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微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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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亲妹妹也同自己一样对沈清让情根深种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宋楚宜心里酸涩,脸色白。

她结结巴巴,跌跌撞撞的扯上宋楚宁华丽的衣裙,用近乎讨好的语气说道:“若是知道,我一定一定不跟你抢”

当初为了如愿嫁给沈清让,她无所不用其极,到最后连向来疼爱她的祖母跟父亲都厌恶了她,跟她再没话说。这些年来,娘家与她关系最紧密的,算来算去,只剩下宋楚宁一个了。她真是怕极了,怕到最后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个,世间没人当她活着。

宋楚宁却在此时大笑出声,笑的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

“宋楚宜,世界上怎么真会有你这么傻的人?!我刚刚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清楚?!我不是在跟你说我受了多少委屈,我是来告诉你,你自己究竟是有多愚蠢的!”她伸手将宋楚宜掼在一边,轻松得如同在扔一只死狗。

“你到底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儿子会死啊?!”

宋楚宜握紧拳头,面色惨白,瞳孔猛然放大。

“因为沈清让不想再跟你扮演恩爱夫妻的戏码,因为你已经让祖母跟父亲厌烦得连见也不想见了。所以只要你的儿子死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因为这件事情厌恶你,让你滚得远远的腾位子给我,你到底懂不懂啊?!”

她真希望那一刻她聋了。

可是她没有。

所以很多以前不曾细想过的事情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她儿子的乳娘从来不曾出过问题,偏偏在那天恰到好处的不见了;为什么去请的大夫那么慢,慢到孩子的呼吸都停了才姗姗来迟

宋楚宜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额头青筋爆现,却只换得宋楚宁一声高过一声的冷笑。

“宋楚宜,你真是蠢的无可救药!当日你寻死觅活,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来要挟祖母跟父亲替你寻得这门亲事,可是你看看结果呢?!”

“结果结亲不成反成仇,沈清让对你哪里有一点爱?就是有他自己一半血统的儿子,他都能狠心下得了手,可见他到底对你厌恶到了什么程度!”

“你娘蠢,没想到你更蠢!要不是我憋了一肚子的火,不想叫你这样幸福的死,你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宋楚宜回忆起这些就头痛欲裂,疼得想要打滚。

绿衣见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一口气就上不来了,当下也慌了,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一边死命替她顺气,一边嚎啕大哭着叫人。

可是哪里有人呢?

她现在又不是伯府那个受尽老夫人疼爱的宋六小姐,而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断气的、被沈清让厌弃的看也不愿多看一眼的废物啊。

宋楚宜眼内充血、面色张红,艰难的喘着粗气。

她糊涂了一辈子,要死的一刻却清醒得有些残忍。这桩婚姻里,她本身就有责任,她寻死觅活不顾一切要嫁给沈清让,是她的错。

可是从始至终,沈清让都没有表现过对这桩亲事的半点不满。

相反,当初他送风筝表情意、送镯子当定情物,殷勤得很。

等她的利用价值没了,她就成了他口中不要脸,上赶着倒贴的蠢货。被扔在一边,甚至连亲生儿子都没被他放过。

她真是瞎了眼,瞎了眼才会看上沈清让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剧痛袭来,她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沉重的困意叫她再难睁开眼睛。

可是她仍旧用尽一切力气,死死的瞪大了眼睛。

她恨啊!恨得死也不能瞑目。恨自己蠢钝如猪,居然对继母跟继妹言听计从,更恨自己为了个中山狼与祖母父亲离心离德,到最后落得个身死人亡的下场。

意识渐渐涣散,眼前的景物也终于模糊,只余心中那抹恨意几乎要破体而出,宋楚宜瞪得眼睛都流了血,才不甘的咽了气。

窗外边清风徐徐,丝竹悦耳,戏台上的角儿哀哀戚戚的唱着词。

“我只道铁富贵终身铸定,

又谁料人生数倾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

到如今,

不由我不信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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