Chapter 40-1 绝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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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你是打算将我们交给格里高利之剑吗?”
在危急时刻将我们拉进屋内藏匿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月町教堂的庞菲利神父。
看来我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跑到了教堂后面。这里基本不在我们的日常活动范围内,怪不得我们都对这附近的景色没有印象。
神父所打开的门,正是教堂宿舍的后门。当他从门里探出头向我们招手时,三个人无一例外全部愣住了。
按照神父的说法,他是在休息时听到外面有动静才出来查看的,没想到遇上了我们。
我本想找些借口搪塞过去,但神父似乎了解爱德华的事情,也知道格里高利之剑正在追捕别的异端,所以立刻就看穿了我们的身份。
教廷,是敌人。但是具体到神父个人,却难以判断。
虽然我过去与他交流不多,但是前田兄妹过世后,他也曾帮我们将两人安葬在教会的公墓。面对飞鸟悲痛的宣泄,他也只是悲伤地默然不语,这样一个人就算不能信任,也没必要彻底敌视。
但是,摸清对方的目的也是有必要的。所以我才会提出上面的问题。
“不,我不能认同他们的做法。”神父并没有因为这无礼的问题而怒,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大家可以放心藏在我这里,我不会将你们交给他们的……哪怕是爱德华先生也一样。”
看得出,在提到爱德华的时候,神父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初衷。
“你是认真的吗?被他们现的话,搞不好你也会惹祸上身哦。”
尽管我们完全没有担心别人的立场,但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这天真的神父该不会根本就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吧?
“我是认真的。主希望罪人改宗,而不是令其死亡。我们所向往的应该是全人类的救赎,而不是无意义的杀戮。格里高利之剑的做法违反了教义,也与教宗的教诲相冲突,我不能认同他们。即便犯下了罪行,应该做的也是忏悔和赎罪,而不是一死了之。”
神父在说着这些的时候,眼神并不是望向我,而是指向了他握在胸前的双手举着的十字架。
原来如此,好坏两层意义上来说都是个纯粹的教徒吗。
爸爸曾经说过,逐利者并不可怕。因为只要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就能为你所用。但是受信念驱使而行动的人则不同。无论理想也好幻想也罢,爱情也好仇恨也罢,他们通常都是固执而极端的,说白了就是“不可交易”。因为他们所珍视的东西,在他们心中找不到等价物,所以一旦生冲突,只能对抗到底。
然而这种人如果站在己方,则是非常可靠的助力。
至少从目前看来,神父的理念中并未将我们当做敌人,那现在应该可以充分信任他。
“你们的教义怎么都好,我选择相信的是庞菲利神父这个人。”
“小早川小姐……”
神父微微露出了笑容。
飞鸟看上去还有些纠结,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只有爱德华依旧表情阴暗。
“神父先生啊,这两位没做过什么的先不说,我这种人不交给格里高利之剑真的好吗?你应该很清楚我都做过些什么吧?”
爱德华半自嘲地试探着神父,语气中充满了不友好。
“关于这一点,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吧。如果您想要忏悔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这是我身为神父的职责所在。”
神父毫不退让地凝视着爱德华。爱德华则是小声咋舌之后移开了视线。
是啊,被那种清澈通透的视线注视着的话,内心污浊的人肯定是承受不了的吧。我忍不住偷笑起来。
“如果他们找到了这里,请交给我处理……说实话,我在教廷里也有一些门路,如果实在情况危急,就算迫不得已采取非常手段,我也会阻止他们带走大家的。”
“是,是吗?麻烦你了。”
唔,明明看上去只是个天真过头的神父,难不成其实是官二代之类的?教廷什么的,意外的俗气啊。
“对了,大家在这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是不是好心过了头,神父追根究底地问了下去。
说辞刚才已经想好了,就算是为了圆谎,这里也还是不得不瞒他一下。
“暂时还没有。不过家里在外地也有产业,等到躲过这一次就偷偷溜出白月町,随便在哪里躲一阵子吧。”
“是吗……”神父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有什么困难的地方请不要客气,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真是的,滥好人过头啦。
“目前来看,最大的困难就是追着可爱的小兔子们不放的猎犬呢。神父能永远把他们栓好吗?”
“啊哈哈,这,这个嘛……”
神父尴尬地挠了挠头。
“姬乃……神父已经帮忙藏匿我们了,还这么说不太好吧。”
“我知道啦,只是开个玩笑嘛。”
真是的,一个个都这么认真过头。
正当我准备再稍微泄一点不满的时候,从教堂正门方向突然传来“砰砰砰”的巨响。
飞鸟的苦笑一瞬间从脸上消失,猛地站起身的她,将手伸向了放在一边的武器。
“等,等一下!”
神父急忙跟着起身拦住了她。
“别紧张,让我去应付!我会把他们打走的,他们肯定也不会相信自己追捕的‘异端’就躲在教堂里吧。别急,我很快就能回来!”
嘴上说着让人“别急”的神父,慌慌张张地冲出房门,还差点被自己的脚给绊倒。
他这幅样子反倒让我们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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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早川小姐,让他一个人去应对没关系吗?”
“有问题吗?从人格上来说,我宁愿相信神父而不是爱德华你呢。”
“哈哈哈,这可真是严厉啊。”
爱德华依旧用假笑打着哈哈,然而眼神中没有丝毫笑意。
“就算不考虑可信度的问题,看他刚才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小早川小姐真的觉得他能骗过那些老油条?”
唔,这可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虽然我不怀疑神父的人格,也不觉得他会刻意出卖我们,但是他极不自然的表现已经比什么都能说明问题。
我们在这里这件事真的暴露的话,不用多说肯定也会给神父本人添麻烦。“官二代”的威风对这群疯狗能有多少作用也是未知数。
这么一分析,果然没法让人放心啊。
“要去看看吗?”
“……嗯。”
“啊哈哈……”
我自内心地接受了爱德华的提议,拉着出苦笑的飞鸟,三人一起悄悄溜出宿舍,潜到了教堂后门。
“唔……听不清啊。”
里面好像在争论些什么,动静听起来不小,但是隔着门始终还是什么都听不清。
不过单从“动静不小”这点就能判断,可怜的神父显然是隐瞒失败了。
我与飞鸟交换了一下视线。不管怎样还是先弄清状况吧。
于是我轻轻伸出手,微微将教堂后侧的小门推开了一道缝隙。
大厅中回响的声音,一下子顺着这出口挤了出来。
“…………我说过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神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不管是不是官二代,他终究是个没有防身能力的普通人,正面对上杀气四溢的格里高利之剑,想保持冷静也难吧。
“他们就在这里,我们有确切的证据。”
“是啊,老子可是跟那个叫神代的小鬼打过两次了,她的味道老子可是想忘都忘不掉啊!”
呜哇,你是狗吗?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还有,竟然敢闻飞鸟的味道什么的,简直是变态!飞鸟可是我的私有物,想骚扰找别人啦!
不对不对。我急忙摇摇头甩掉奇怪的念头,然后避开身边飞鸟怪讶的眼光。
与激动的神父不同,格里高利之剑显得相当冷静。看来那个变态所说的多半不是虚言。
“没没没,没有哦!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
跟飞鸟一样,相当不擅长说谎的人啊。脑中不禁勾画着神父结结巴巴脸色苍白地狡辩的画面,尽管这种局面是因我们而起,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神父,包庇异端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不是还想要回到中央教区吗?在这种时候还干扰格里高利之剑的职务是不明智的。”
“帕尔杜斯,请对我说实话,你们要对那些孩子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将他们抓回梵蒂冈,交由宗教裁判所审判。”
“她们根本就没有罪啊!爱德华暂且不论,小早川小姐与飞鸟君不就只是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吗!?”
神父激昂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仿佛是在为自己辩白一样,他正拼尽全力,代替不在场的我们主张着无罪。
您能这么说我很高兴,很高兴是很高兴……
“这个白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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