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三人途中遇藏羚 老乌传子守界碑（1 / 1）
姐姐正在专心煮着茶，不时地偏着头往火堆里加着柴禾。见到小孤雁跑了过来，只道了声“小懒鬼，知道起床了啊。”小孤雁也没多作声，眼睛直溜溜地看地姐姐。只是在那不住地笑，手抓向那已经切好的馍饼，径直就往嘴里送。“慢点，洗手了没。瞧你那样，别咽着。”姐姐见状，从旁拿起了个杯子递给小鬼并倒上了茶。“别光知道吃馍，喝点茶。”“姐姐，你最好了，以后我也讨个像姐姐一样的老婆就好。”“乱说。”姐姐一听，脸不禁红到了额头。小家伙那是不懂事随意调侃，可姐姐不一样听见这话已经是会脸红了。毕竟姐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一会儿，老乌也弄好了马，走了过来。三人有说有笑地吃过早茶后，又准备开始一天的行程了。过了那拉堤达坂后，这里的地势就较平缓了。少有山峰的出现，即使有也只是不高的那种山包，以及由山包形成的小沟谷。这样的地势有利于骑马，虽说由于有雪跑不快，但比上前几天来那是快了很多。至少可以把马的脚力发挥出来，而且还可以有说有笑，观看那不一样的风光。更值得一提的是，与雪峰不同这里还可以见到一些小生灵，彷佛在告诉他们这里并不是死寂的一片。正说话间，姐姐突然叫道：“快看，那边有野羚羊。”听罢，老乌顺着姐姐所指的方向望去。在那白茫茫稍显起伏的远方，有着几个黑点。定眼一瞧，那黑点正是小生灵的面额与四蹄。两只角高耸入云，腹部呈白色，其余是浅灰棕色的。老乌急忙勒住了缰绳，并示意两姐弟也停下来。再观察了下，没有因为自己惊动了这些生灵。才稍稍地说话了：“孩子，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野生藏羚羊！”“这可是国家的一级保护动物，以前很多现在可是难得一见哟。”话毕，老乌再次做出了收声的动作，并示意大家稍稍地下马。老乌知道，由于很多原因现在见到野生藏羚羊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就连自己经常来这些地方都算是少见。今天竟被两个小家伙碰上了，真是有缘。他是不忍心打扰这些小生灵的行动，但又想让两姐弟好好的欣赏一番，这才下得马来远远观之。因为他知道藏羚羊是一种十分机敏的动物，只要稍有动静，便会奔跑离去的。三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了好久，谁也没敢发出过多的声响来。但见这些小生灵，小心翼翼地走到靠他们更近些的位置。昂着头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安全后，便逐一地低下头去，用前蹄刨开浮雪吃起下面的草来。过了一会儿，又三三两两地朝另一边小步奔跑而去。同样的重复，又跳跃着奔跑着去向了另一边。也许吧，也许是这些小生灵机警的本能，也许这些小生灵也是在玩雪撒欢吧。这样的情形足足反复了有一个多小时，小生灵们才渐渐地消失在远方的视线之外。这样的等待在老乌看来是值得的，这种值得也是他要教给孩子们的。直到藏羚羊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三人才再次回到马背上继续ｗ行程。今天的营地是早已经选好了的，这是老乌以往常去的地方DDａ212号国界碑。而此时两姐弟却还并不知道。
老乌三人午后刚过就到了营地了。只要稍加注意就不难发现，这个营地是经常被使用过的，有用来埋锅烧火的地坑，还有专用来压住帐篷四角没被挪走的大石。一切痕迹表明，经常会有人在这里过夜。然而到了营地，老乌并没有停了下来安排宿营。只是在一个山坳处把一些较重的行李放置好，并找些石头盖住。就立刻回到马上，领着孩子们朝前方继续行进。两姐弟也很是纳闷，为什么会没有停下来，而且行礼还留在这了。老乌没有多解释，只是让他们跟上就好。又经过了半个小时的马程，他们来到了一座山峰之下。说是山峰，其实并没有像那垃堤达坂那样的高度，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到顶的那种。由于常年的风化，眼前的山体已经塌陷了一半。与两边陡立的崖壁形成一个凹字型。垮塌下的部分是一片约有四五十度左右斜坡，斜坡大部分都是由乱石构成的。周边的山峰则与此山起伏相连，一眼望去有约数十里之遥，如今都被大雪装点得白茫茫一片了。在斜坡上露出的石基组成一个之字型的线条，那就是通往斜坡的路基了。这应该是长年累月被踩出来的，没有人工修葺的痕迹。就在斜坡中间坚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印有红色的字样。在这块石碑两旁，还有一些用石块垒起的界线。有的还竖立，有的可能因为雪或是落石的缘故而偏离了位置。
马还没有近到坡根，老乌三人就下马了，三人是牵着马一直走到坡底的。找好块大石把马缰绳固定好后，老乌便把两孩子领到了坡跟前。并示意二人面对石碑方向立正站好，然后直走到姐姐的身边。吩咐姐姐整理整理好衣服，帮着拍了拍姐姐肩上的灰尘。又度步来到小孤雁面前蹲了下来，用手轻拂了拂小孤雁头发，然后是衣领，衣服，腰风，以及小裙摆。最后才整理了自己着装，与姐弟二人同站立成一列。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看着，突然间老乌眼中竟然流出了泪花。两姐弟也没有动，虽然父亲并没有说什么，但他们早从父亲那儿听说过有关的这一切，也已经猜到这是为了什么了。他们不是军人，无法行军礼，只有那深情的注目。然看到如斯的情形，谁又能怀疑他们对此碑的敬意与忠诚呢。此时小孤雁也看清了石碑上的内容，那是用红色书写的祖国的姓名以及ａ212的字样。原来，这真是父亲常说的国界碑。小孤雁此时思考不出更多的内容，也更无法真正地体会这时刻的庄严与神圣。只是从父亲的眼里、神情中感受到了那份庄重，一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庄重。这里虽没有那富丽堂皇的高墙所铸就，有的也只是一块普通的石碑。但这石碑一旦用红色刻上了祖国的名字以及那威严的编号时，它就有了非凡的意义。它代表着祖国，它代表着无数人用鲜血和生命捍卫起来的尊严，国之尊严。礼罢，父亲开始讲解起这块国界碑。这石碑是祖国与ｃ国的的界标，在石碑与那些竖立起来的石块界线以里是我们的祖国，对面以及两边坚峭壁的后边则是属于他国的土地。这是一条红线，一条无形的红线，一条神圣的红线，无论是谁不经允许都是不能逾越的。说到这时老乌是那样的斩钉截铁，最后才深深地舒了出一口气。说罢老乌又从包袱里拿出笔与红油漆朝那半坡走去，两姐弟则小心地跟在后边。到了界碑前，老乌并没有让孩子们做什么，只是让他们看着，并且告戒他们不允许跨过这石块的标记。他首先是把那些倒了的、位移了的石块重新竖立起来。每竖一块都仔细地检查着方位，生怕会有一丁点的位移。然后又把这些石块上的雪一一清扫干净。两姐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在没有得到父亲新的指示之前。他们更不敢冒然上去帮忙，生怕会因为自己的无知而破坏了什么。将一切恢复原状后，老乌走近了界碑。手摸了摸用界碑上的文字，又拿衣角擦拭了一翻，然后拿起笔和红漆来将文字重新填写清晰。填写时生怕一笔会浸出渍去，又是小心地用手接住。看似简单的工作，寥寥的三两个字老乌却花去了很长的时间。只是在最后剩下的一个数字“2”时，老乌没有再继续。“孩子，你过来，”此时老乌是想让小孤雁完成这最后的一笔。听得父亲的呼喊，小家伙不禁觉得格外的紧张。以至于当他接过父亲的笔时，手在不住的发抖。“别紧张孩子，爸爸帮你。”说罢，老乌走到了小家伙的身后，紧握住了他握笔的手，共同与他完成了这最后的数字。过后，两二都已是满头是汗了。再有的工作就是那些石块，这也是需要标记的。当这些工作都完成之后，寻边ａ212国界碑工作才告一段落。这所有所有，便是老乌他们要做的寻边。这样的工作是从老乌的父亲就开始了的，然后传到了老乌这代，现在老乌又把这神圣传给了儿子。他从心底的希望能够代代相传。
再次行完注目礼后，老乌三人也准备赶回营地宿营了。这一切，小孤雁和姐姐都看在眼里，当然相信她们更是记在了心里。先前走过这么多的路，经历着那样的艰难与危险，就只是为了这神圣意义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