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感谢天、感谢地（2 / 2）

“你是说，马和阎行共争一枪，最后阎行一枪刺破了马的脖颈？”听到史阿将今夜详细的情况诉说一番后，刘协立时收起了玩笑的面容，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又开始在厅堂中缓缓踱步起来，但这一次却不是兴奋，而是情不自禁就摸起自己脖颈鞭痕的慎重。

史阿诉说的这个细节，严格来说，对他的整个谋划根本无足轻重。但刘协忍不住皱眉的原因，却是因为，历史上的确有过记载，阎行曾与马有过一战，并且还真的如今夜一般，用这段的枪头打马，差点将马杀死。

这样看来，假如他没有出现在d县，马和阎行其实还会相遇，还会生与历史一般无二的事件。这种很巧合的事情，自然让刘协感受到了一种冥冥之间自有天定的意味。

不过，他也确信，这真的只是一次巧合而已。毕竟，如今的历史已经大不相同。他毫无疑问就是那只改变整个历史轨迹的蝴蝶，并正在悄然地煽动翅膀。

有趣的是，通过史阿的诉说，刘协倒是将马和阎行之间的武力之争有了明晰的判断。后世有人不认为马武力无双的原因，就是因为马有过被阎行刺杀的这个败笔，但如今看来，事实根本不是那样。

虚岁只有十七的马，刚刚走入乱世这个大舞台的时候，战斗经验绝对是比不过年富力强的阎行的。但从后来两人的事迹来看，他们两人的第一次交锋，表面上阎行的确击伤了马，但实际上却是马胜了阎行。因为，自此之后，西凉之锦的名头越如日中天，而阎行却不知为何便偃旗息鼓起来，到了后来，阎行这位武夫竟然有了向一个政客转变的趋势，不但主动接受了曹操的好意，还替曹操劝说韩遂投诚。

如此想来，恐怕就是与这一夜两人的龙争虎斗有关。马说的不错，他那悍不畏死的杀意彻底击碎了阎行的武者之心，从而在阎行的心中种下了心魔，使得阎行再不敢面对马。以至于后来马越骄狂、英姿勃敢与曹操决一死战，想必也有这一层缘故。

不过，这对自己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儿呢……

刘协捏了捏下巴，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嘀咕说道：“要不要，自己趁马还年轻、还没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带着他去长安会会吕布？”

越这样想着，刘协也越觉得很有必要。因为人其实跟动物没太大本质区别的，尤其在少年轻狂时期，一旦过分到了头儿，就会养成愈加目中无人的性格。马先有孤身入长安的冒险，此番又有击碎阎行武学之心的壮举，自此之后，他那好胜之心恐怕便会疯狂滋长，直到他骄傲到惹了不该惹的敌人、人生彻底走入冬季之后，才会最终那般萧瑟悲凉落幕。

回到这个令人百转千回的时代，若说刘协对这些在历史上刻下名字人物没有几分敬仰神往，是不可能的。而这些人当中，西凉之锦马那苍凉雄烈却最后遽然熄灭的一生，毫无疑问会排在前三名之内。

当然，最主要的是，将这样一位帅得没天理的将领收入麾下，那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儿啊！

一想到这些，刘协心头立刻变得火热起来。就跟他第一次梦想着刺杀董卓一般，那种惊心动魄、令全部思想和血液都为之跳动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身上，转头对史阿急声说道：“今夜你做得很不错，回长安之后，少不了你的。现在，你赶紧去把荀攸给朕找来，就算他睡下了，你拖也要把他拖来！”

“诺！”史阿闻言脸色一正，一把推开了正替他包扎手腕的医正，倔强着领命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门。

而看着史阿背影的刘协，眼中也不由有些湿润起来。不过，想到之后自己就要改变那位西凉之锦的命运，他又忍不住对空中捶了两下拳头，嘿嘿笑道：“马啊马，你就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政府让朕寻到了你吧……不过，你也别高兴地太早，朕得先让让看看这历史的残酷，省得你老是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