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胭脂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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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我叫方俏俏,父亲是最富有的商人,因为这个方氏很荣耀地成为了最显赫的大家族。他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常常穿深色的庄重西装,手指上戴沉重玉戒,声音粗暴,表情凝重。远远地只要一看到他,我就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剧烈跳动的声音。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畏惧他。

家里一共有六个孩子,我排行最小并且是唯一一个女儿,在我前面有五个哥哥。几乎每一天我们都在森严家教下如履薄冰过日子。父亲说过对于一个千金小姐来说,琴棋书画是最基本要求。于是从三岁时起我就跟随一位著名乐师学习钢琴。十根手指在漆黑和洁白的琴键上蹦蹦跳跳舞蹈,时间一长指尖常常是红肿的,很疼很疼。六岁时我的琴技已经很精湛了,因为这个父亲频繁带我到各类盛宴上表演,就这么鲜花和掌声如同潮水汹涌而至了。常常在面对沸腾的人群时,我会转过身向着钢琴不声不响地掉眼泪,其实这么多年我过得并不快乐。

每次在宴席间总会有一个大男孩专心致志看我,他就是大我三岁的白鹤。这是个很斯文的男孩子,面容清秀,宴会里常常穿纯洁白衬衫和黑黑礼服,喷清新淡香水。他是本地名门白氏家族的独苗。生活中我们有太多雷同的地方,于是一直我们都是最要好的朋友。

他曾经对我许下过承诺,等到某一天自己足够强大了,一定会带着我逃离这里。我们去天涯海角,去一个能长满纤纤翠草和星星似小花的地方,粗茶淡饭清淡过一生。曾经我们一直都以为这么纯真的梦想是一定能够实现的。可是直到后来才知道当初彼此都还太年幼。

十二岁那一年白鹤患绝症病逝,临终前他将自己亲手编织的开满密密麻麻小花的花环戴在了我的头上。之后哽咽地说我戴上它的样子很好看,就像新娘。那刻眼泪如同溃堤的洪水汹涌冲出了眼眶……一段感情就这么默默了却。

十三岁生日的时候,家里精心准备了高高的草莓蛋糕,璀璨的宝石首饰,雍容华贵的裙子,及一场隆重party。可是那天我并没有到场,而是一个人静静去了墓园。天空一直在下毛毛细雨,落下来发出滴滴声响。我在白鹤墓前痴痴坐,许久后头顶上被撑起了伞。抬起头看到的竟是父亲晴朗的眼神及里面软软的阳光。我愣愣地看了半天,而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一旁寂静陪着我直到暮色黄昏我们一起回家。平生第一次我的心没有剧跳。也是平生第一次我对他有了温暖的感觉。

三岁学琴时手指常常受伤,每次母亲看到了都会用棉签在我的指尖轻轻涂药。而这么一涂就是好几个钟头,之后我看到她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时的母亲仅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还很贪玩。头发上烫稠密的卷卷,化浓妆,穿花纹细腻的旗袍和细小高跟鞋。常常是整整一天都在外面玩耍。

在母亲之前父亲已经迎娶过两位太太了,但因两人均没有生育不得已才又让母亲进门。结婚照里的她身着布满钻石颗粒的白白婚纱,耳朵上戴硕大的银耳圈。紧紧偎依着父亲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我知道那时的她很幸福。

用了七年的时间,他们相携着走过了十个国度生下六个孩子。一起在汹涌的风里相拥着看樱花如雪落,一起游览淳朴的原始部落快乐地买下一大堆奇形怪状的银饰,一起在雄伟的埃菲尔铁塔下惬意地漫步……之后在风景名胜旁留下两人的合影,照片里的他们总是摆着温馨的姿势。每次看到这些不计其数的留念,我都会深深确信他们是很恩爱的。

父亲的前两位太太一直是和我们同住。她们穿典雅的服饰,脸上绘淡淡的素妆,佩戴朴素的首饰,偶尔兴致好的时候会在脑后的发髻上插两支耀眼的珠花。如果不出去逛街就会找些碎碎的事情做亦或是像保姆一样细致照顾家里人。她们都是很传统的女人。

的天气从来不平稳,每次转冷的时候都会听到她们温柔地提醒父亲要多穿衣物。知道他喝多酒会犯胃痛,每每出门远行前都不忘叮嘱说,应酬时不要贪杯。并悄悄在行李箱里为他塞上一瓶白色糖衣止痛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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