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迹 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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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早上,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事情有些变化。

是光。灰绿色的光线落入房中,依然宛如阴天森林里的光影,却更明朗些。我意识到,我的窗没有被云雾遮蔽。

我跳下床想看看外面,然后发出了惊恐的。

好一场大雪:吞没了前院,压满了我的车顶,把道路都染白了。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昨天下的雨都冻成了冰――树上挂满了奇形怪状的、图案绚丽的冰棱,车道上也覆上了一层该死的冰面。即使在地面干燥的时候我都很难不摔倒,现在我还是回到床上去比较保险。

我下楼的时候,查克已经走了。从很多方面来说,和查克住在一起就像我自己一个人住一样,而且我发现我很享受独处的感觉,并不觉得孤独。

我匆匆咽下一碗麦片,喝了盒橙汁。我急于去学校,而这一点把我吓到了。我知道这不是因为那里有我所期望的良好的学习氛围,也不是因为能见到我那帮新朋友。如果我对自己足够诚实,我会承认,我去学校是因为我想见到罗杰・莱特。但是,这念头实在是非常,非常地愚蠢。

在昨天说了那堆毫无头脑、令人尴尬的胡言乱语之后,我应该彻底地避开他。而且我对他也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对他眼睛的事说谎呢?

我仍害怕着有时候感受到的,从他身上散发的敌意。更何况,无论何时,只要一想到他那张完美的面孔,我就会舌头打结。但是,我很清楚地意识到,我的活动范围和他的活动范围完全没有重合之处,所以今天我不应该这样急切地盼着见到他。

活着通过那段冰封的车道耗尽了我身上每一盎司的注意力。快要走到车前的时候,我差点失去平衡,但最后还是成功地抓住了后视镜,让自己得救了。这再清楚不过了,今天将会是一场噩梦。

开车去学校的路上,我尽可能地把注意力从对车子失控的恐惧,还有对罗杰・莱特的不必要的推测,转移到杰克和艾克,还有这里的年轻男孩们对我的截然不同惮度上。我确定我的外表和在天龙城时一样。也许是因为我家那边的男孩们亲眼目睹了我惨不忍睹的青春期的全过程,还在用老眼光来看我。也许是因为我在这个新鲜事匮乏的地方是个新奇的存在。也可能是我跛子似的笨拙惹人怜爱而非怜悯,让我陷入了肥皂剧里的不幸少女的角色。不管理由是什么,杰克宠物犬一样的举动,还有艾克跟他针锋相对的表现,让我受宠若惊。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更情愿被无视。

我的卡车似乎丝毫不受路面上那层黑冰的影响。但我还是开得很慢,生怕在大街上撞出一条破坏通道来。

等我到了学校,走下车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路上没遇上半点麻烦。某些银色的东西吸引了我的视线,我走到卡车后面――小心地抓住支撑的东西――检查我的车胎。细细的链条十字交叉成钻石的形状,缠在车胎上。天知道查克是几点起的床,给我的卡车上了雪地链。我只觉得喉头一紧。我不习惯被人照顾。查克讷于言表的关心冷不防打动了我。

我站在车后的一角,拼命压抑着雪地链带来的突如其来的、潮水般的情绪。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声音。

那是一声惊骇的尖叫,然后迅速变成了一片尖叫声。我吃惊地抬起头。

我同时看见了好几件事物。没有一个像电影中那样,用慢动作进行着。事实上,是奔涌的肾上腺素让我的大脑运作得更快,使我可以同时专注于几件事物的细节。

罗杰・莱特站在离我四辆车以外的地方,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他的脸在许多张脸汇成的海里显得格外清晰。这些脸上都挂着一模一样的,被吓坏了的神情。但更迫在眉睫的是那辆打滑了的、轮胎锁死了的深蓝色的货车。它的刹车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在停车场的冰面上疯狂地旋转着。它即将撞上我的卡车后部,而我正站在它们中间。我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闭上眼睛。

在我听见那辆货车压上我的卡车车厢的那声毁灭性的碾压声以前,某种东西硬邦邦地撞上了我,但不是在我所预料的那个方向。我的头磕到了结冰的柏油路面上,我感到有个又冷又硬的东西把我按在了地上。我躺在了一辆客货两用车前的人行道上,刚才我正是把我的卡车停在了这辆客货两用车旁。但我没有机会注意别的事情,因为那辆货车冲过来了。它让人气恼地顶着卡车后部拐了个弯,继续旋转着滑过来,即将再次撞上我。

一声低咒让我意识到有人和我在一起,而这个声音,我绝对不会认错。两条长长的,雪白的胳膊伸在我前面保护着我。那辆货车忽然停在了离我的脸只有0.3米远的地方。那双大手如有神助地嵌在了货车车身一侧的一道深深的凹痕上。

而后,他双手的动作快得让我看不清。一只手骤然撑住货车的车身,另一只把我拖开。我的双腿像破布娃娃一样晃荡,直到碰上那辆客货两用车为止。一阵金属坠地的锐响了我的耳朵,那辆货车重重落到地面上,玻璃爆裂,迸射到柏油路面上――恰恰是一秒钟以前,我双腿所在的地方。

一阵彻底的沉默,几秒后,一片尖叫。在这阵突然的骚动里,我听到不止一个人在呼喊着我的名字。但比所有的喊叫声都要清晰的是,我听见了,耳畔,罗杰・莱特低沉的,狂乱的声音。

“伊米亚,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我想要坐起来,然后发觉他紧紧地抓着我,把我护在身下。当心。”当我挣扎的时候,他警告我。“我觉得你的头碰得很厉害。”

我这才注意到我的左耳一阵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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