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渐明(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发觉自己远远低估了这场暴雨的能量的时候,凌俐已经被淋到浑身湿透。
雨砸在屋顶、雨棚上的声音,甚至能盖过汽车的鸣笛声了,而雨幕遮天盖地的,让她快看不清眼前的路。
还好,卫生纸有塑料袋包着,不至于淋湿。至于已经湿透的她,回去洗个热水澡,又是一条好汉。
好容易跑到了公寓门口,凌俐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冷不防有东西顺着钥匙滚落出来。
她眼看着装着那对耳钉的首饰盒滑落,眼看着盒子咕噜噜翻滚着滚到了台阶下,眼看着盖子一摔之下打开了,那耳钉滚落出来,散落在地上。
不过两三秒,那小小的两粒茶水晶,已经被汹涌的泥水,冲这向几米外的下水道口流去。
她几乎是本能反应,丢下手里的口袋,一步扑进雨里,伸手去够那对耳钉。
然而已经来不及。
手里抓了个空,视线又被雨幕模糊,她蹲在耳钉消失的下水道口,一阵恍然。
片刻之后,她却已分不清脸上到底是泪,还是雨了。
两年前的那一场倾盆大雨里,是他从那堵危墙前,捡了她回家,喂她吃药,从此开始两人奇妙的缘分。
过春节前遭遇被抢包,也是他收留了她,还带她去了南溪,看到那株被她抛弃的昙花,让她对家的记忆,还能有一个实实在在的载体。
虽然暧昧的那段日子甜蜜难熬,但,也是他给了她久违的温暖,毫不保留的温柔,以及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然而,他答应带她去看的鸽子花,终于还是没看成。
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自说自话自言自语,哪怕知道他心里有她的位置,可是总是存在于他们之间某人浓浓的影子,还有他作茧自缚的恶果,让她伤了一次又一次。
他终于还是放开她的手了,甚至,一点都不留恋。
分手后,他不仅没有电话来过,还干脆地删了凌俐的好友、手机设置成了她永远也无法打通的模式,绝情到她无法想象。
凌俐蹲在雨里,把头埋在膝盖,又成了南之易曾经嘲笑过的鸵鸟一样的姿势。
她还在苦苦坚持着,却是南之易,先放弃的她。
他留了道刻骨的伤痕给她,之后,决绝地转身,不带一丝留恋。
活人哪里争得过死去的人?更何况,那是他少年时期一切美好与善良的代言词?
最难忘的莫过于求而不得,南之易如此,而她,不也是如此吗?
她疼到撕心裂肺,却还咬着手指,拼命地不哭出声来。
不知道蹲了多久,凌俐忽然间发觉头顶的雨好像停住了。至少,那些雨点没有再通过衣领钻进她的脖子,让她冷到打颤。
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身侧站着个人。
凌俐错愕间抬头,昏暗的光线中,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只知道是个男人,高大而瘦削,好像撑着伞为她挡住了雨。
记忆又回到了那一天。也曾经有一个人,为她撑起了一把伞,从此给了她可以肆意哭泣的空间。
再之后,她在他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备,哭的次数她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
是他,回来了吗?
她心里一喜欢,恍恍惚惚梦呓一般:“你来了?”
之后,耳边是一声叹息,那人蹲下了身子,和她视线齐平。
然而,眼前的这张脸上,却并没有她盼望中的那对黝黑又明亮的眸子。
祝锦川撑着伞,也不问她为什么哭,只掏出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水:“走吧,带你回家。”
——————
从九月开始,祝锦川给凌俐配了个新助理。
这助理姓何,二十五岁的小伙子,去年刚过司考,人憨憨的不是很会来事,不过勤快又爽直,肯学又肯干的,凌俐用得比较顺手。
只是,新人难免会有惹麻烦的时候。
这一次,何助理捅下的篓子是弄丢了授权委托——最要命的是,委托人公司在三百多公里以外的地级市平川,开庭前的个把小时根本来不及补。
凌俐哭笑不得,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法院,之后花了个把小时,说得口干舌燥,终于以诚恳的态度感动了对方当事人,不当庭对他们出庭表示异议;同时也求到了法官的谅解,同意他们在庭后补交授权委托书。
休庭后,何助理说要将功补过,飞也似地定了高铁票去平川拿授权委托盖公章,还说当天下午下班前就给法官送回来。
凌俐已经折腾不起,也就由他去了,自己一个人回了所上。
她累极了,眼皮沉得睁不开,最后饭都不想吃就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她直起身子,马上听到肚子里一阵咕咕叫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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