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路窄(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当年在选墓地的时候,恰好墓园最便宜的墓地,只有两块连在一起的了。一块是父母合葬的稍大的位置,一块便是小F所在的地方。
而凌伶,自然被凌俐放到了有些偏的墓园另一角。
当时她安慰着自己,没有办法,没有连在一起的墓地了,不得已分开长眠的家人并非她所愿。
不过,时隔这么些年,凌俐不得不承认当时只是借口而已。她其实始终无法原谅连累了家人的姐姐,所以在当时没有做任何的努力,直截了当将身为“祸水”的她,和家人彻底隔离开来。
只是,始终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她也是受害者,也是被那个恶魔一手带进地狱的人。
走了十几米远,再转过一个弯,远远的,凌俐就看到了刻着“凌伶之墓”的那块碑,只是,那颜色仿佛有些不一样。
再走近一些,映入她眼帘的,是块深黑色花岗岩的墓碑,同样的四个字,唯一不同的,是立碑人位置的“夫钟承衡”四个字。
而那碑前,还放着一束已经有些枯萎的红色玫瑰花。
只一瞬间,凌俐就明白过来是谁来过,刚刚的一丝愧疚烟消云散,似被谁点燃了脑袋里的引线,怒不可竭地抱起那束花狠狠地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踏下去,似宣泄心中这些年积累的愤懑一般,将那一朵朵深红的花碾成烂泥。
直那脚下的东西混杂成一团再也分不清哪里是花哪里是叶,凌俐才喘着粗气停下动作,紧攥着的手微微发着颤,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再次情绪失控。
只不过,等又看到那块新崭崭的碑时,她再次压抑不住怒气,伸腿朝上面狠狠地踹了一脚,然而那碑纹丝不动,她的脚背却隐隐作痛起来。
等管理墓园的大爷听到动静有些诧异地跑过来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凌俐匆匆望了一眼墓碑,紧接着一瘸一拐跑下山,将自己关在车里,趴在方向盘上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这意料之外的一块碑和一束花,让凌俐有些魂不守舍,浑浑噩噩开着车跑了四十几公里,一路上心不在焉的,直到在一个岔路口差点跟对面的来车撞上,她才猛然回过神。
对面的小面包车驾驶室里伸出颗凶神恶煞的脑袋,在凌俐也从车窗里探出头,一直跟他道歉的情况下还破口大骂着:“你死了老汉还是死了妈,要不然就是活够了赶去投胎?”
凌俐苦笑着,这有路怒症没口德的人,倒是一下子戳中她的痛点。
她可不就是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吗?深呼一口气,她调整了呼吸,关上了窗户,再不理还在骂骂咧咧的面包车司机,径直开车离去。
没有人撑腰,哪怕被人破口大骂也没底气争辩,真是怂得可以。
眼看着快要回到园区,看到那条好多年也没怎么变的熟悉的小河沟,凌俐心里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阵烦闷,忽然有些不想回去,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于是,她把车停在路边一块空地上,下了车,迎着寒冷的河风,坐在河边对着河水发起呆来。
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有些多,往事和现实交织在一起,哪怕她不刻意去想,也挡不住一件件地跳出来跟她捣乱,把她本来就不那么灵光的脑子搅成一团乱麻,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才能分清楚头绪。
叹着气,凌俐呆呆地看着天边一抹云从白花花的一团,变成淡淡的金色,等感觉到温度越来越低的河风已经把她的体温降低了好多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一下午的心理建设和加油鼓气,终于感觉情绪恢复了正常状态。她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有些发麻的双腿,准备回去。
早上离开的时候只跟荀姨说了要去扫墓,下午就返回,如果再晚一些的话,只怕会让他们担心。
却不料,凌俐刚转过身,一个瘦高的人影就跳入眼帘,那刀锋一般锐利的轮廓和鹰隼般的眸子,一下子刺得她心口剧痛起来。
钟承衡看着眼前纤细到有些瘦弱的人影,嘴角不自然的翘起:“果然是你,小俐。”
凌俐却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平复下来的心情一瞬间又崩塌,心中是压抑不住的愤懑,想都不想就回答他:“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钟承衡似对她带着刺的话毫不在意,仍旧笑着:“我就是回来看看。这里变化太大,我转了好大一圈,也找不到你们家曾经的位置,只记得这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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