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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父子尚然议论未定,孟丽君已经为韩氏针刺完毕。韩氏起来,自觉身轻目明,手脚暖热,头脑也减了昏沉,胸膈也少了酸胀。多日来已经不思饮食的了,这时却觉有些饥饿。章飞凤连忙出去吩咐仆妇准备夜膳。
孟士元父子进来,见韩氏面色都鲜明起来,也暗暗钦服他手段神妙,有霎时回天之力。
孟丽君就于灯下开方,以他带来的紫芝为主药,配合君臣佐使,以治母亲之痼疾。写完提笔蘸墨,又增了一方,交给孟嘉龄道:“我看嫂子唇白眼青,有些气血亏虚,想是孕中劳累太过。这是张养胎补血的方子,全是甘平之味,极安全的,可以放心服用。”
孟嘉龄连忙接过,传出去叫立刻照方抓药熬汤。
仆妇们将膳席摆到韩氏房中。章飞凤叫他们摆设完毕,自去用餐,只一家人团团围坐,好安心说话。
韩氏不用人搀扶,自家傍着女儿坐到席上,如无价珍宝失而复得一般,喜得无可如何,吃一口饭菜,倒要打量两三回丽君,许多问题,无数思念,都颠倒混淆在一起,刚问了上句,等不及回答,又问下句;说过东边,忽然想起,又说西边。孟丽君只微笑倾听,偶尔回答几句,但凡涉及前事,或避而不谈,或一语带过。他当初在家时原是个罕言寡语的性子,韩氏不以为异,反而更觉亲切。孟士元父子一则插不上话,二则明知他是郦君玉金蝉脱壳而来,倒不好再深追细问,反倒默然无语。
韩氏正问话,忽然想起他仍做男子打扮,连忙转头对章飞凤道:“丽君旧日的衣裳,大都留在云南了罢?后面楼上大箱子中,还有不少旧年的颜色衣裳,你等会儿就叫人检看检看,若是洗熨晾晒一下,还可用的,先拿出来给他替换。明日一早就去瑞福祥,叫他们按你妹妹喜欢的颜色,把今夏的绢缎每色送些来,赶着裁好给他们做去。首饰先用我房里绿金匣子里的,其他的等我好些,再重新置办罢。”
孟嘉龄在旁,见母亲一团高兴,滔滔不绝,只得打断道“母亲不可”。见韩氏惊讶,解释道:“妹妹虽然不肯自认是郦相,我恐怕朝廷却深疑郦相是丽君。”就把今日宁心斋的经历,详细告诉了一遍,末后道:“父母亲请思量,朝廷叫我注意郦相消息,岂非妹妹归家一事,圣心早已存疑,所以擢我入阁,断我后路,以为威胁?”
孟士元听说了朝廷种种情形,不免惊疑交加,又捻须沉吟起来。
韩氏却浑然不解,道:“孩儿呀,朝廷擢你入阁,这不是喜事么,与你妹妹何干?为什么说是断你后路,又是威胁?”
孟嘉龄道:“母亲,昨日父亲不是还说,万一形势不好了,就辞官归乡?这官员请辞,什么时候都可以,就是新近升迁的不便,尤其是圣心亲自简选的,刚领旨就辞官,御史随便参上一本,至少也是一个‘辜恩畏难’的罪名。”
韩氏道:“那你拖延些时日,且不用匆忙辞官,又有什么威胁?”
孟嘉龄叹道:“母亲,你不晓得,这内阁和翰林院大不一样,每日千头万绪,不知多少事件,而且都是军机要政。如今郦相失踪,阁中正焦头烂额,只怕两位阁老也不能事事处置得当,天子若不肯宽容,梁相祈相说不好都要晚节难保。我一个新调任的侍读,哪里寻不出些差错?皇上叫我注意郦相消息。我有何可注意之处?言外之意,无非是问妹妹是否回家。我若不体圣意,皇上随指一事,就能要了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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