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蛊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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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老纪走了以后,同学们都含笑看着岑舟,他的表情精彩极了,先是有点不好意思,再是微微气恼,最后又恢复面无表情。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多情绪,有点幸灾乐祸。

提起这事儿,我不得不仔细说说我的班主任老纪。

老纪身材近似五短,脸\到不能再黑,嗜烟酒,不修边幅,没有任何为人师表的气质,一个不认识老纪的人很难猜测出他的职业。然而他又的确博学,阳春白雪或者下里巴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讲课思维跳跃性极强,前一秒还在爆粗口批判古今,后一秒却开始引经据典,分析对仗平仄,把我们唬的一愣一愣。

老纪在学校最好的朋友是老张,我们的英语老师。老张是山东人士,不知什么原因,在我们这个北方小县城扎根。老张的外表和老纪几乎是两个极端:他高而魁梧,皮肤也白,戴着无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两个人往一起一站颇具喜剧效果。老张讲课一丝不苟,一句废话也无,上课铃一响直接进入正题,下课铃一响就拂袖而去。

老张上课不苟言笑,却时常能看见他与老纪嬉笑怒骂,浑不在意。老纪的办公室就在我们教室旁边,一次课间老纪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老张神色慌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出,再立刻反手关门,转过身,屁股上赫然一鞋印。这一幕已经成为我们复读生涯中不可逾越的经典。

老纪对上课睡觉的现象深恶痛绝,老张却不在意这些,完全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反正我字字珠玑,你们听不听,悉听尊便。老纪对老张的这种态度更加深恶痛绝,每次发现在老张的课堂上卧倒一片时,必定大力推开教室门,对老张怒目相向,恶语相加,几乎要冲上讲台踹老张一脚,而老张只当他是空气。老纪没办法,干脆自己进教室,把没被他这番声势惊醒的学生挨个揪着耳朵薅起来。于是乎,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教室门口老纪两眼冒火,老张一脸淡定,该讲什么讲什么,被吵醒的同学满脸惊恐……

有时赶上老张心情好,会照顾下老纪的情绪,先是仗着体型优势“温和”地把他推出教室,迅速关上教室门,反锁上,再慢步回到讲台,扫视全班,象征性的用他山东味浓重的普通话说句:睡觉的都醒一醒。完全无视一些在老纪走后再次卧倒的同学。

据说老张甚是惧内,看外表真难以想象;又据说老张和老纪私交甚笃,在老张被老婆逐出家门后常常赖在老纪家住。在我这个学生看来,这两位老师看似截然不同却殊途同归。他们都肯定自己的生活方式,惺惺相惜,说的文艺一点,颇有魏晋风度。

补习班的生活是紧张而乏味的,面临第二次高考,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有压力,我也收起了往日的吊儿郎当,开始真正用功起来,开学几个月了,竟没再光临过那家台球室。我缓解压力的方式已经从打台球变为看杂志了。打台球是玩物丧志,杂志吗,就当作文参考书,看多了也没有太大负罪感。

如果说看杂志是我排解压力的方式,那么看帅哥,则是前桌柳菲的方式。这姑娘体型匀称,皮肤白净,一张带点妩媚的娃娃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男同胞。我曾经天真的认为美女无花痴,花痴非美女,认识她之后发现这完全是谬论。

入冬后的一个课间,我正翻着借来的杂志,柳菲的花痴模式再度开启。

“晓泉,你知道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吗?篮球打得好,人也帅!”

我翻了一页书,没搭话。

“那下届很出名的那个升旗手呢,个子高,超有型的!”

再翻一页,不理。

“这两种类型你都不喜欢啊,才女都是什么审美啊?”

我终于无奈的抬起头,“小菲啊,你能有点美女的基本操守吗?”

“不能,我就不信你不食人间烟火。外班的你不认识就算了,那咱班呢?咱班帅哥也不少啊,那个岑舟,走高冷路线的,你喜欢这种?”

我刚喝下一口水,差点喷她脸上。

“小菲,别犯病了,师太来了。”

“师太”是我们对及其吹毛求疵的数学老师的尊称。小菲最怕她,闻言果真乖乖的转过身去了。

岑舟吗?我想起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

他的确好看。

本以为很难熬的一年竟非常好混,休完短短的寒假,转眼已经到了芳菲四月。

我依旧保持着班上语文英语的单科第一名,努力了半年,理综成绩也算小有提升,只是数学依旧不及格。我认命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柳枝上抽出嫩绿的新芽,球场上慢慢有了人气,憋了一个冬天的男生们可以在午休或者课间打一会儿篮球了。我对篮球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听到楼下球场上兴奋的吆喝声,也觉得被感染了,忍不住走到走廊的窗子往下看。

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他,岑舟。

他穿了件白t恤,一条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银色运动裤,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蛊惑。

每个晚自习,我都会例行用录音机给大家放英语听力磁带。跟报纸一样,岑舟果断舍弃了这部分的资金投入,听力的习题集,他从来不订。随着高考的临近,这套听力资料终于要开始用最后一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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