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死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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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凌俐手握得更紧。

不能放。

她当然知道不放的后果,几吨重的车身,她没有九牛二虎之力,当然拖不上来,只有她也跟着掉下去的结果。

可看着他一点点下沉,她怎么可能放?

大不了就和史美娜说的那样,干脆一起死。

南之易看到她眼里决绝的目光,很清楚她在想什么,轻叹了一口气。

他够不到她的头,但还能够到她紧紧箍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他抬着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

凌俐从来不知道南之易的力气居然这样大,以前连瓶盖都扭不开,现在却能一根根地掰开她用尽全力攥紧的手。

却来不及多想,只倔强地把被他掰开的手指再度捏紧。

南之易无可奈何,放缓声音哄着她:“不要任性,好不好?听我一次话,最后一次。”

明明是轻言细语,明明声音轻到不能再轻,然而史美娜癫狂的尖叫和哭闹,此时成了微不足道的背景音。

凌俐紧咬牙关,连摇头的动作都无暇去做。

南之易的脸色已经很苍白,衣物也渐渐被他的血浸润成一片黑红。

他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一根根掰开她再次握紧的手指。

只是这一次,他掰开一根手指,就用自己的手掌挡住,防止她再度握紧。

从小指,到无名指,再到中指。

他停了下来,抬眸对她微微一笑,说:“对不起。”

凌俐泪水上涌,力竭声嘶地大叫:“南之易,你不可以再次抛下我!”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她掌心挠了一挠。

粉妹最怕痒了,手心更是触痒不禁,比起蛮力来她更怕这个。

再强大的意志也抵不过身体的本能反应,随着那细微的感觉被末梢神经传导到大脑,她的左手,已经脱离的他的手腕。

下一秒,又从她右手的掌心里滑出。

凌俐骤然失力朝后跌去,仰面摔在地面上。

眼冒金星,后脑是钝钝的疼。

脑袋里空白了几秒钟,但耳朵里树枝的断裂声那样细密绵长。

她迅速地爬起来身来。

模糊的视线里,车身已经慢慢翻转,越来越快,几秒后,就彻底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那绿色坍塌,眼看着那团金属裹挟着他翻下崖底,看着眼前渐渐扬起的尘土。

之后,便是金属和石头撞击翻滚的声音,混杂着女人凄切尖利的笑声,以及重物坠入河底沉闷的一声响。

她跌跌撞撞地爬到崖边,只来得及看到那一团黑色,一半已经没入了崖底的河流。

不到十秒,车身就被咆哮的河水掀着翻滚起来,消失在漩涡中央。

雒都市城西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

穿着藏青制服的年轻警员,正在向领导汇报案情。

“已经查实伤者叫祝锦川,我市一名律师,从监控排查的情况看,他是两天前在他律所楼下的停车场被劫持的,后来被人在胸口捅了两刀后,扔在三环外一个偏僻的垃圾填埋场里。”

他顿了顿,继续汇报:“伤口从前胸贯穿到后背,也是他命大,心脏比常人的位置偏右一些,要不早死了。”

年长的警官锁着眉头:“有嫌疑人吗?”

年轻警员回答:“目前还没线索。他还有个同是当律师的女朋友,现在他女朋友也联系不上,我怀疑会不会一并被劫持了。另外,伤者从事的工作可能会结下仇人,社会关系网较为复杂,如果从仇杀的角度来排查,难度有点大。”

警官刚要发出下一个指示,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刚进来的警员神色紧张:“伤者醒了,说有重要线索告知。另外,五分钟前,有GPS服务商来电,说伤者的车自动报警并发来了GPS位置,看定位距离雒都四百多公里的大渡河边。”

警官站起身,果断地发出命令:“整队,马上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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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沉黑的大渡河低声怒吼,深不见底的河水咆哮着在蜿蜒的河道里翻滚冲击,好像能击碎所有阻止前进的障碍物一般。

两岸都是高山峻岭,怪石嶙峋,半山上隐隐一条蜿蜒的道路,长长斜坡旁的山崖边,树枝断裂,满目疮痍。

崖下几乎是直直的九十度的角度,树枝断裂,时不时有细碎的沙石滚落,依稀还能看到汽车翻滚摩擦时候留下的痕迹。

凌俐还维持着汽车坠崖时候的动作,趴在崖边一动不动,已经半个多小时。

视线里早已没了车的痕迹,她却不肯离去,更没有找人求救的念头。

她全身冰凉,手被冻得发麻。心口也疼到麻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听不到他说她傻,再也感受不到他掌心滑过她额头的温度了。

只觉得眼眶发疼,她抬手无措地抚过眼角,却只摸到面颊上伤口凝结的血块,没有一点湿润的痕迹。

如果眼泪能够消弭一切痛苦,那么,哭不出来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凌俐深吸口气,朝下望了眼,捏紧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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