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落空(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祝锦川不急不缓的一段话,让凌俐听得眼睛一亮。
结合这几份新的证言,如果说九点过在吵架的是秦兴海的父母,那么秦家老爹回家的时候,秦兴海的母亲,还没有死。
再加上秦家老爹有嗜赌习惯的话,说不定,那些假钞和他有关。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和一心要钱救儿子的妻子发生争执的话……
只觉得心里被巨大的惊喜充斥,凌俐差点高兴到跳起来。好容易稳住情绪坐得稳稳,她勾着嘴角暗自想着,只要有这一个疑点存在,本案不能确定秦兴海是唯一的嫌疑人,那么,他必然被判无罪。
检察官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眼里愈发阴沉,一张脸黑沉沉的,却又把自己下唇咬得泛白,看起来情绪很不好。
祝锦川无视他脸上精彩的表情,只轻轻敲着桌面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他,声音清润:“既然不是在庭上那样正式,我就先说说我对目前调查情况的看法。目前有证人证明当晚秦兴海父母有过争吵,而木酌也说当天的假币不是他所换。
秦母是个溺爱儿子的人,她不会用假币害儿子,而债主更不用多此一举。接触过那些钱的人,目前,就只有秦父了。”
说完这长长一段,祝锦川环视一圈看着各人的神色,停了一会,又说:“不知道什么原因换走家里的钱,回家被妻子追问钱的去处,因此发生争吵,加上他一直有家暴倾向,是不是一时失手杀了人,现在不得而知。
只是,如果证据支持这样一种可能性,那么,本案就达不到排除一切合理怀疑的标准,秦兴海,理应无罪。”
他这一段推论,也正是凌俐心里的想法。合情合理,也合乎目前看来案中每个人的性格,更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秦兴海不认罪、口供反复、以及供述的作案工具不一致等问题。
“赢定了!”凌俐心里暗暗地想着,又忍不住侧目看了看祝锦川,脑补着他一片安静的表情下,其实也在狂喜吧。
检察官沉默无语,沈牟也似微微叹了一口气。
然而,没让她得意多久,沈牟忽然开口:“祝律师,沙马阿依是你提出来的证人,依你所言,我们调取了她的证言。”
看到祝锦川轻轻点头示意,沈牟继续说着:“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把一个老年痴呆症的患者列在上面。还好当天我们运气不错,她当时还能正常对话。只是,第二天我们还想深入了解一下案情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检察官的表情一瞬间轻松下来,几秒后,脸上是狂喜的神采。
而形势一下子的逆转,让祝锦川和凌俐当场愣住。
沈牟又轻叹了一口气:“按照法律规定,老年痴呆症患者,是不能作为证人的。所以,这份证言,合议庭不能采纳。”
祝锦川首先回过神来,饶是他沉稳自持,这时候也难免有些失态,声线微微颤抖:“那为什么,一审时候没有这个人的证言?是否因为她的证言能证明秦兴海没有杀人,而被故意隐瞒?”
沈牟轻按着太阳穴,声音里带着些遗憾:“祝律师,你想多了。关于这个问题,我特意询问过当时的办案人员。一审时候公安机关在第一轮取证的时候,因为她那时候已经有些反常的行为,被排除在证人之外。”
凌俐看着祝锦川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以及他紧抿着的双唇,只觉得心口堵着一阵滞闷难受,无比的憋屈,还有难以言喻的酸涩。
刑事诉讼法第六十条明确规定,“生理上、精神上有缺陷或者年幼,不能辨别是非、不能正确表达的人,不能作证人”,而老年痴呆症患者,恰巧属于这个范围。
眼看着曙光就在眼前,眼看着秦兴海脱罪近在咫尺,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居然是这样的反转。
明明做了这么多努力,明明案件事实已经昭然若揭,却因为被程序法的阻却,一份明明很关键的证言,能看不能用。不得不认命,却又被一阵阵不甘心包裹着。
这样沉重的打击下,之后的证据交换,祝锦川还撑着发表着意见,只是声音平淡如水,再没了原来的踌躇满志。
凌俐则已经懵了,脑袋里全是浆糊,完全丧失思考能力,连之后的会议是些什么内容,她都完全记不起来。
从法院回去的路上,祝锦川开着车,反而安慰起她来:“别急,还有办法的,也还有些时间。刚才时间仓促来不及细看,下来后,我们再好好研究下。”
见凌俐咬着唇发呆,显然还有些没回过神,他又牵起嘴角一笑:“凌俐,有一天晚上加班,我看到你把省高院审判委员会委员们发表的论文收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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