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是冤家不聚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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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遥从没见过妈妈凌素华这样,湿漉漉的头发紧贴脸颊,整张脸白的吓人,人更像是被抽走魂了一样没了精气神。

这么多年来,凌素华一直都是易家的支柱,可眼下,这个支柱却突然的崩塌了。

“没事没事,我们从头再来,你肚子肯定饿了,我先去热饭,咱们先吃饱肚子再说。”

没成想爸爸易成文的安慰却扯开了凌素华最不想面对的伤口,她可以失败,但不能在易成文的面前失败。

一直以来,在婚姻和家庭中,她都是强势的那一个,反过来被安慰,她有些接受不了。

凌素华苦笑着言语中还带着讥讽:“从头再来?呵,易成文,你这句话说得真轻松,你告诉我怎么从头再来?你有机会从头再来?去评上个正教授?”

易遥知道,爸爸易成文竞争教授失利让妈妈凌素华心灰意冷。

妈妈是多骄傲的人,一个曾经的富家小姐,为了生活沦落到要去做服装批发,每天面对那些为了蝇头小利不依不饶的客户,她的高傲和自尊早已经被生活揉得稀碎。可如今,连在易成文面前她都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这种落差凌素华无法忍受。

凌素华还是坐到了餐桌旁,吃了易成文做的文昌鱼,只是糖醋里脊依旧一口没吃。

易成文知道凌素华喜欢吃糖醋里脊,可即便这一个多月以来凌素华一口都没吃过,易成文还是每天把这道菜搬到餐桌上,就怕凌素华哪天又想吃了。

他轴里轴气的浪漫,在凌素华心里已经成了一种煎熬,让人难以忍受的煎熬。爱吃就天天吃,谁能受得了?

吃过饭,凌素华就回到了卧室,没过多久就拖着皮箱出了门。

“妈,你这是干嘛?”易遥挡在凌素华面前,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素华苦笑一声说道:“我去你姥姥家住几天,让我冷静冷静。”

易遥没有继续阻拦,她很怕事情继续激化,爸妈积压这么多年的矛盾会彻底爆发。

临走前,凌素华还是嘱咐了一句:“遥遥,千万别学你爸,你长大了,这个家以后……”

剩下的话凌素华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转身离开了易家。

仓库进水,十几万的货全都被毁,凌素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凌素华走得匆忙,甚至没来得及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半个小时之后,易成文还是给岳母打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凌素华的声音才放下心来。知女莫若母,岳母并没有责怪易成文,只是无奈地说了句让她先在这住几天再说。

深夜,易遥一点睡意都没有。

可能是之前太顺利的原因,工作家庭一下子双双面临危机,易遥一时陷入茫然。

客厅的沙发上,凌素华买的一万多的手工蜀锦缎子还是往日的风采,衣橱里这些年她亲手缝制的中华传统服饰和旗袍也都价值不菲。

对于易家这种中等收入家庭来说,这些奢侈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易遥知道,那是凌素华最后的坚持和倔强。她经历过手工缝纫的没落时期,更期待传统手艺人复兴的时刻。

即便在漫长的岁月中凌素华早已已经丢掉了大家闺秀的身份。

但是,她对于手工裁缝的热爱,对于中华传统服饰,是有着刻在骨子里面的热爱和追求,总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在她的手中发扬光大。

只是……

十二点半,易成文还在书房里备课,易遥给他端了一杯蜂蜜水提醒他睡觉。

易成文沉默了很久,突然说了一句:“闺女,爸爸做错了么?”

易遥默默地摇了摇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后背就转身回了卧室。

白天的时候,易遥还准备拒绝张云创的“建议”大不了辞职从新找工作,可就在刚刚,易遥突然变了主意,她知道这个家已经不能再有人倒下了。

第二天,照旧是七点四十,照旧是育知路地铁站,照旧是每天赶着进城的地铁8号线。易遥又碰到了昨天的那一对年轻情侣,两人就坐在自己对面,虽然满眼都是爱意却也比昨天沉默了不少。

易遥答应去新公司帮忙,张云创显得很满意,一激动还许诺了很多的“空头支票”,易遥也只是笑笑并没当回事。

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张云创让易遥去新公司帮忙其实就是敲山震虎的惩戒。

留在云创这种大的mcn机构里运营账号,明显要好做得多,毕竟资源、平台甚至供应链都是摆在眼前随时能用的。新公司,而且就是只有两个光杆司令的新公司,怎么做?阅视账号现在百花齐放竞争激烈,公司性质的运营都有很大的难度,何况这种个人模式。

“新公司,没项目没团队,咱们做运营的谁不想背靠资源好办事?易遥这次是真冲动了。”

一个运营摇着头说风凉话,易遥正巧经过,给了那人一个白眼。

只有陈璐走来安慰易遥:“别听他们胡说,不过……你真的决定要走了?”

陈璐性子弱尤其是在易遥面前,说着话声音都要哽咽了。

易遥看了看窗外灰暗的天空,一脸惆怅的样子。

陈璐还以为她变了性子,没想被易遥托着下巴调戏了一句:“朕去打江山,放心,皇后的位子永远都是你的。”

“你……你就没个正型,不理你了!”

张云创也怕夜长梦多,当天就托关系帮外甥女在大望路附近那找了一处办公室,下午就让秦墨和易遥一起去看房子。

易遥是个有始有终的,她把客户资料整理好就拿去给主管,问到要跟谁对接的时候,主管却没明说,只让易遥把资料留下就行。

易遥猜到应该是主管自己也盯上了这个大单子,只是她把前期铺垫好最后却给别人做了嫁衣,内心多少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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