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初遇2（2 / 2）

“粘罕是真正的勇士，大可汗正需要勇士作为鹰犬，又怎会怪罪！”粘罕亢声道，他走出行列，对李嗣源一甩袖子，躬身行了一礼，大声道“听说有几万南军进了徐州城。依粘罕看这些南蛮子就和草原上的老鼠一般，白日里只敢躲在『dòng』『xùe』中，到了夜里才敢出来，像这等懦夫，我粘罕部落里的好汉子一个可以打倒一百个，若是大可汗将多多赏赐子『nv』『yù』帛给粘罕，最多三天，粘罕便能让可汗的大旗『chā』在徐州的城楼上！”

粘罕话音刚落，帐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晋军的将佐们一个个涨红了脸庞，愤怒的叫嚷起来，粘罕目中无人的言语『jī』怒了每一个人，不少人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目光凶恶的盯着粘罕，但粘罕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站在当中，一双眼睛盯着上首的李嗣源。

“肃静！”李嗣源做了个手势，帐中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粘罕，沉声问道“粘罕，你方才所言当真？”

粘罕昂首答道“勇士的话语就好像开弓的箭，只要出了口就再也没有回头的。粘罕这次带来了十个一百人，每个勇士里都能打败一百个南蛮子。只要大可汗一声令下，就算徐州的城墙有索岳尔济山那么高，可汗的苍鹰们依然能越过城墙，将南蛮子们的心挖出来呈现在大可汗面前！”

粘罕正说话间，一旁便有人嗤笑道“什么十个一百人，明明是一千人都不会说，这蛮子只怕都不知道天底下有比一百更大的数吧！”

一旁人迎合道“正是，我看这蛮子只怕也就在咱们面前穿衣直立，在家里恐怕还是光着屁股地上爬吧！连话都不会说，还想带兵打仗，当真是笑死人了！”

李嗣源稍一沉『yín』，问道“你可知道吴兵火器犀利，中者必死！”

粘罕满不在意的笑道“火器粘罕也是见过的，声音倒是『tǐng』吓人的，多听几次也就是了。粘罕会弯弓『shè』箭，也不比他差。懦夫就是懦夫，就算再好的兵器马匹，在懦夫手中也是给勇士准备的。”

听到这里，李嗣源脸上『lù』出喜『sè』来，笑道“好，好！你要什么条件！快快说来！”

粘罕昂首道“吴贼们夜里来，咱们也夜里去，我那些勇士们在水里就是水獭，在岸上就是猛虎，便是城墙再高他十丈，也爬的上去。只是甲仗差了些，还请大可汗赐给！”

“那容易！”李嗣源笑道“来人，领这位勇士去后营，军中甲仗任他挑选！”李嗣源破汴京之后，梁国武库中的『jīng』甲利兵悉数落入他手中，若说天下『jīng』甲利兵所在，只怕便是在这里了。粘罕听了，不由得大喜，赶忙下拜道“粘罕拜谢大可汗！”

李嗣源起身走到粘罕身旁，将其扶起，拍了拍对方肩膀道“破城之后，你麾下每个勇士都可以拿走两匹马驮着的财物，为朕苦战的勇士，绝不会贫困！”

听到李嗣源的慷慨许诺，粘罕膝盖不由得一软，跪倒在地，亲『wěn』了李嗣源的鞋底，高声唱道“勇士们为了大汗，越过高山，跨过流水，粉碎岩石，挖出心脏！便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五日后，徐州城头一片寂静，城中传来一声声梆子。守碟的军士一个个疲惫不堪，斜倚在『nv』墙和城下的窝棚里鼾声大作，这几日来的连续苦战已经将他们的体力和『jīng』力压榨的干干净净。

城头上，守兵恒护缩着脖子，探头探脑的看着城下的水面上。他本是徐州本地人，家中早已败落了，只能在城外的码头买些苦力过活。敬翔来了徐州之后，便投军吃了这碗断头饭，这几日苦战下来，眼见一开始是被驱赶百姓，后来则是得城外满山遍野的晋军，就好像不要命一般，猛的往城下涌，尸体铺陈的到处都是，虽然徐州城墙坚固，吴军也火器犀利，但守军中被城下的箭矢火器打死了的也不在少数，更不要说『jīng』神和体力上的折磨了，白日里打仗的时候还不觉得，到了夜里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鼻中满是一阵阵的尸臭味，耳中不时听到若有若无的呻『yín』声，有时恒护简直怀疑自己已经身处鬼蜮。

突然，恒护听到一阵悠扬的乐声，他侧耳听了听，依稀是从城外晋军营那边传过来的。恒护是个贫家子弟，哪里听得出这便是胡笳的乐曲，只听得那乐曲又是哀伤，又是凄婉，好似有人在『róu』『nòng』他的肠子一般。待到一曲终了，恒护才如梦苏醒，一『mō』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原来他为这胡笳乐曲所感。不知不觉间已然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