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午时,刑场。
陆家是钟鸣鼎食之家,陆予裳的父亲是一代大儒,曾祖父曾官高拜相,而这般曾显赫一时人家的当家主母和嫡出的大小姐竟因合谋杀人要被斩首,这实在是缃城一件天大的事,以致不大的刑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县太爷坐在桌案前,焦急地仰首瞧着天上的日头,今日的日头颇有些烈,将他整个人都蒸得汗津津的。
万飞站在县太爷身侧伪作镇定,看管牢房钥匙不力及犯人被杀一事,若是追究起来,他便不得不被辞了去,但只要陆予裳和陆夫人今日死了,他的罪责就能随之消弭了。
而常祺则依旧持着他的金边折扇,偶尔状似斯文地扇两下,心中对陆予裳的香消玉殒叹息不已,他还未尝过陆予裳的滋味,这陆予裳竟要死了,着实可惜得很。
县太爷同他说是陆夫人和陆予裳合谋的,他却不信,毕竟陆予裳自己也差点被王顺所杀,哪有人和别人合谋杀自己的?不过,既然县太爷已做了定论,他倒乐见其成,佳人死了,总归要比得不到让他觉得舒爽一些,虽然他的一万两银子没了着落。
他将在场之人扫了一遍,却未见于淮菁,“啧”了一声低语道:“这于淮菁也是薄凉得很,还不如我常祺,巴巴地来送这最后一程。”
他盯着陆予裳的眉目看了半刻,惋惜道:“陆予裳啊陆予裳,你若是早跟了我哪里会落到这幅田地。”
陆夫人跪在刑场上,被绑个结实,她瑟瑟发抖着,耳边均是观客或嬉笑或叹息的声响,她像是马上要粉墨登场的戏子,而观客不管是何神情,即使是叹息中都蕴着兴奋,锣声打起来后,这场戏便会要了她的性命。她吓得急急地吸着气,只觉得尿意都涌了上来。
跪在陆夫人身侧的陆予裳动了动尚且自由的手掌,仰面瞧着日头,她死了多年未见过如此烈日,附身之后便一直被关押着,却未曾想再见这般的烈日竟在刑场上。
突地,她脑中闪过龟裂的土地,干涸的河道,枯死的草木和满是绝望的人。
这些虽是画面一闪而过,她却登时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面白如纸,额角、面颊被细汗打得湿透了。
“午时已至,行刑!”
这一声令在场的嘈杂声都收了去,偌大的刑场瞬间只余下急促的呼吸声。
陆予裳闻言定了定神,直起背脊。
陆夫人垂首闭眼,抖得如同秋日枝头的枯叶一般。
俩人旁的行刑人取了一张麻布来擦拭砍头刀。
缃城一年到头,都未必会有一个死刑犯,哪里会再养一个闲人,这行刑人是县太爷不知从何处寻来的一个屠夫。
砍头刀被擦拭得干净雪亮,在烈日下闪着银光,陆予裳只瞧了一眼,就觉得刺眼极了,但她还是不别过头去。
银光闪了一下,方要切到陆予裳的脖颈,却有一人冲了进来,那人叫嚷道:“莫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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