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桓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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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桂子飘香,顺德二十一年的中秋也随之而来。这一日虽无上元一样的大型灯会,但各家各户也会在庭院里挂上几盏花灯应景。贤德坊是不挂花灯的,只是逢年过节必换新的灯笼。今年轮到桓氏承包这一年所有的灯笼。事关整个街道的门面,没有哪一家不会郑重对待。一早,桓氏的管家伏则便领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仆扛着梯子去了街道口。

这是座石牌楼,结构是最普遍的三间四柱,石雕也只是花中四君子的式样。且因年岁已久,石柱上已是痕迹斑斑。单从外表来看,实在想不到里面住了全大燕最显赫的世家。

如此古朴的牌楼,其上所挂的两盏灯笼却是不一般。因每一年的承包人不一样,所以样式也各随各家。但有一条是各家都要遵循的,就是得保证这灯笼的保质期要够长,至少要能用到被换下来的那一天。

之前也有因为过分注重华丽样式结果不到半月灯笼就无法工作的例子,前车之鉴,桓氏可不想丢人。

将旧的取下来,再换上新的,整个过程顺顺利利。家仆提着旧灯笼,笑道:“要是把这灯笼拿到外头去,怕是没人相信是旧的呢。”

一行人都笑了起来,另一人语气就带了一点骄傲:“外头的如何能与这个比。咱们虽不能比得陆氏,但怎么也要比庾氏好吧?”

庾氏就是前车之鉴里那个□□裸的教训。

贤德坊内居住的姓氏不多,邻里关系也是和谐。只是庾氏出的糗大到坊外都知道了,累了几家名声,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家仆抱怨几句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也仅限于几句。伏则轻咳一声,四下便噤了声。

“好了,这话以后便不要再说。收拾一下,回府。”

众家仆遂撤梯子提灯笼走人。这个时候坊内驶出一辆马车,车身刻着庾氏的家徽。

不管怎样,礼是要行的。伏则摆了摆手,一行人迅速地朝着驶来的马车躬身。一般而言,若是相遇的是两方族人,是要撩开车帘打个照面的。但这不适用于此刻的情况,毕竟桓氏这里只是家仆。然而对面马车的帘子被伸出的一端折扇掀起了一角。

桓氏一行人弯腰低头是看不见的,但听头顶飘来一句:“这样的灯笼也敢挂出来。怎么?司徒府是被陆相清查了么?”

这话说得难听。伏则身后的家仆们脸都青了。桓氏崇尚节俭,不说灯笼,就连家中夫人女郎们的衣服首饰也没有过多花纹样式,这是众人皆知的,但在这位口中就成了穷的揭不开锅了。这也就罢了,还要牵扯到陆氏。

伏则虽不是跟在家主身边的随侍,但身为府内总管,对时局还是知道的。由左相陆衍和右相褚绎联手推行的打击贪腐的政策波及了不少权贵世家,财大气粗的庾氏看来是属于受到消极影响的那类。朝政不是他能置喙的,这时候与庾氏还是划清界限的好。伏则直起身,笑道:“陆相所为,自是为了大燕。这灯笼,郎主告诫了,切莫舍本逐末。”

这话怼得厉害。本来么,你一个去年灯笼用到一半就罢工的也好意思上赶着来找不痛快,哪里来的脸?再和谐的邻里关系,也是要翻脸的好么?伏则都有些不明白庾氏的人是怎么了,智商最近有些不在线。

怎么了呢?当然是被刺激狠了呗。庾氏这些年因朝政屡屡与中枢相左一直不受顺德帝待见,近来又有贪腐的丑闻,故而在世族排名跌至最低,隐隐有要被一流世家除名的危险。这个关头,不显山露水的桓氏却入了帝王跟街道老大陆氏的眼,自然会被庾氏视为眼中钉。

庾氏的马车离开后,伏则便带着家仆回府了。有人想表达不满也被他一个眼神给压了回去。开玩笑,怼人也是要分场合的,背后怼不仅显得品性低也十分怂,还很不符合桓氏一贯温和包容的形象。再者,这个街道口发生的事,怕是不出片刻便要传到街道老大口中了,孰是孰非,总之有庾氏好看的。

确实是这样,庾氏很快就尝到了苦果。晚间传达赐宴旨意的内侍陆续到了各个朝臣的府邸。到贤德坊的旨意自然是很快的,收到邀请的开始完善最后的准备工作。照理来说,邀请名单大致上是无甚变化的,对于确信自己会出现在受邀名单上的人来说,收到旨意更像是一种炫耀和证明。

拜居民不多所赐,贤德坊这的任务很快就完成了,内侍首领一挥拂尘,念了句“回宫”便要登车回去复命。正准备挑开帘子,就听带着喘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内官!请稍等!”

回头,不知哪家管家模样的人正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来。内侍等他气顺下来,开口问:“不知有何事?”

管家拱手,带着点小心问道:“敢问内官,中秋赐宴的旨意可是全都传达完毕了?”

这话简直是在质疑自己的办事能力么。内侍心底有些不高兴,面上不显,只淡淡眯起眼,招来一旁的小内侍询问:“到各府的旨意都送到了么?可有遗漏?”

小内侍不假思索肯定答道:“今年赴宴的有六家,除却大人亲自送的左相大人府,其余五位大人是小人去的,断不会遗漏的。”

内侍首领点点头,视线移向有点焦急的管家。后者接触到这样的目光忙道:“仆是司空府的管家,夫人因久不见内官登门,故遣仆来咨询一二。”

管家说得委婉,内侍却已经想到一大家子的郎君女郎兴高采烈等着旨意的模样。他打断管家想继续询问的话,直接板了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是庾司空府上吧?今年并无给贵府的旨意。圣意如此,恕吾不知情了。”说完,也不待后者有什么反应,挑了帘子赶紧上车。

庾氏管家当场呆住,待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回去有多么不好交代。打脸至此,既疼且无从辩驳。

不说庾氏上下如何反应,左邻右舍门已经将此当成了笑话。伏则收到消息后压住上翘的嘴角赶着报给桓温。

难得清闲,桓温正与妻儿品茶谈心。见到伏则,妻子郑氏笑道:“不是你就是我要忙了。”

这是玩笑话,一家子都笑了起来。桓温靠在肋息上摇着扇子摇摇头:“这个时候的事应是好事,没看见他嘴都合不上了么。”

这是打趣的话,一家子这下都促狭地看向自家管家了。伏则面上一澹谡砬椋宰糯蟠笮⌒〉闹魅诵泄瘢氐溃骸叭啡缋芍魉裕幸患质隆!庇谑潜惆砚资媳惶熳哟蛄车氖滤盗恕

桓氏一家已经知道了早上自家被庾氏找茬的事,此刻听来真觉大快人心。桓温淡淡笑着,见长女似有话说,便问道:“茵茵想说什么?”

桓茵传自父亲的桃花眼微波流转,笑道:“只是在想我们是否要少一位邻居了。”

桓温笑意加深,还没来得及说话,郑氏倒是先不满地看了一眼女儿:“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么?”转头又瞪向一脸纵容的丈夫:“茵茵还要不要嫁人了?”

毕竟是闺阁女儿家,说到嫁人的话题饶是桓茵再淡定当着父母手足的面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向父亲,眼里拜托的意思很明显。桓温以眼神示意女儿安心,伸手拿了个果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剥皮后递给妻子,温声道:“只是让茵茵明些事理,我桓温的女儿如何能是那种只知道抚琴弄筝的女郎。再说,桓氏的女儿哪里愁嫁?”说到这里,桓温似是想到了什么,对妻女一笑,带着点神秘道:“我这里倒有几个合适的人选。”

郑氏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她拉着丈夫想追问,瞥见女儿正一脸无奈,忙笑道:“听你阿父说一说,你若是不满意也好提出来。”

都这么说了,那可定是阻止不了的了。桓茵心里叹气,正要端茶,感觉袖子被人一拉,低头见弟弟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阿姐可有心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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