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我是费玉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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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玉伦的右手探进了衣服里,小心的抚摸着自己胸前正中的那道粗糙的伤口。很粗糙,“y”型的切割伤口非常的粗糙,但已经完全的愈合。现在摸上去,已经变的很平坦。可能等到几个小时以后,连伤口都会消失,又变成了原来的身体。

但是,胸腔和腹腔里面已经被摘除的器官却回不来了。

费玉伦能感觉自己在呼吸,但是空气进了咽喉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费玉伦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但是没有心脏,温暖的血液又是从哪里来的。费玉伦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到底是什么,可能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灵存在吧?

不过自己活着真的很好。

我是费玉伦。

我出生在一九三九年的冬天,在广东省惠州市的老城费家大院里。我们费家祖辈相传,都是惠州的风水世家。从顺治年间始祖费正通前往衡山学艺归来,一连三百年,我们费家都在做着风水师这一个行当,为人看阳宅阴宅,为人测字算卦,为人驱邪斩凶,为人改易风水。其实,我们是道传的居家修士,一直潜修着金丹南宗的养生法术,会的更多的也是医术。

但是一入风水,终身皆是风水。这样也好,先祖不愿出仕满清,甘愿从明朝出了四位进士的书香门第堕落成为牛鬼蛇神、鬼画符的阴阳世家。终清一世,费家人读书,却不科举,更不做官,守着一份祖业一直挣扎到了清末。

然后,九鼎革易,民国肇举。费家人里也有很多人,死在辛亥之前。辛亥之后,为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理想和热望,费家死的人更多了。1926年,北伐从广州推到武汉,费家死了一代人,整整九个男丁全部参军战死。十年之后,1937年,东海到南京,费家死了第二代人,新长大的四个男丁全部参军战死。到了这个时候,费家老宅里只剩下了一些孤儿、寡妇、老人,最后倭国入侵广州,东占惠州,费家就回了乡下。

家境一点点的变差,老人一个个的去世,寡妇一位位的改嫁,家业一点点的败落。

然后是1949年。

我十一岁。

红旗招展,从北而南,兵锋如火。

然后,惠州城外,各路的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各种的红党地下游击队也跳了出来。1927年前在南方撒下的种子,早就发霉,但不妨碍那些人翻身跳起来自认为做了主人。各种蓝党的游击队也跳了出来,不甘失败,横行乡里,洗劫各地,滥杀一片。

费家的老庄子就是在那一年的混乱中被毁,我看到了好几次的血战,很多人死了。有打着红旗的人冲过来,有打着蓝旗的人冲过来,有打着黑旗的人冲过来。

直到最后,一个叫陆川的师长带着部队彻底镇压了惠州四野,逼走了各种的游击队,枪决了各种罪大恶极的暴徒,在费家庄最危险的时候救了里面最后一点人的性命。

但是,1950年,朝战爆发,部队北上,游击队重起,费家庄被攻破,血流一地,所有姓费的人除了我,全部都死了。

部队留下了人,也保住了很多地方。比如,隔壁的一个叫叶李圩的小镇子,因为曾经是出过一位红党早期的烈士,有他的遗属住在那里,所以就有一个排的士兵保卫。而自己的费家为这个国家流尽了血,死尽了所有男丁,只剩我一人,却只能家破人亡!

可笑的是,我被定义为地主、迷信分子、反革命遗孤,需要最大程度镇压管束的人,哪怕我还没有成年。

我爱这个祖国,但这个祖国却不爱我。

所以我南渡香港,所以我重振家学,所以我投身阿梅瑞肯,所以我与你为敌,不死不休。

我是费玉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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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玉伦的手表不停的在跳动,一个又一个红色的数字跳跃出来。后方的咖啡馆已经变成血海地狱,吞噬了足够的鲜血和鲜肉的“老休特”已经变成了一个巨人。它身高两米八,撑破了原来身上的衣服,露出黑绿色的粗糙皮肤。原本灰白色洗漱头发,变成了黑色的鬃毛。原本瘦弱松弛的肌肉,现在变成了巨岩一样的块垒。原本已经掉了很多,只能换成假牙的牙齿,现在变成比鳄鱼还要尖长的锋利刀锋。

它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它已经是一个魔鬼。

而它杀死的所有人,都变成了费玉伦手表上跳动的红色数字。

“轰”

它砸开了咖啡馆的卷帘门,冲上了大街,冲进了听到动静下来围观的人群。尖利的指甲如同刀锋,撕裂肌体,砍裂骨骼。

“吱・・・・・”

出租车停在了玉兰大酒店的门前,却根本开不进去。

大群的绿色军装的士兵包围了整个玉兰大酒店,所有的普通车牌的车辆都被拒绝入内。在酒店前的广场,甚至能看到自行防空导弹车的影子,其他步兵战车,轻型坦克,都能看到。

“算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费玉伦对着司机说道,但是拿了刚才那两张红色纸币塞在心口之前整整十分钟的出租车司机,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眼睛。

费玉伦手表上的数字终于又一次的变成“1500”。

费玉伦点了一下手表,无视一道黑色气体冲进那个司机的身体,推开车门,下车,随便拉开了街边一家早点店的门,走了进去。

坐在透明的玻璃窗前,费玉伦看到了被困在玉兰酒店一楼门厅玻璃门之外的谢红旗。

她还是那么的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所以非常的好认。

“啪嗒・・・”

费玉伦扣了一下响指,拉住了身边的一个很年轻、身材很不错的女服务生,“小姐,给我上一杯奶茶,还有一份三明治,要培根,不要油炸。”

一张“100”绿色纸币被推了出去。“多的是你的小费。”

门外,是出租车司机终于推开了车门,跪着摔到地上,剧烈的呕吐,吸引了对面的几个绿色士兵的注意。他们走了过来。

费玉伦勾起了嘴角。

但他却不知道的是,陈观水的父母刚刚被转移到了玉兰大酒店的第十层,章俞副总理也刚刚在四分钟前离开了玉兰大酒店。

遥远的东海上,陈观水已经冲到了浙江外海。突然间,他变了脸色!<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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