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拜师(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本章概括:太史潇重建棋门村,太史冲拜师受武功。
东方的曙光冉冉升起,却无法带给荒芜的棋门村一丝一毫的生机。
逃难的村民们陆续返回,看着地上枯木连根的黑炭,已辨不清哪一具才是自己亲人或故友的尸体。他们没有仰天长啸,没有泪如雨下,只有劫后余生的长吁短叹。
太史潇背着失血过多而极其虚弱的妻子,万幸的是妻子被帅天师下的一剂猛药保住了性命。孩子正躺在帅天师怀里酣睡着,颈上的项链挂着深紫色的石头,随着孩子的呼吸起伏在太阳下一闪一闪的。
村民们明晃晃地看着这场火灾的罪魁祸首一家都活了下来,心里无限的悲愤终于被激发了。
一个大块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叫虎头,本是村内一屠户,生性耿直,做事简单粗暴,他正因为家里那数十口禽畜被山火焚得一干二净,而今抬眼看到这祸乱的端始尚且未遭天谴,反倒是自己这无辜良民受此大难。他怒目横睁,一双环眼死死盯着太史潇一家,大喝道:“山火是你们家引起的,理应受到责罚。而今我棋门村八十一户人家均净身出户,我要你们在半年内还我们一片家园!”
“对!”“说得太好了!”“就该这么做!”村民们齐声附和道。
这时,一位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出来,身后迅速窜出来几个人扶住他。老人的衣物虽已被烧得破烂不堪,但从边角残存的布料上不难看出他是大户人家。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面露尊敬之色,太史潇面色也庄重起来,恭听老人的发言。
老人道:“潇儿啊,天上神威,不可不从。老夫料想你是造孽太重触怒了天神,天神才下诏焚毁棋门村以示惩戒。饶你一命,是望你将功赎罪,洗净浊恶,我以村长之名,命你一年内重建棋门村,以遵天意!”
原来那老人是村长!
提到天神,材民们敬畏地跪倒在地,拜道:“天上神威,不可不从!”
虎头不禁感叹道:“不愧是德高望重的老村长,准许他一年内重建棋门村,宽以待人啊!”
“哈哈哈!”一声清亮的笑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白袍老人坐于村口的大石头上。那老人姓白,名逸华,鹤发童颜,虽是年迈,但白发并无脱落的迹象,整齐地披在脑后。他是棋门村的象棋顶级高手之一,招数套路神鬼莫测,极善谋略,喜欢出奇制胜。象棋行家是不信天的,他们只求通过象棋领悟文武绝学,探世间万物之变化。都说得道之人并无完体,必有一缺,老人的右眼处仅有一窝空空的眼洞。村里有些小混混故意揭他伤疤,说他看东西只有一半,因此人送外号“白半边”。半边老人时常哀叹道:“我至少有一只眼睛是睁着的,而你们的双眼却都是闭着的。”
半边老人对村长说道:“你那么信天,可是天可曾给过你半点恩惠吗?这世上总会有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否则你也不会把一个破村长连干几十年了!”
两位长者的对话,晚辈人可万万不敢插嘴。纵使村里人多数迷信,但是他们对半边老人蔑视天神的话充耳不闻。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但凡得罪了两位长者中的任何一位,都注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村长和半边老人永远对对方保持一定的尊重,这也是他们的友谊能够长久的原因。尽管村长的信仰遭到了半边老人的无情批判,他也并没有与其争论,只是虔诚地下跪,拜道:“天命不可违!”
半边老人并没有再说什么,他虽然不同意,但也尊重村长罚太史潇一年内重建棋门村的决定,这是出于村民对村长的服从。他转身离去,临走前还用古怪的眼神往太史潇一行人身上打量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在看谁。
一晃六年过去了,棋门村又有了八十一座茅草屋,虽然那场山火葬送了无数百姓的性命,但所幸没有一家断子绝孙,人们其乐融融地生活,生儿育女,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棋门村重建完毕的那天,太史潇绕着全村走了一圈又一圈,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但是全村几乎没有人对他歌功颂德,反而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自己会沾上厄运。更有甚者在小孩夜啼的时候唬他:“再哭,当心太史家用雷劈你!”小孩止住了号泣,吞吞吐吐地哽咽了一会儿,便再不敢出声。
太史潇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并不在乎。他站在自己的家门口,感慨地摸着木门。六年过去了,每日的苦力早已压弯了他的脊梁,寒风似刀,无情地在他脸上刻下岁月的沧桑。儿子来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奇怪父亲今天并未劳作,反而有心思在家门口发呆。太史潇木然地转头望着他的儿子,若干年后,这个年轻人的青春朝气还会生生不息吗?太史潇寻思良久,憋出了这样一句话:“人有冲天之志,还有一股子冲劲,才能无往不至!”
“半文盲!连话都学不明白!”帅天师走到太史潇身边。看得出来,他很反感这种半文言半白话的说话方式,简直是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帅天师的模样与六年前无异,时间似乎对他毫无意义。
太史潇看到帅天师,面露感激之情。重建棋门村的重担,帅天师帮他担起了一大半。打地基,垒墙,盖房顶……帅天师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游刃有余地在村里和山间行走着。寒冬腊月之时,百姓无避寒之所,帅天师就熬下了一大锅草药汤,百姓喝完以后,无不体内发热,大汗淋漓。这个冬天,竟比往年过得更快了。
因此,百姓对帅天师无不敬重,就连村长也对他爱戴有加,再加上他这一身高明的医术,完全填补了在大火中丧生的医官的空缺。此外,帅天师的棋艺也凌驾于棋门村的诸多高手之上,竟与半边老人不分伯仲。棋门村的大名,响彻了整个北海湾。
太史潇怎么说也算是棋门村的一员,自然也跟着棋门村沾光,他微笑道:“以后这孩子在棋门村耕种劳作,外人也会高看一眼的。”
帅天师收起了笑意,郑重地摇头说:“不,棋门村还是太小了,大丈夫纵也天下横也天下,自当怀有冲天之志,冲州过府,方不负此生!”
太史潇失笑道:“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多年了,可怜老夫膝下仅此一子,怎舍得放手啊……”果真是岁月沧桑,太史潇已用老夫自居了。他深深叹气,转身进屋,步子越走越快,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泪纵横。
帅天师蹲下身去,牵起孩子的手,说道:“走,我们去山上逛逛。”
孩子自出生以来就对帅天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平日里也深受他的照顾,此时自然是心情愉快,拉着帅天师的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一路上,百姓们无不对帅天师行礼,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路,帅天师一一点头微笑,倒是与他牵手的孩子饱受了百姓的冷眼。人人皆知,这孩子刚一出生就毁了整个村子,堪称是千古第一大祸星,就连上次看到这么有破坏力的人还是在上次,与他相比,他爹太史潇都黯然逊色了几分。
孩子完全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因为帅天师从小就教过他:“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们在那些不会飞翔的人眼里,飞得越高就越是渺小。”诚然,少年隐忍的心性,便早已练就了。
上山以后,世俗的喧嚣荡然无存,碧水蓝天,苍树劲草,鸟语花香,大自然的奇妙,盖过了山火的咆哮,赐给了万物生机。
日上三竿,飞禽野兔便很少见了,三千大千世界似乎只有太阳一枝独秀。这时属实不是上山的好时机,打上山以来,帅天师就松开了牵着孩子的手,让他接受磨练,山路曲折,烈日炎炎,孩子爬得吃力。但反观帅天师是走得神清气爽,大步流星,还从不回头瞥一眼孩子。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这孩子骨子里透着他爹的那一股韧劲儿,至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一句软话,硬是扒着岩块向上攀爬。
半山腰,茂密的松柏为他们撑起了伞,帅天师找了一块算是平整的岩石,也不拍打上面的泥土,直接坐了上去,并对着孩子说:“歇会儿吧。”
远处,孩子颤抖着双腿,顽强地爬了上来,坐在帅天师的身边。帅天师看着他被石片肢解的衣服,笑道:“看来你晚上回去是少不了一顿责骂了。”他笑得是那么的慈祥。
“……”
“孩子,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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