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徐增寿的遗泽(2 / 2)
“对了,少师,我大伯尚在天牢,他的罪名还没有定下来,生死不知,我现在还是钦犯亲属,只怕身世不干净,不好为官。”
姚广孝气哼哼道:“好,老衲跟陛下讲,你们徐家不是有免死金牌吗!就让陛下把徐辉祖的罪名赦免了,罚他去中山王的坟前,替父亲和兄弟守灵,每日念经忏悔,你看怎么样?”
徐景昌心情大好,以徐辉祖的作为,只要不死,就已经算是运气逆天了。自己也可以有所交代,不会担什么救援不力的罪名。
“既然如此,那就谢过少师了,不过……晚生还有一件事。”
姚广孝哼道:“讲!”
“就是晚生刚刚丧父,按照道理,需要守孝三年,不过考虑到朝堂多事,我可以只守百天,以全孝道,还望少师体谅。”
“你放……做梦!”姚广孝着实是气炸了,“你当老衲不知道朝堂的礼典规制?在我大明,文官守孝三年,雷打不动,可你是武将家门,用不着守三年,一天都不用。”
姚广孝还真没说错,试想一下,某位将领正在打仗,突然家里父母去世,必须回乡守孝三年,临阵换帅,一败涂地,耽误了军国大事,那又该怎么算?
所以在大明朝,武将是不需要守孝的。
“姚少师,话虽如此,可我转任通政使之后,我就是文官了,还是要守规矩的,不然会有同僚戳我脊梁骨的。”徐景昌振振有词道。
姚广孝看了看徐景昌,没说什么,只是举起巴掌,照着那个金丝楠木的象棋盒子狠狠拍了下去,一腔怒火,全都落在了这个可怜的木盒身上。
老和尚缓缓收掌,徐景昌闪目一看,只见盒子上有几道碎裂的纹路,触目惊心。
我的老天啊,这和尚还有功夫?
徐景昌下意识摸了摸脑门,“那个少师,晚生几时去报道?”
姚广孝缓缓站起,“明天就去吏部,然后面见陛下。”
徐景昌乖乖答应,丝毫不敢怠慢。
姚广孝这才从徐府出来,走在外面,立身月下,老和尚一脸苦笑,几十年的不动禅心,愣是让这小子给破了。
一个靠着嘴皮子说动君主的人,改用拳头了,这就已经输了。
“罪过,罪过啊!”
……
第二天,徐景昌早早爬起来,他有个锦衣卫千户的身份,还是当年朱元璋赐的,光领俸禄不干活的那种。
徐景昌让徐义翻出了衣服,自己穿戴好了,又道:“你去祖父坟前搭个棚子,准备床铺炉火,回头大伯用得着。”
徐义浑身一震,片刻之后,老泪横流。
“多谢公子,公子有心了。”
徐景昌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出府,前去吏部。
还真别说,徐景昌刚到吏部,尚书蹇义就等在这里。
“少侯爷,往后我就要称呼你徐通政了。”
徐景昌忙躬身道:“天官在上,往后就要靠您照顾了。”
蹇义笑容和蔼,他把徐景昌请进了吏部大堂,随后落座,蹇义开门见山道:“我原本只是吏部侍郎,得蒙天子恩待,升任尚书,位居百官之首,固然是天恩浩荡,可也和一个人脱不开干系啊!”
徐景昌一愣,“此人是?”
“就是令尊武阳侯啊!”蹇义叹道:“令尊曾经给陛下拟定了一份名单,就是入京之后,可以提拔重用的臣子,其中我排在第一位,户部左侍郎夏原吉排在第二位,算起来我们都是令尊的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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