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热血铸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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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你傻吧,你三爷爷如今不在了,好好跟为师学着点。能穿好衣裳,披好甲的突辽人会没好马骑?这都是一套的你懂么?逮着一样,其他就全都有了。这些富贵的人,搁哪都一样,有了钱就弄好衣裳穿,平周朝的贵人喜欢坐轿子,突辽人当然就是骑好马了。”孙老医官说着这些,嘴角不由自主的挂起一丝冷笑,不知脑中想起了什么曾做过的勾当。李得一好奇道:“师父,您对这套业务很熟悉啊,感觉好像经常干这种事儿一样。以前咱威北营日子穷困的时候,您是不是……”孙老医官被说的老脸一红,直接说道:“少打听这些没用的,你老实跟为师学学这里头的门道就行了!”

“当年为师跟你三爷爷逮着的这条大鱼,乃是阿史那大汗的侄子,唤作阿史那・台撒。当时他也在溃军之中,这小子实在是昏了头,慌不择路之下,居然迎着我们摆好的阵势一头就撞了过来。等冲的近了,这小子才反应过来,调转马头刚想走,可已经来不及了。你三爷爷在人群中隔着老远就瞄上他了,等他凑得近了,嗷一嗓子就冲了上去,奔着他就去了。这小子当时也是被你三爷爷的嗓门给吓了一跳,这才现不对,刚想跑却来不及了,那工夫你三爷爷已经急红了眼,直接把手里的刀就当飞镖扔了出去。好巧不巧,活该那小子倒霉,那刀柄正砸在他脑门上,居然把这小子砸下了马。”孙老医官说到这儿,本该高兴地事儿,居然略微有些丧气。李得一看的奇怪,忍不住问道:“师父,逮着阿史那家的男丁,这是大功一件啊,您丧气什么?”

“哎,为师问你,你三爷爷李有水是不是断了一条腿?”孙老医官倒了一盅酒,一口干了,然后问道。李得一点了点头,孙老医官接着问道:“李有水跟你说过他是怎么断的这条腿么?”李得一继续点头道:“说了,俺三爷爷说是当年他拼命砍死一个夷人的伍长,与之打斗的时候断了一条腿,后来凭着这军功还得了十二亩旱田的赏呢。”孙老医官听了之后哈哈大笑道:“你三爷爷真是这么说的?这李有水,年轻时没脸没皮的,到老了居然知道要脸了,竟然编瞎话哄他的后辈,哈哈哈……”李得一被孙老医官笑得毛,忍不住催促:“师父,别笑了,快跟俺说说到底咋回事。”

“哎……徒儿,你好好记着,万一你将来达了,得意了,可千万想想为师这句话。这人哪,万万不能得意忘形,不然准得出事儿。不是有那么句老粗话么――狗欢没好事儿。你三爷爷就是应了这句话了,他当时冲上去生擒活捉了那突辽男子,光看那身华丽的衣裳,你三爷爷就知道自己捡着大便宜了,再看看那匹战马,他更是美得嘴角都豁到了耳朵根。你爷爷掏出威北营配的捕缚绳把人捆好了往马上一扔,牵着马就往回走,边走还边大声嚷嚷着:瞧瞧嗨!俺就说今年俺鸿运当头,逮到突辽贵人了!哈哈,俺这下可达了。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白捡了个大功劳,话音还没落地呢,不知道哪儿就飞来一直流矢,直接射穿了李有水的小腿肚子。你三爷爷猝不及防,当时就跌了一跤,他爬起来连声大叫‘晦气’抄手就把那支箭砍断了箭头,当场拔了出来。”

李得一接话道:“俺三爷爷还是挺猛的啊,居然当场就这么硬生生直接拔箭了?”孙老医官瞅了小徒弟一眼:“坏事就坏在这上头,当时他激动之下,忘了咱威北营的急救条例。处理创口之时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战后没几天这个伤口就化了脓。当时大帅亲自口下了死命令,让军医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他的腿,各种好伤药,不要命地管够使,军中伤兵特用的太祖高度白酒更是跟水一样的给他擦拭清洗伤口,可到最后也没能保得住那条腿,伤势进一步恶化了。后来为保性命,军医便建议使用太祖治术,截断那条坏腿,可你三爷爷死活不同意,说宁愿战死也不当瘸子,让大帅给他五百兵士,他要出去找突辽人打一场,战死在沙场上。可最后,到底还是大帅含泪下了军令,强行按住他,灌了麻药,给他把那条烂腿截掉了。打那时起,为师就开始奋学习医术,学习太祖治术。”

“原来俺三爷爷的那条腿是这么没得,俺知道了。”李得一认真的记住了这段事儿,想着回去之后就把《伤兵营卫生条例与军中急救》拿出来再熟悉熟悉,回头让孩子们重新学一遍,以后还得过段时间就拿出来复习复习。

孙老医官接着说道:“后来为师去找大帅,大帅当时一脸惋惜的跟我说了这么个事儿。大帅他老人家在威北营待不长了,等这仗打赢了,京中那些权贵和大臣们,边地的地方豪强们,一定会联手运作他进京述职的事宜,到时候他一进京,肯定就会被授予一个京中在荣养的养老官职,恐怕以后再也难出京城一步。从大帅插手边关的茶马黑交易时,他就想到了今天。所以这些年他老人家其实也早有准备,这么些年来,一直想找个年轻人接他走后的班,好继续把威北营维持下去。这威北大营毕竟是大帅他老人家多年来心血灌注,也是大帅心中最重的牵挂。大帅这次仗打完后,是非常看好你三爷爷的,现这李有水不光有勇有谋,打起仗来眼光独到,而且还很照顾手底下的兄弟,唯一不足的就是不认识几个字,未曾修过原气。大帅原本打算仗打完了就把李有水调入亲卫当中,趁着还有点工夫,好好培养他一段时间,顺便给他开蒙,让他起修原气。可李有水偏偏断了一条腿,四肢不全,原气就没法运转流畅,即便勉强起修,也难成气候,甚至气壮境都到不了,大帅离任之后是难以撑起威北营的大梁的。让这些威北营的精锐士卒听从一个本事不高,还断了一条腿的人布将令,根本不可能。”

话说到这儿,孙老医官感慨道:“若是你三爷爷当年不出那档子事儿,顺利接过大帅的班,咱们威北营哪会是今天这般光景,打草原上一个部落的两万骑兵就得拼尽全力,差点把老本都打光了。哎……”李得一安慰道:“师父别愁了,现在不是还有俺师哥跟俺俩人么。”

“不说这些了,刚才拉到哪儿了?”孙老医官摇摇头,把愁事儿先搁在了一边,问道。“说到突辽人大溃败,俺三爷爷逮住一个突辽贵人那了。俺三爷爷因为这事儿,还没了一条腿。”

“哦,此时突辽人的三万精锐骑兵虽说已经溃败,突辽人这次南侵败局已定,可他们的范大国师依然贼心不死,试图扭转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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