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马兄，你懂的（2 / 2）

刘协把茶碗举起来，一下将其中茶水泼在地上，抬眼扫过马：“王司徒的真正用意，正在马兄身上。他搞这么一出，先不动声色地将尔等诳入长安城中，届时内有吕布骁勇之将震喝，外有曾经的门下之徒韩遂劝诱，马兄自忖令尊为人，该当何为？”

马听到这一句，俊白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他太清楚马腾的为人了，假如事情真的如刘协说得那般，那他父亲只会交出手中兵权任由王允处置。如此一来，他父亲那等忠正耿直之人，一旦失去了手中兵权，只会成为王允、韩遂脚下的奠基石，甚至落得一个徐荣、蔡邕的下场也说不定。

于是，马再一次慎重问道：“杨贤弟，兹事体大，你可确定么？”

刘协道：“虽无明证，但除了这个解释之外，马兄可还能想出其他之事？”马瞪大了眼睛，促声道：“你是说……”刘协淡淡道：“若是朝廷真的要大赦天下，宽宥凉州之人，那王司徒为何要用私信召尔等入长安，以朝堂的诏书圣旨不是显得诚心一些？他这样做，明摆着不想让朝廷背上一个诳骗忠臣的罪名，好方便他办事喽。”

“办什么事？”马沉不住气，虽然心中已有了猜想，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刘协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把泼光了茶水的杯子掷到地上，“啪”地摔了个粉碎。

马的心顿时也随着那破裂的茶碗一样惊动了起来，之前他还想着长安正处于混沌不明之时，正是他们大有可为的时候。可现在闻听这位‘杨贤弟’的解释，才觉自己这等久居塞外的武将，跟朝堂上那些职业玩心眼儿的宿臣比起来，实在小巫见大巫了。更想不到，这其间之事竟也逃不了韩遂的算计。

一时间，马的脸色阴翳如黑云，都快能滴出水一般。

而刘协注视着内心翻江倒海的马，心情却异常平静。

他刚才的那些推断，若是细细想想，都是牵强附会、不成道理。但他知道，马韩两人之间的联盟，根本貌合神离而已。韩遂的手段太过阴毒，早就使得闻听他名之人不由自主便起了防范的心思。马更是对韩遂先入为主，所以，刘协故意最后提起韩遂，只用一些虚而不实的言论，不断把不相干的论据往韩遂身上引，马自然会补白出他们最想听到的结论。

其实若马仔细想想，当初韩遂什么身份，王允又是什么身份？就可知王允跟韩遂根本不可能尿到一壶。王允厌恶董贼旧部，可更厌恶韩遂这等祸乱三辅多年的乱贼。两人之间纵然真的有过言谈，也早就因各居其位而分道扬镳。这些浅显道理本来一想就通的，可马为刘协言语蛊惑，竟无一时无法醒悟。

不过，最后收官之际，马还是问到了重点：“杨贤弟，你我今日一见如故。不过，之前却也是素未谋面，令尊也是汉室忠臣，只是不知杨贤弟为何特意与愚兄解惑？”

刘协一时有些语塞，不过看到杨修手中的蛊壶之后，就游刃有余了许多。他一把抢过杨修手中的蛊壶，摇了个震天响：“马兄，你说赌庄的老板下台了，新换的老板就不想兑现之前赌徒的债务，这道理说得通吗？家父与王司徒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想天下乱动兵戈。马兄，这些，你懂的。”

马俊秀的眉头再一次皱起，随即释然，向刘协躬身一礼。可不待他开口，就见刘协猛然揭开了蛊壶，眉飞色舞地大叫了一声：“哈哈哈，三个六，豹子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