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天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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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一连数日过去,顾惜之身上的毒素已经清除掉,浑上上下都结满了疤,看起来有些恐怖。可顾惜之却等不及伤疤掉落,赶紧带着蛇吻草回了成安府,作为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及侍从,顾大牛自然跟着顾惜之一同回了成安府。

三王爷蓝荣平为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三十年前皇位争夺后剩余下来的唯一一位皇子,封号荣,封地便是在蓝月国边境的这一片州城,而王府座落于繁华的成安府内。

顾惜之兴冲冲地赶回,一路上风尘仆仆,连套衣服都来不及换,甚至连奶娘端上来的茶水都没有喝,满怀激动地从王府后门进了一处偏僻的庭院。

这个庭院名为秋水阁,说起来有些奇特,虽然位处偏僻,却比一般的庭院要大上许多。一眼望去风景如画,淡雅中不失又大气,可给人的感觉却不太像一个女人住的地方,反而像是男子长住的地方。

而顾惜之的生母月华棂就住在这个地方,兴冲冲赶回,只为将冒了生命之危采集回来的蛇吻草交给月华棂。

可刚到院门,就被门口的两个女子横剑挡住,不得入内。

顾惜之赶紧将斗篷上的帽子拿下,一边比划着一边急急解释:“两位姐姐别激动啊,是我啊,小惜啊,快让我进去!”

“小主子?”虽然嘴里头说着‘小主子’可两女半点没有让开的意思,仍旧横剑站在那里,皱眉一直盯着顾惜之看。

顾惜之赶紧把脸伸过去,又把自己耳垂上那颗红痣露出去给二女看。

“真是小主子?”二女对望了一眼,皆是点了点,都差不多确认来人的确是她们的小主子,可仍旧没有让开的意思。

顾惜之赶紧应和:“是啊,真的是我啊!”

二女朝顾惜之点了点头,其中一女将剑收了回去,对顾惜之说道:“小主子且等一下,待奴婢去禀报公主一下。”另外一女则仍旧横剑挡在顾惜之面前,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而顾惜之似乎早已习惯,笑嘻嘻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没多久那个侍女回来,告诉顾惜之,公主已经答应该让顾惜之进去,顾惜之顿时眼睛就是一亮,赶紧捂着胸口跑进去。

尽管已经来了不少次,顾惜之仍旧忍不住四处张望,看到好看的花就想伸手去摘,可手在距离一花还有十公分的时候,一把横在了他的手前面,只得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只看不动了。

“这里还是没变。”顾惜之笑嘻嘻地与侍女说话,声音中还能听得出来有些谄媚,可这里的侍女个个都是面瘫,哪怕顾惜之跟她们讲笑话,她们也半点表情都没有。

顾惜之就如唱独角戏一般,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说在笑。

好在月华棂所住的楼阁不远,快到了的时候顾惜之就住了嘴,小心清了清嗓子,又将盒子拿出来,这才走进去,在距美人塌半丈远处跪了下去,认真磕了个头。

两米多长的美人塌上斜靠着一位有着绝色容颜的病美人,美人的肤色看上去很不好,苍白得有些吓人,唇色更是暗淡,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斜靠在那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睡着了。

顾惜之看到后立马就紧张了起来,却不敢吭声,就那么抱着盒子眼巴巴地瞅着。尽管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生母,可对上却仿若有着无尽的压力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来了。”病美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

顾惜之赶紧点头,怀里头抱着的盒子拿出来,一脸激动地说道:“孩儿替母亲寻来蛇吻草,只要母亲服用了蛇吻草,一定会好起来的。”

病美人,也就是月华棂,淡淡地扭头看向顾惜之,一点也没有让顾惜之上前的意思,而是冷淡道:“就为了这么一根草,你就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惜之讪讪笑:“孩儿没想到那条蛇那么厉害,一时大意了。”说着又往盒子往前递了递,继续说道:“还请母亲快些服下,这样身体就会好起来了。”

然而月华棂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盒子,仍旧一副冷淡的样子,面上没有半点惊喜。顾惜之满腔的热情仿佛被浇了一般冷水,差点就沸腾不起来,面上的表情僵了又僵,还是硬生生地扯出一抹笑容。

配上那张满是伤疤的脸,端得是难看,月华棂黛眉轻蹙了起来。

顾惜之却不自知,又举了举盒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月华棂。

月华棂身旁侍女看了一眼月华棂,犹豫了一下,上前将顾惜之高举过来的盒子接下,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母亲只要……”见盒子被接住,顾惜之激动得又要再次重复之前的说话,不料被月华棂不紧不慢地打断。

“慢着。”

月华棂才终于用正眼看向顾惜之,将顾惜之从头至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淡淡说道:“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可叫我母亲。还有,我赐你一副美丽的外皮,你就是如此珍惜的?”

顾惜之面上的笑容僵住,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那我以后叫你什么?”

月华棂淡淡道:“这个院子时的人叫我什么,你亦跟着叫我什么。下次若再记不住,就不要再来见我。同样的,不把你这副皮囊恢复如初,也不要来见我,休得污了我的眼睛。”

说到最后的时候,月华棂眼中闪过冷光,显然有些发怒。

话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抬手挥了挥,示意顾惜之离开。

顾惜之的表情僵了又僵,明明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生身母亲,可他却只能跟着这些侍女一般叫她公主,而不是与平常人家一般,叫一声娘亲又或者是母亲,记忆中唯一亲近的一次,就是七岁那年生病,她摸了摸他的头。

费尽心思的讨好,却始终得不到欢心,顾惜之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月华棂要对他如此冷淡。

又眼巴巴地瞅了月华棂一会儿,见月华棂还是不理他,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站起来,扭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刚出门口,楼门就被侍女关了起来,再想看也看不了了。

顾惜之看了门口这两个侍女一眼,那冷冰冰的神态如出一辙,若不是脸长得不一样,真会以为是同一个人。不止是这两个人,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侍女都是如此。平日里她们虽然都称他为小主子,却从来没有人听他的,哪怕是进个门还要请示一番。

又看了紧关着的门一眼,终还是扭头离开。

秋水阁外刘芸正焦急地等着,好不容易盼到安全出来的顾惜之,这才在心底下悄悄地舒了一口气,等到顾惜之出秋水阁的门,才紧紧抓住顾惜之:“少爷你还好吧?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身上还有伤呢?快让奴婢看看。”

顾惜之赶紧抓住刘芸的手,阻止刘芸掀开自己的斗篷,说道:“奶娘,我没事,先回去再说吧。”

刘芸下意识看了一下秋水阁,也觉得自己出格了一点,赶紧点头应声。等顾惜之松开手后,紧跟在顾惜之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秋水阁后就出了王府,坐上马车回到郊外庄子上。

回到庄子上的顾惜之一直呆呆的,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一动不动,给他端来的水也没有喝,直到刘芸来叫他吃饭,他也还是那个样子。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刘芸看着这样的顾惜之不免担忧。

顾惜之扭头愣愣地看着刘芸,问:“奶娘,你说……我真是公主生的吗?”

刘芸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小声说道:“这还能有错?你忘了?你跟公主可是有着一模一样的胎记。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公主又冷落你了?”

顾惜之点了点头,说道:“她连母亲都不让我叫,还嫌弃我现在这个样子,说我这个样子污了她的眼睛,跟我说恢复不到以前的那个样子就别回去见她。”

刘芸顿了一下,略为迟疑了一下,才小声说道:“你不要怪公主,公主她就是这个性子。其实她这是在关心你,希望你能好好医治,才故意这样子说。”

“那要是我这皮囊治不了了呢?”顾惜之反问。

刘芸心里头下意识就想说治不好那才更好,可那些话刘芸又怎敢说出来,只得安慰顾惜之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肯定能治好的,只要能找到好一点的大夫,花点时间就能治好,所以你现在别想那么多。”

顾惜之却跟刘芸倔上了,非要问:“可我就是想知道,要是我治不好了,公主她是不是就真的不会再见我了。”

“行了行了,一定能治好的,饭都做好了,快去吃饭!”刘芸不回答顾惜之的问题,反而催促顾惜之进去吃饭,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对于刘芸来说,顾惜之就跟顾大牛一样,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自是舍不得顾惜之难过,又或者是将来更加难过。

谁都不知道公主是怎么个打算,顾惜之这个儿子于公主来说又算什么。

顾惜之知道又问不出答案来了,心里头不痛快,可还是听话地进了屋。

屋子里头,顾大牛正愣愣地坐在饭桌前,看到顾惜之进来,立马眼睛一亮:“少爷回来了,可以开饭了!”说着迅速端碗拿筷,可正要吃饭,筷子被抢走了,打算再拿一双筷子吃,刚拿起饭碗又被抢走了,抬头一看。

自家少爷似乎正化悲愤为食欲,手里端着自己那比常人还要大的饭碗胡吃海塞,顾大牛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赶紧端起另外一碗饭,也胡吃海塞起来,生怕晚一点饭菜都让自家少爷给吃了。

刘芸看了一眼顾惜之,眼中闪过一丝担心,但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端起夫妻俩的饭进了房间。刘芸的相公顾仁是个瞎子,吃饭的时候需要有人伺候,所以刘芸一般都是与顾仁一起吃饭,外头则留给两个年轻人。

今个儿外头的‘战况’尤为激烈,两个吃饭的年轻人差点没打起来,原因就为了争夺最后一根青菜。不过到底是顾惜之赢了,平日里饭量不大的顾惜之,这一顿吃得比饭量超大的顾大牛还要多,可怜顾大牛根本没有吃饱。

顾惜之则腆着吃撑了的大肚子,躺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晒太阳。

直到现在顾惜之都未能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比如好兄弟顾大牛都是跟爹姓,再差的也是跟娘姓。可轮到自己这里,却是跟奶娘的夫家姓,当王爷的爹不认自己,公主娘亲也不认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明白,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渐渐地顾惜之就犯了困,蜷缩得跟只小狗似的,在石头上睡着了。

“这孩子,怎么又睡在石头上了。”刘芸摇头叹了一口气,又转身回了屋子,收拾两个年轻人弄得乱七八糟的桌子。

公主的心思只有公主自己能懂,只是苦了这孩子了。

秋水阁。

顾惜之走后半个时辰,月华棂突然坐了起来,朝一旁侍女伸出了手,冷声道:“把盒子给本公主拿来。”

“是,公主!”

盒子呈上,月华棂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当看到里头的蛇吻草时,眼睛便是一亮,唇角却勾起一抹讽刺,又缓缓将盒子盖上,对侍女冷声道:“都给本公主出去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公主。”几名侍女面无表情地退下,并且关上门。

月华棂这才又将盒子打开,面上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伸长舌尖一卷,直接将蛇吻草咬进了嘴里,细细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然后又躺了回去。

此后又过了一个时辰,月华棂才冲着门开口:“进来。”

侍女们又面无表情地开门走了回来,原本该是在什么位置上的,现在还是待在什么位置上。

月华棂将空下的盒子扔给了身旁的那个侍女,淡淡道:“拿去处理了罢。”

侍女接过盒子,递给了不远处的侍女,然后又走回月华棂身旁,悄悄看了一下月华棂的脸色,见月华棂的脸色已经好多了,几乎与正常人无异,这才开口:“恭喜公主痊愈。”

月华棂听着,唇角微微弯起,显然心情不错。

侍女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多亏小主子有能耐,找来了蛇吻草,公主难道就不打算奖赏小主子吗?”

提起顾惜之,月华棂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冷声说道:“废物一个,不过是寻个蛇吻草,就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简直太令本公主失望了。还想要奖赏?本公主不惩罚他都算好的了。”

“可是……小主子是因为公主才变成那样的啊!这蛇吻草一看就非同寻常,想必那守护蛇也不好对付,小主子能把蛇吻草取回来,已经做得很好了。再如何,小主子也是公主您的亲儿啊,公主您就不能对小主子稍微好一点?”侍女忍不住又再替顾惜之说话,却不曾想因此惹恼了月华棂。

“月笙你好大的胆子,这是要教训本公主吗?”月华棂满目阴沉,身体恢复后哪里还有半点柔弱的样子,简直就是盛气凌人,哪怕是身边最为亲信的近侍,月华棂也没有给之好脸色。

侍女月笙赶紧跪下:“月笙不敢。”

月华棂拂袖,冷声:“你有何不敢的?刚还在教训本公主呢!”

月笙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月笙只是看小主子可怜,再且小主子他再不好,也是公主您的孩子,公主难道就真的不在乎吗?”

月华棂只是顿了一下,眼睛微闪了微,面色依旧冷硬,无情地说道:“就算他是我的孩子又能如何?他的出生本就不是我所愿,若是个女儿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个一无是处的男儿,就连我赐予他的那身高贵的皮囊,都未能好好保住。这样的他于我来说又有何用?于我天狼族又有何用?一个无用之人,又怎配得到本公主的宠爱?”

月笙张了张口,却无话可说,只得低头不语。

“算了,你起来吧,以后这种事情,莫要再提。”月华棂拂袖,又躺回了美人塌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月笙从地上站起,默默地退后几步,一动不动地守在那里。

……

尽管月华棂勒令不许顾惜之去看,顾惜之仍旧不死心,每天都会去秋水阁找月华棂,可一连三天月华棂都不肯见。顾惜之试图闯进去,却被侍女给联合打了出来,受了伤才不得不放弃。

回到庄子后顾惜之就打算离开了,不想再待在成安这里,可是要去哪里却还没有想好,郁闷之下又抢了大牛的饭碗。

为了保住饭碗不被抢,大牛建议:“少爷,要不咱还去青河镇?正好我外公在那里,还可以给你治一下你身上的疤。”

顾惜之嘴里头说道:“你外公医术不好!”心里头却觉得去青河镇也是个好办法,自己还欠了那个胖女人的三百两银子,如今已经是第七天了,还不知道那胖女人有没有把他的头发拿去找丑女人结发呢。

要是那胖女人真敢干那事,非得掐死她不可。

不过话说回来,三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以前只要笑一笑,大把姑娘给他倒贴,现在却有些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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