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天际天昊(1 / 2)
第267:天际天昊
容颜已毁的何夕淡淡一笑嘴角翻卷的皮ròu溢出几分狰狞可他长揖至膝儒家礼数依旧一丝不苟。何夕虽比周继君年长许多可儒家之教达者为先若较真起来在周久门下三千弟子之前周继君当为大师兄。
“你的眼睛”
龙骑剑仙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张了张嘴却没再多说。
“我如今这番容貌全都是拜师兄和师父所赐呵。”何夕直直“望”向周继君伸手摩挲着他体无完肤的面庞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寂寥悲戚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疯狂“好一个儒君好一个师父竟凭儒道之谋将我陷入如此境地却又这么光明正大这般此本事他怎么没有传授我!”
“原来是煜德帝那老货被我伤了眼睛后迁怒于你。”周继君眉头舒展开嘴角划过冷笑“这就是你不惜背叛师门拼死效忠的帝皇呵如此不爱惜臣下肆意迁怒。天上地下的君王向来以仁德载厚残暴者天下共讨之。你投效煜德帝这个残暴不仁的君主现在一定追悔莫及了吧。”
“后悔?怎么会。”何夕黯然无光的眸子里闪过yīn霾一丝若隐若现的邪气从中蹿出“功赏罪罚当为明主我的忠君之心不是你三言两语便能动摇的周师弟我只恨当年未能将她们两人留下!”
龙骑剑仙神sè一变杀机陡生就在这时却听一旁的敖云喃喃自语着什么。周继君微微侧脸迎上敖云欣喜的目光。
“我记起来了在那卷古书中记载着封神云阁的五方守主四名yīn神各守一方还需一神君以阳气镇压这些yīn神助封神执掌者调遣yīn神。”敖云抬头看向云台之上的儒袍男子轻声说道“看来他就是那云台主帅了却不知四方yīn神被他调至何方。”
chūn雨绵绵的东南郊如金字般矗立在青徵丘的封神云台上忽地升起一团祥云何夕立于云端挥动手中的令旗口中默念着什么。随着他低沉的咒语响起云台最高出的四方围栏陡然闪现出两道金光化作利箭直shè远方。
“不好他在召回yīn神若那些yīn神回转就可借得封神之力将周遭方圆百丈陷于他们的死阵之中”
敖云尚未说完身旁的白衣男子就已经化作飞虹直shè云端风中传来冰冷的话语。
“你继续助我找出封神云台的修筑方法我去将这个不孝不仁的叛徒杀了。”
须臾间周继君飞上云端已出招神令的何夕转脸“看”来皮ròu翻卷的脸上浮起狰狞可怖的笑容。
“四年前未能留下你今日就用你的头颅来全我忠君之念!”
“死不悔改的叛徒可怜到极点。”
由天而降的风雨将周继君的银吹拂得四散张扬他不再多语平日里收敛的杀意陡然暴出袍袖伸缩间巨大的君子剑呼啸而出天穹的光芒旋转着仿佛都被银剑所收下个瞬间君子剑卷出十数丈的剑光劈向何夕。半空中何夕喃喃低语着额心中那只大德贤神君的碑牌若隐若现。一束浩浩dàngdàng的白光从神位碑牌中dàng出合上儒道之力迎向君子剑。
剑芒撞上儒道之力微微一晃在空气中dàng开圈圈涟漪涟漪之中骑着狻猊异兽的蛇人飞出。它们看向儒道之力眼中俱是狂喜驾着狻猊张开蛇口吞噬着浩然正大的儒道之力。
周继君原先是四道齐修玄、武、诡、儒却因诡道和儒道不相容舍儒道而择诡道让玄、武、诡三道吞噬了儒道成全三道。因此三道蛇人视儒道为大补更何况它们最初始的神通便是吞噬这儒道不管有多少有多强在它们眼中只是美味佳肴尽可食之。
何夕脸上浮起惊luàn却是陡然觉无论施展出多少儒道之力即使被神位所炼已非寻?裂开隙缝周继君伸手轻轻一推黄光咯吱咯吱地破碎开来。
不远处的何夕脸上浮起浓浓的惊诧他微微愣间那衫白影已飞至他身前携着斤百万斤巨力的拳头轰击而来。何夕痛苦地闭上眼睛倒飞向封神云台。
“轰!”
何夕从云台墙壁上弹回可那拳头仿佛如影随形般又重重地砸在他的胸膛黄衣破碎胸廓塌陷下一大块何夕口吐鲜血惨哼一声抿着嘴直直地看向周继君满脸疯狂的恨意。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两声尖啸黑光若流影飞地朝这shè来撑着油纸伞的敖云眼中浮起些许焦急忍不住朝着周继君喊道“yīn神回转快快解决。”
何夕身躯狂震脸上终于浮起慌luàn银白携着死气的君子剑映上他心头随后携着暴烈的罡风劈斩而下。
“啊!”
凄惨痛苦的哀嚎回dàng在旷野中周继君收回君子剑和三道蛇人冷冷看向被碾碎双腿的何夕眼中的杀意渐渐平息。随后回转敖云身边轻轻揽上她的柳腰避开那两个气息滔天的yīn神直向北边飞去。
敖云拂卷青丝掩住她微红的脸蛋抬看向将她抱在怀中的男子半晌才开口问道“为何不杀他。”
“杀了又有何用大煜皇室不会缺少守台神君的。”
女子若幽兰的芳泽传来在密密细雨中卷起出尘的清香淡淡地沁入龙骑剑仙心田。
“何夕这颗棋子是我爹爹布下的虽不知他如何行局却必定有后招。即便我再想杀他可如今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北疆王一方的兵寨主帐中百里雄高坐帅席下左右分别是李平和东来客李平往下是李车儿以及周继君从云州和南下之路上得来的十数名准仙神而东来客往下则是无生和隶属北疆军的战将谋士以及投奔而来的异族高手。仙神、众将皆坐于席案后目光游离沉默不语主帐中的气氛压抑沉闷。
“诸位怎么不说话?这一战打到今日非但未见功果反而折损了六名仙神和数位战将莫非我大军真要止步这镇天关?”
百里雄重重地拍在案上目光冷冽。他的铠甲虽然齐整可连日的鏖战却在上面磨出一道道硬痕混着暗沉的血影将铠甲原本的光泽消磨殆尽。自从周继君离去后他先后得到东来客、落云山十八仙神、李平父子实力大增一鼓作气地将辛流联军打得溃不成军直退到这镇天关前的流沙河南。在镇天关后便是流国和辛国只要征服了这两个诸侯国云州便唾手可得。
孰料辛流联军竟在镇天关前重整旗鼓依仗着那些突然出现的仙神和修士将北疆军击退。仙神中更是有一实力群者连杀六名从落云山来的仙神让百里雄实力大损。
“世子呵稍安勿躁。”东来客看了眼目光飘忽的宝塔元帅李平淡淡地说道。
“古老先生你让我如何不急躁?”百里雄怒意稍敛他看了眼帅席前的沙盘眼神凝滞“在镇天关前已滞留了六日之久早先的粮草补给即将耗尽而下一批粮草需得七日后才到。三日之内若攻不下镇天关取不到粮草就算兵卒不哗变士气也会大跌。”
顿了顿百里雄回了口气望向出神的李平强压下怒意道“宝塔元帅在想什么呢可有破关良策。”
起身向百里雄微微作礼李平望向沙盘道“想要破这镇天关倒有三计。”
“哦?李帅快快道来!”
“辛流两国的兵力已在早先被打掉大半如今所依仗的不过是守护镇天关的那几个仙神世子若舍得手下的仙神又不惧险大可以己为yòu饵聚集手下仙神将辛流的仙神和修士引来再派战将率领大军奇袭镇天关虽然会折损几名仙神可大兵长驱直入直捣流辛不出半月这云州就可收入世子囊中。”
李平话音方落堂下的几名仙神便抬眼看向他眼中皆是恼怒和几分不自然。
老迈低沉的话音从李平对面传来东来客轻叹了口气瞥了眼李平幽幽说道“不可此计太险就算世子不惜金体可流国那神君太凶悍少不得又要折损我方的仙神。李帅这计行不通且说说另外两计。”
闻言李车儿冷若冰霜的脸上浮起怒意刚想说什么就被李平伸手拦下。
“那第二计便是声东击西世子率领几名仙神和大军和辛流战于野我则取五名仙神和一万精兵收入宝塔之中绕于镇天关后方内外接应攻陷关隘。”
轻笑声响起容貌怪异的月狐真君起身向百里雄遥遥一拜随即看向李平道“元帅这计真是妙啊让吾等仙神躲进你的宝塔中和普通士卒居一起。哼你这想折辱我们吗?”
向来沉默寡言的李车儿再忍不住了竖目中暴绽出乌光对上月狐真君冷冷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想个主意来!战事中还要忌讳这么多我身为神君都不忌进入宝塔何况你只是真君!”
“你想以神君压我?咯咯咯莫非还要本姑娘打你一顿才知道谁厉害不成?”月狐左脸风情万种右脸的恐怖狰狞中流露出些许轻蔑“你若怕了大可喊上李帅助你。”
“够了!”百里雄冷冷地看了眼李车儿和月狐真君喘着气强忍住心头的烦闷望向李平道“李帅再说说第三计吧。”
李平瞪了李车儿一眼沉默半晌开口道“shè人先shè马若是除了流国那八臂神君这云州之战再无半点阻碍。”
对的东来客轻弹着几案惊讶地看了眼李平冷笑一声道“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可在座的又有谁是那八臂神君的对手?”
余光飘过堂下满脸惭愧之sè的仙神李平忽而一笑道“所以这第三计就是一个等等他回来。”
话音落下主帐内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却比之前更压抑了。
李平口中的他在座的都知道是谁正是那个凭着一己之力将他们聚集在此的君公子。落云山仙神是东来客是月狐真君等五名仙神也是在他们心中君公子绝对是比神君还要可怕的人物正因如此当听到这个人时他们心中不由得dàng起几丝yīn霾压抑无比。
百里雄沉yín片刻脸sè复杂变幻他抬头深深看了眼李平沉声说道“若君兄在此我大军早就直出云州了。可他神龙见不见尾也不知几时才能回转前来助我。”
就在主帐内气氛沉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起来时从外面响起战鼓的声音雄浑壮烈势yù冲天。
“又来邀战了。”百里雄抬眼看向帐外冷冷说道。
“此战不可出世子还是高挂免战牌吧。”
李平刚开口就被一声娇哼打断月狐真君从席间站起扫过李平嘴角微扬。
“元帅身为七州五大名将之一怎么如此惧战。不就是一个八臂神君吗我就不信我们轮番上还杀不了他!”
说着月狐真君向百里雄拱了拱手道“还请世子准许吾等出战。”
百里雄yīn沉着脸耳边的战鼓声愈来愈大将他心神笼罩心中越烦躁。
“准!”
“世子不可!”
“元帅无需多言如今我军士气已落若再不应战从此士气一落千丈兵卒们再无战意。”
说完百里雄整了整战袍大步走出主帐那十数名跃跃yù试的仙神随之而出。李平看了眼百里雄的背影轻声一叹目光飘转到满脸淡然兀自饮着茶的东来客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镇天关下辛流联军和北疆大军的兵马蜂拥而出排兵布阵两军阵前各有十余名气息强大形貌异常的仙神或是修士遥遥相望眼中皆是战意。
而在另一侧的高坡上白衣男子迎风而立身侧的女子满脸新奇地看向山下的战场直到一通鼓打完两方各走出一名仙神这才开口道。
“帐中的那番话都被你偷听到了现在交战了你还不去吗?”
“时机未到。”
“此话何讲?你不出手灭了那个八臂神君恐怕北疆军中又要折损几名仙神了。”
周继君淡淡一笑叹了口气道“除了李平外他们都太令我失望了包括百里雄。主君不明谋士不谏将帅不和。这样下去就算我助北疆军占领云州接下来也会危机重重。看来还得花一番心思调教呵。”
“哦?你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吗?”敖云看向身旁一脸平静的青年却突然觉自己竟有些看不透他。流làng在这天地间这么多年见识过无数奇怪的人物心底早已淡然如水可身旁这个方才二十多岁的男人却让她心波微dàng又生出了几分好奇虽非高深莫测可总在不知不觉间引着敖云猜想他的心思。
“只是苦头又怎么够。”
“死?”敖云微微一怔拂起一绺青丝难以置信地望向龙骑剑仙“你会见死不救?”
“只要神位在就算死光了又如何。”
周继君冰冷的声音传出听得敖云心头一紧。
这个方才二十多岁的男子真是个奇特的人呢随着他的征伐杀伐一路游遍七州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只不过古来枭雄几人回待到这场滔天杀伐尘埃落定自己还能再见着他吗。
敖云瞥了眼身旁淡然自若的男子幽幽一叹转望向镇天关下那个战云笼罩的杀场。只见从双方阵营中飚出两匹骏马却是辛流和北疆各派出一名战将斗在一起。这两名战将不是仙神亦非修士修为相差无几大约都在地境中品左右。兵寨中擂鼓阵阵喝彩连连枪槊纠缠间两匹骏马盘走徘徊武道之力圈圈dàng开激起厉风四散。
辛流两国虽也处云州却在中部偏南而一字并肩王手下的战将则常年征战北疆蛮族久经沙场武技经验都不是辛流战将所能比拟的。不出十回合北疆战将蹬里藏身闪过对方的长枪身形忽dàng移至另一边手中的大槊卷起万斤之力砸在敌方战将的护心镜上那名战将未及防备身躯猛颤口吐鲜血北疆战将满脸冷漠地越马而过槊尖抽*动寒光闪过持枪战将瞬间被他枭。
身后鼓声冲天一片喝彩声北疆战将跳下马儿yù要拾起那只头颅。就在这时从身后传来一声大叫。
“贼人偷袭秦将军小心!”
秦将军耳朵微动刹那后响声传来凌厉的剑光映得眸子亮转眼间扑至面庞。秦将军未及多想手握大槊chā入泥地身形向后仰起一个短板桥将飞剑躲过。直起身来秦将军长舒口气刚yù抹去额上的惊汗面容却忽地一僵硬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一只不住颤抖着的飞剑破开他后背的铠甲捅穿胸膛伸手抓住背后的剑柄为北疆军浴血征战了十余年的战将怒吼一声将那只飞剑拔出。可被他紧握住的飞剑仿佛突然又活了一般带着他扭折的胳膊向脑袋劈去。
血光泼洒秦将军被自己手中飞剑从中劈成两半重重地摔倒在地生机断绝。
“卑鄙!”
在北疆阵营的怒骂声中穿着绛sè道袍的中年人大摇大摆地飞到战圈中央拾起飞剑在秦将军的战袍上蹭了蹭随后yīn笑着望向高坐战台满脸怒意的百里雄。
“战场上岂有卑鄙一说老子是天下五大名将之一怎么儿子却不懂这行军打仗的道理连贫道我都不如。”
百里雄yīn沉着脸冷冷看向大放厥词的修士开口喝问道“你乃何人”
“我乃绝剑宗三代席弟子乌袁七。”
“乌袁七好好好。”百里雄连说了三个好字目光扫过台下诸将、仙神道“谁替我斩杀此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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