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远点近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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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尚且不知不过这天书应当是玄奥异常或许要等到我修炼至地境巅峰将它炼化后才能知道。”龙骑剑仙说着转头看向落于地上的那颗天元珠伸手将它吸入掌中“走吧这天元珠既已得到那百里雄之事即将告一段落接下来还有京城第一武道大会等着我们。也不知大煜皇室所布的局又是如何。”

百余丈高的逝楼之下传来阵阵马蹄声间或还有兵戈碰撞的声音却是扬州商会中人终于现了逝楼之变。龙骑剑仙和千宁臣三人跃出楼巅御风而行就在这时扬州上空忽然刮起大风随之而来的是浓浓无尽的乌云遮天蔽日地将熠熠朝阳遮掩住直压扬州无数大小府城。

黑云压城城yù摧。

半空中龙骑剑仙心头渐渐涌起一丝不安心念扫过体内只见悬浮于上丹田的那块巨大的诡道棋盘忽地猛烈摇晃起来棋子纷纷散落无数黑气从中浮现出来渐渐堆积于棋盘之上好似那天上诡谲的乌云般将原本渐渐清晰的棋盘遮掩住。

云州之局京城之局扬州之局都再度陷于黑暗之中形势一片混luàn无迹可寻。这被龙骑剑仙辛辛苦苦布下的几处棋局尚未展开便毁于一旦棋子拨luàn天元不存大龙失位除非另开局否则便只能余下这番残局。

“又要重新开始了吗?”龙骑剑仙脸sè忽明忽暗眼中浮起一丝戾气心头一横猛地运起诡道之力将棋盘扫拂干净恢复了布局之初的情形。

从云州开始隐隐布下的诡道棋局却因为封神天书的出世而不复存在沦为徒劳。

“如此也好。三百六十五个准仙神你们即将要开始在七州布局行你们杀戮征伐之举了吗。万年前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方诸侯都成了准仙神的棋子这七州之地被视为争夺神位的棋盘可今朝却不同于万载前了。”

“你们布你们的局我布我的局棋子杀棋子棋局并棋局且看今朝谁能主宰这七州大局!”

即将到达海生君府的半空中周继君有意无意地落后身为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将封神天书吞入腹中心念也随之降落而下。

“紫君何在?吾命尔代吾执掌这封神天书待到机缘至将其炼化。”

“善!”

本命紫君恭恭敬敬地手持封神天书盘坐于下丹田藏象之府内它的目光越过体内穹宇的河海山川落在上丹田的那方棋盘之中轻轻“咦”了一声。

偌大的诡道棋盘之上乌云密布却陡然浮现出一丝亮光正不住地向那天元之位靠拢。

七州之上京华中央高大恢弘的皇宫正德殿里七名气息强大到能令山川崩塌河水断流的老者盘坐于铜黄sè的软垫上而在大殿正中华丽庄严的九龙壁椅上端坐着一个头戴二十四串珠旒冕冠的老人在他金黄sè的龙袍之下行了数年人皇之道的大煜女皇千若幽恭恭敬敬地垂而立。

“那个覆真子身死了?”煜德帝苍老的声音回dàng在宽敞的大殿中在龙纹金柱间起伏流转听不出喜怒哀乐。

做于殿下席的黑袍老者微微欠身开口道“回禀陛下就在半个时辰前他的气息断绝于扬州锦翮府便连心神也未曾逃出。”

“是吗?”雪白的长眉颤抖着挑起煜德帝森严的面庞上浮起一丝冷笑“那羊道人临走前还想留下他的徒弟来牵制寡人区区地境巅峰便如此目中无人面对寡人不跪不拜胆大妄为。死得好呀这些来自山海门派受到所谓上古仙神传承的弟子最不晓事了当真以为这七州还是被仙神之流统治的上古时候哼也不看看如今他们已经落魄到何等地步了。”

“陛下虽然他们已经不复当年的道家盛世可仍旧有不少厉害的人物。这天下之luàn在陛下布置了数十年的大局下虽然终将只会是昙花一现却也难保他们中有人获得神位出来生事。”

黑袍老者淡淡地说道他盘坐于地却要比其余的御殿武尊皆要高大赫然是那个百年前的羲族叛徒夸角。

“哦?夸角尊者莫非寡人布下的七州大局还会有纰漏?”煜德帝冷笑一声嘴角微微弯开陡然将立于他身前的女皇抱入怀中干枯的手爪探入她金黄的五爪龙袍中不顾女皇的抗拒玩捏着她胸前那图ròu球。

“寡人将帝位传于贤帝那个逆子苦修数年终于将皇道玄功修炼至尊者境界吸食了那个逆子的人皇之气此时已达到人尊中品。等千十七将三卷封神天书取出寡人便可炼化那三卷天书将七州神位尽收囊中届时寡人率领仙神大军雄霸七州远征海外诸国以及那些山海门派穹宇之内万载之下谁及寡人?”

煜德帝苍老中带着几分疯狂的声音回dàng在大殿中绕梁而转许久未绝。被他抱在怀里亵玩的女子苍白着脸蛋紧咬朱唇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煜德帝口中呢喃着“原来父皇是被你杀的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煜德帝脖颈微微扭动着满脸古怪地看向怀中曾经立于七州最高处的女人嘴巴翘起一丝低低的yīn沉又用劲狠狠捏了一把那雪白高挺的峰峦轻笑着道“我本想让千雍那个家伙继承皇位好以他为炉鼎来修炼人皇之道不料他竟早就察觉到我所布下的局不愧是我的亲弟弟对皇道的领悟不次于我……真是可惜。既然最好的炉鼎没了便只能让吾儿来继承大统修炼人皇之道如此寡人才好吸取他的皇道之气来成就神功。”

千若幽伸长了脖子呆呆地看向她眼前的老人满脸的难以置信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帘滑落。

“他可是你的儿子呀亲身儿子……我的父皇……”

“亲生儿子又如何寡人yù成就万载第一的功业他既然是寡人所生养那为寡人所用又有何不可?”煜德帝将手收回放在鼻下深深地嗅着随后托起千若幽那张写满惊恐的光洁脸蛋满眼mí醉地说道“你还是寡人亲孙女呢不也伺候了寡人整整七年……说实话寡人确实有点舍不得了。”

“舍不得……”龙骑剑仙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头蹿上全身上下如坠冰窟冰冷无比“陛下你不会是想……”

“行了这么多年人皇之道你也修炼得差不多了正好来助寡人成就人尊上品。”煜德帝嘴角划过残忍之sè握住千若幽下巴的那只手慢慢游走至她的粉脖处。

“不要陛下求你了!”曾经的大煜女皇浑身颤抖着跪倒在皇椅之下苦苦哀求着可那双冷酷无情的手已经将她的脖颈死死掐住。

“陛下不要杀我不要…………爷爷!”

那最后的两个字从千若幽口中喊出在正德殿中久久回响却无法让她的亲生爷爷动容半分。干枯的手爪陡然加力洁白的脖子出“卡擦”的声响千若幽的身躯重重地摔落御椅之下她的头颅诡异地歪在一边眸子黯然望向远方再无半点生机。

“居然还叫寡人爷爷以为这样便能让寡人大慈悲了?寡人者无德无心天下至寡。”

煜德帝伸手按在千若幽的额头上精醇的皇道之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他手心就在这时紧闭的殿门被推开身穿白衣满脸冷然妖冶的少年走入殿中。

八道目光齐齐shè向他手中那卷金黄的封神天书上皆是惊疑。

“十七为何只有一卷那另外两卷在何处?”

坐于皇椅上的老人心中浮起一丝不安深深地看了眼千十七脸sè渐渐yīn沉了下来。他缓缓站起走向千十七。

“就一卷。”少年昂着头冷冷看向转瞬间来到他面前的煜德帝僵硬地说道。

“哦?取出三卷就带回来了一卷?”煜德帝眼角抽搐着花白的须陡然张扬起来一脸赤红sè的怒意“怎么?你是想以此来破寡人的大局?”

皇袍翻滚那只苍老干枯的手爪紧握成拳划过一道虚影重重轰击在千十七胸口白衣少年眼中闪过恨意却来不及阻挡口吐鲜血倒飞出去轰然撞在金黄的殿柱上。

“好啊没想到你也会玩心思计谋了?哈哈哈哈…”

煜德帝怒极反笑袍袖飞卷震得殿顶簌簌作响。而环坐于大殿之中的武尊们也是一脸惊容脸sè忽明忽暗。筹划布置了数十年的七州之局竟因这个皇室少年而破出了一个偌大的缺口如此虽算不上前功尽弃却会生出无穷尽的变数。

“寡人还以为你真的很在乎你姊既然如此就别挂寡人不守承诺收下她的红丸了。”

煜德帝苍老干枯的脸颊上浮起yīn狠之sè轻拍了拍手掌没多久两名御殿护卫带着千若兮进了正德殿。身着雪白透粉宫装的少女看到在血泊中挣扎着爬起身来的千十七花容大惊低喊了一声甩开那两名护卫便向千十七跑去。

“不愧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啧啧。”

煜德帝眼中陡然腾起yù火低低一笑伸手便想将千若兮吸入怀中。

就在这时已然站起身来的千十七眼中暴绽出紫sè的光晕张口将本命元珠吐了出来。泛着紫气的元珠呜呜地飞向千若兮转瞬之后没入她光洁的额头随之一起进入的还有那卷封神天书。

无数道金sè的光华从一脸茫然的千若兮身上四shè而出竟如朝日般耀眼刺得大殿众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待到光华消散再看向千若兮只见她一身气质竟然须臾间变得高贵而神秘紫sè的符文若隐若现地流转于散着红晕的面颊边仅仅弹指刹那后她的修为赫然达到武王大圆满也就是地境巅峰。

“千十七!”

煜德帝不可思议地望向瘫倒在地全身再没有半丝力气的白衣少年全身颤抖着忍不住仰天咆哮愤怒的双眼一片赤红。

“你竟然舍弃一身修为来助她炼化封神天书?好好你真是会异想天开。来人将这个畜生关进九幽水牢每日抽一万鞭!”

煜德帝怒不可遏地喘着粗气看向尖叫着扑到千十七身上已经成为封神天书执掌者的千若兮紧捏着拳头眸中yīn晴不定。

那人微笑着向立于殿柱之下的煜德帝作了个长揖不卑不亢。

“你是何人?”煜德帝身体微震眉宇间闪过惊诧之sè转脸看向那个陌生的儒生随即面sèyīn沉下来“大胆竟敢擅闯皇宫你是如何进来的?”

“学生名叫何夕。古之大贤者有云以理服人而我一路所遇的宫廷侍卫都被学生循循善yòu说动他们带着我来到此间得见陛下天颜。”

“循循善yòu……你竟然能说动寡人忠心耿耿循规蹈矩的侍卫们带着你来此好一颗慧心好一张利嘴。”煜德帝冷冷地看向面前笑容可掬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陡然开口“来人……”

“且慢。”名叫何夕的青年儒者看向扑向自己的宫廷侍卫不慌不忙朝着煜德帝拱了拱手道“陛下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跋涉万里前来?”

“哈哈哈哈寡人还真不想知道。”煜德帝目光扫过趴在地上不住低咳的千十七以及满脸焦急拼命阻挡着侍卫们的千若兮眼神愈寒冷扭头对何夕说道“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只会妖言惑众的腐儒也敢在寡人面前卖nòng玄虚寡人可不是对谁都有兴趣。来人将他拖下去斩了!”

两名护卫拎起何夕向殿外拖去袍袖凌luàn的青年非但没有露出半点惊慌反而愈饶有兴致地看向煜德帝直到即将出殿门这才陡然长笑道。

“陛下你杀了我可就再也得不到儒生图章了。”

话音落下煜德帝白的眉máo耸然挑起看向何夕的目光中浮起一丝凶sè缓缓抬起手止住了那两名侍卫。

“儒生图章?它不是在那个逆贼周久那吗?”

“之前在可如今却已落入我手。”

“哦?”煜德帝缓缓踱着脚步走向何夕直到他身前三步处才停下深深看了青年儒生一眼淡淡地问道“那么你和那周久又是什么关系?”

“他是学生的恩师。”何夕依旧笑着说着道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煜德帝愈yīn沉的脸sè。

“大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身为逆贼之徒竟还敢擅闯皇宫莫非来自寻死路?”

“非也。”何夕拱了拱手随后张口将一颗散着土黄sè光晕的古朴印章吐出恭恭敬敬地举于头顶向煜德帝献去“学生万里迢迢来到京师并非自投罗网而是来献宝的。我所要献给陛下的正是这颗统率天下儒道的儒生印章以及学生的效忠。”

“哈哈哈哈…”煜德帝指着何夕放声大笑起来苍老的声音在空气中掀起巨làng压向何夕“那小逆贼居然也敢在寡人身上动起心思来了想以献宝计将你安chā在寡人身旁?真是可笑你若是去将他的头颅给寡人取来寡人倒会相信个一二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学生不才却也不会行那等弑父弑师的禽兽之事。”何夕淡淡地说道眼见煜德帝脸上yīn晴不定轻笑着语气陡然一变“不过天地君亲父除了天地之纲外君纲最大我背弃恩师虽是小人行径可效忠人皇君主却是人之本分我心怀坦dàng前来投效陛下陛下为何又要多疑?”

“哦?”煜德帝白眉微颤细细地打量着面前一身浩然正气的何夕只见他在自己的皇道之气bī压下依旧神sè镇定坦dàng自若看起来适才说出的那番话确实出自肺腑。

“有意思那个号称北方儒君的周久门下三千徒据说个个对他崇拜有加不料却出了你这个背弃师纲的叛徒。”煜德帝伸手接过那颗儒生图章嘴角划过一道古怪的弧线“就算你真的是来投诚寡人你也要拿出一点本事来光凭这颗儒生图章还远远不够呵。”

说着煜德帝转脸望向散座于殿堂之中的各大武尊开口问道“诸位爱卿你们可曾听过这个名叫何夕的儒生?”

气息沉凝的武尊们纷纷摇头看向何夕的目光中全然是不屑一顾。

“学生字元吉。”未等煜德帝回转过头来何夕忽地开口道。

话音落下殿堂之中传来几道轻“咦”声那些武尊的神sè陡然凝重起来而盘坐于第三位的一名武尊眼中闪过异sè轻拂着长髯悠悠说道。

“儒君门下三千徒雍州元吉最为奇。你就是那个号称骑shè、歌礼、剑术皆为三千门徒之末却能舌辨群徒儒道堪称第一的何元吉?”

“不才正是学生。”何夕拱手道目光清澈如水门口的流转的阳光晕圈拂过他嘴角的绒máo高冠儒袍文质彬彬。他转脸望向眸子时明时暗的煜德帝朗声说道“学生与恩师长辩三日他的天地民生之道终未能折服我的天下君臣之道我虽学习儒道于他可学生的志向却是为君平天下。”

“为君平天下好大的口气。”煜德帝深吸一口气余光扫过孤零零坐在地上一脸悲戚的千若兮轻笑声道“寡人所求的贤才良臣可不能只有口舌之才而是要有真本事眼下就有个证明你的机会。”

煜德帝伸手指向眼见噙着泪水的千若兮冷冷说道“你若能在半柱香之内让那个女人效忠于寡人寡人便收下你并且重用。你是周久派来的细作也好是背叛恩师真心来投奔也罢寡人一概不理会。你真为英才寡人自不会放过。”

儒服青年转脸看向一副哀莫大于心死之sè的宫装少女心头陡然怦怦直跳眼中的喜sè一闪而过随即皱眉细细思索起来不多时他微微颔迈步走到千若兮身前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陛下她答应了。”

只是片刻功夫何夕就抬起头笑盈盈地向煜德帝拱手说道。

而伏在地上的千若兮踉跄着撑起身体捂着心口惨白着脸冷漠的声音颤抖着回dàng在偌大的正德殿中。

“你若不为难欺辱我弟我便为你效命。”

闻言煜德帝眉头微蹙看向神sè淡然的何夕良久开口道“你倒能从蛛丝马迹中现事情的原委也算是有点急才虽然还远远不够。罢了这关算你过了你便留下吧日后若真能立下大功寡人定不吝提拔便是让你行天下儒道亦不在话下。当然前提是你要终生效忠寡人若有贰心寡人必将你碎尸万段。你先跟随侍卫下去吧。”

“那学生先告辞了。”何夕向煜德帝深深一揖向殿外走去余光下意识扫过呆呆地站在大殿中央的宫装少女深吸口气。

这封神天书的执掌者竟然是一个女子皇室中人吗煜帝得到她便能间接执掌封神天书了呵却也不知意yù何用。

走出大殿万道阳光shè落在儒服青年身上光晕起伏间他额头中央闪出一块金辉熠熠的小碑上书五字——大德贤神君却是若隐若现。

“不料我竟是上承天命的仙神真是世事无常。”何夕转头望向北方眼中浮起一丝黯然之sè低声呢喃着“老师呵你明知我心怀忠君之志向却还收我为弟子传授儒道。你明知我即将前来效忠这个害的你家破人亡的皇朝却不管不问甚至长歌践行。你明知道我拿走了儒生图章却还放我前来沧海书院十大护院想要阻我却被你喝回…老师啊老师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莫非远在千万里之外海国的你亦想chā手七州之局?可是学生既已出就不会再回头了。”

“天下十分儒道你已尽得三分剩下的那七分学生便依仗这大煜皇室来和老师你夺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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