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她低垂着头,没说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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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浮出水面,毛茸茸的。白亮的雨点打在水面上,声音很清脆。我不明白,为什么有月亮的夜晚,也会下雨。我觉得费解,感到颓丧,我让她看我的家伙,我说,为什么要下雨。她不理我,她居然不理我,而且,她早就穿好裤子了。我一屁股坐在沙堆上,握住那家伙,拼命地摞动。她笑了,她在笑话我,既然那么可笑,为什么要我叫她姐。她抓住我的右手腕,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说,下雨了,我们回去。于是,她走在前面,拉着我,牵牛一样。走到半路,我叫她姐姐,我说,歇一会儿吧,没在下雨了。她答应了,让我把拉链拉好。我们在路灯下接吻,我跟她说,姐,我喜欢你。她抿嘴一笑,说,走吧。

我们没回学校,去了成教学院的足球场。那足球场坐落在荒野里,主席台像是一座颓败的古墓,毛茸茸的月光下,增添了几分阴森。我们坐在沙坑里看月亮,周围的树林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那夜的月光,似乎并非毛茸茸的,而是异常明亮,甚至让我想到一个词语,皓月当空。也就是说,去江边发愣和在荒野球场发愣,并非发生在同一天的事情,也许两件事都未发生过,只是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悬挂着两个月亮,一个毛茸茸,一个明晃晃。

姐,你哪天的生日。我问她。

不告诉你,告诉你了,你也会忘记。她笑了笑,笑得很神气。她似乎总是那样笑,总是笑得那么神气,不管她有多神气,我就是喜欢她。

不会的,忘了谁也不敢忘了你啊。我说。

那行,只说一次哦。她告诉了我,她的生日,我联想到一个历史事件。于是,我们聊那段历史,她以前也是学文科――她很可能是学理科的,但我总是一厢情愿地以为,她是学文科的。我的历史老师在我的高中时代,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我经常躲在厕所里想着她,时候,还会轻声呼唤她的名字,所以,我的历史学得很好。我滔滔不绝地讲着,她在旁边听着,偶尔笑一笑。

后来,我告诉她,我经常想着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皓月当空,周围一片寂静。我又说谎了,或者,记忆又出错了。在她面前,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也不可能跟一个喜欢的女生说,我喜欢,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欢。事实是这样的,她觉得坐在沙坑里太凉了,想站一会儿。她在我跟前站着,小心地抖动着鞋里的沙粒。我够着她腰部,将她揽了过来,解开扣子,扯下拉链,她的牛仔裤被我轻轻地褪到了膝盖上。把鼻子凑紧她,深呼吸,我能闻到水草的味道。于是,我跟她讲老家的那口古井,我说,三岁那年,我曾掉进过井里,如果不是水草茂盛,我早不在人世。她没说话,只是小声地着。我用牙齿咬住她内裤的边角,一点一点地将它扯到膝盖的位置,我的耳边,响起十七年前掉落古井的声音。我跟她说,姐,我喜欢你。她依旧没说话,只是浑身发抖,抖得月光都乱了。

我要进去,她依旧不让,于是,我又无比颓丧。我坐在沙坑里,她抓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说,走,要下雨了。她走在前面,拉着我,牵牛一样。刚进校门,真的下雨了,皓月当空的夜晚,为什么也会下雨。她从包里拿出雨伞,打开,撑起,送我到宿舍楼下,说,回去吧,吃饭时候我叫你。我躺在床上,想着,我和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其实,在图书馆走廊上遇见的时候,我们已经很熟悉了。

也许依旧不够真实,我甚至怀疑,所有的记忆都是杜撰出来的――这些年来,我一直渴望跟一个我喜欢的女生,很显然,未能如愿。她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已经不住宿舍了。她把不用带走的东西,都搬到我和朋友租的那间房子里。在我记忆里留下过痕迹的,是一只半透明的塑料脸盆和一只淡红色的塑料桶。临走前,她递给我45块钱,说,记得按时吃饭。她生日那天,我给她发短信说,生日快乐。她回短信,表示惊讶:原来你真记得啊。我说,我历史学得好。后来,我问她,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她说,因为你没长胡子。

其实,她也没长胡子。<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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