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要带她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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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哭、吧?

郑曲尺听完一脸扭曲,跟只丧尸似的,扭脖子曲腿般,从桌子底下艰难地爬了出来。

这可真是离离原上谱了!

可是……假如她不是伤心,不是偷偷躲起来在哭,那她又该怎么跟公输即若解释自己这一番古怪可疑的行为?

她动作一滞,人一下宕机了。

基于她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比公输即若口中的“伤心”,更好的理由解释这一切,她最终咬紧后牙槽,默默地认了。

哭就哭吧。

她虽然没怨妇那根脆弱的神经,但她好歹也是一女的,稍微学一下电视剧里那些被“抛弃”的女子,应该也能演绎出应有的伤心……吧?

她揉了揉自己被撞肿了的额角,痛意袭来,让她顿时鼻尖泛红,眼泪汪汪。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公输即若的背。

他一僵,然后回过头,见她连鼻子都红了一圈,一双毫无设防的眸子扑闪,圆漉漉地嵌于湿润的眼眶当中,像极了水溪旁无助迷路的小松鼠。

“你这么晚跑来我的房间,就是想看我哭吗?”

她抹了一把眼角,恢复了女声之后,便没有了伪造男子时的低沉,而是一种很天然的柔美清澈。

听惯了她的男声,冷不丁地听到她以女声跟他讲话,他背脊骨一阵麻意,如炎炎夏日,忽入一股甘冽泉水的感觉。

滋物无声,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不、不是的。”他转直身,想看她,但眼神却又不自觉地躲避开来。

公输即若不喜她此刻的“脆弱”,亦心疼她此刻的“心伤”。

他对自己此刻莫名的慌乱与手足无措,感到了苦笑,他不是那些愣头青,也不是一些不明感情的少根筋,他知道自己是为她而心动不已。

哪怕她还顶着这么一张刀疤的青年脸,可他还是觉得她像是一只令人怜爱的小动物,想保护她、想呵护她,想要随时能够看到她。

“不是。”他再次否定。

至于他这么晚来做什么,他却没有说,或许是他觉得,已经不重要了,也没必要解释了。

他一个人在那里“兵慌马乱”,而郑曲尺也在那胡思乱想,但他们俩所处频道却不一样。

一个是言情频道,一个则是权谋频道。

她认为公输即若来此,若不为审问她宇文晟的事,就是为了来监视她,以防她趁机逃跑……反正,总不能是因为担心她,而三更半夜无心睡眠,过来守着她吧?

他看她的眼神逐渐温柔怜惜,而她看他的眼神逐渐阴谋警惕。

他盯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啊……郑曲尺微微颦眉,视线微微撇下,这时,也不知道是脑中哪一根神突然发力,她的脑子忽然开窍了,就似灯芯突然炸开,迸溅的火星子一下映亮了她迷濛的眼眸。www.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莫名就悟了。

郑,郑啊。

“那個……公输大家,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北渊国?”郑曲尺突然郑重其事地问他。

“……”

公输即若见她就跟那钢铁水泥铸造的躯壳似的,上一秒“伤感”,下一秒就立马振作了起来。

而他那好不容易才组织好的、满腹即将倾述的安慰言语,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这样硬生生“胎死腹中”了。

他暗吸一口气,回她:“原本计划是在霁春匠工会结束两日之后,你为何这样问?”

郑曲尺赶忙殷勤地上前,拉他坐下谈话,还给他倒了一杯温凉的茶水送至他手边。

“我呢,刚才在房中想了一下,你说邺国如今很危险,我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还没钱没权,既帮不上忙,若真遇上敌国军队打过来,绝对下场还会很惨,所以……我能跟着你一起去北渊国吗?”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特别真诚、特别不像在撒谎的样子。

据说,努力让自己的眼睛不躲闪别人的审视,这样的谎言才能够显得真实。

所以,她睁大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一直追随着公输即若的视线,他躲哪她就追哪,绝不叫他有任何的怀疑。

她哪知道,现在的公输即若哪有时间去怀疑她的动机,他被她“挑逗“的追逐,早就弄得心乱如麻,光为了维持他那一副冰山的形象不崩塌,就已经特别费劲了。

他无意识端起那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送到唇边,不太信似的重复了一遍:“伱……要与我回北渊国?”

郑曲尺对他点了点头。

废话,不跟他去,他们也不会放了她,更何况那个弥苦住持,也不知道心理什么时候变态的,一直虎视眈眈地想将她留下来当和尚,与其被他祸害,她还不如主动提议跟着公输即若走。

这叫化被动为主动。

“对,越早越好。”她又赶紧补了一句。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具体时间,若耽误久了,恐事有变。

公输即若喝了一杯凉茶,透心凉的感觉令他多少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看向她,再次认真地向她确认:“你当真这样想?”

当假。

她会突然改变态度,只因方才有了一个大胆、哦,不对,应该是福至心灵的猜测,但无论最后这个猜测对与不对,她都必须要离开如同山顶樊笼的悟觉寺。

知道公输即若不信,她之前分明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但回房一趟人就想通了,这就挺不合理的。

于是,接原计划,她开始演戏了。

双手交叠在一起,用力地抠捏紧,郑曲尺神色慢慢低迷伤感了起来:“你说得对,我刚才哭了,我只是故作坚强吧,虽然不想承认,但被他们利用完就抛弃……我很难过。”

公输即若一愣,但见她要伤到了自己,他蹙眉伸出手,但刚抬起手来,却见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掌狠狠拍在桌橼边上。

“所以,我不想回邺国,不想再见宇文晟他们了,我要远离那个伤心之地,重新做……不,是重头再来过,而邺国是工匠们梦寐以求的圣地,以前我没有这个机会,但这一次我很想去看一看。”

她义愤填膺地说完,但见公输即若一脸呆怔的样子,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扮演的该是一名怨妇,而不是在讲入党宣言,大可不必这么慷慨激昂、铿锵有力……

他抿了下唇,默默地将举在半空的手,蜷缩成拳握了回来。

“你能这样想……很好。”

就是坚强得太快,“伤心”没有一秒,便树起了厚盾,叫人找不着能够安慰(趁虚而入)的缝隙。

要软,要软,别这么硬啊你,郑曲尺!

郑曲尺表情使劲憋,想憋泫然的可怜劲儿,可憋了半天,没有生理上的疼痛加成,实在也渲染不出伤感怨怼的灰色氛围……

她对自己的水泥心,也很是无力。

她重新坐下,规矩地将手摆放于腿上,低头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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