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清明时节多雨,好容易在离清明不过两日时放了晴,陆夫人一看黄历宜出行便招呼了陆予裳和陆映雨上山烧香拜佛。
山离缃城不远,山上的寺庙唤作敬禅寺,这敬禅寺香火甚旺,灵验得很。
三人行至山脚下,便弃了马车,拾级而上。
石阶足有一千两百阶,三人到敬禅寺时,已过了正午。
这具身体颇为柔弱,陆予裳这一路上来已是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汗,内衫全数黏在了肌肤上。
陆映雨和陆夫人倒要好一些,陆夫人见陆予裳面色都有些发白,关切道:“阿裳,我和映雨先进去,你且歇息下罢。”
陆予裳直起腰身,张口欲言,话语却被喘气声挤压了下去,只能点了点头。
两人走后,陆予裳在原地停了半刻,又向旁边一处石亭走去,还未走近,却听得一把熟悉的声音道:“阿苏,我无事,你莫要担心。”
她抬首一瞧,果真是数日未见的于淮菁,于淮菁半靠在石亭的柱子上,一身杨柳青的衣衫衬得他的面色越发的白,甚至连手指也是根根白雪。他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安静地伏在衣裳柔软的料子上,衣袖过于宽大了,有一角落在了地面上。
于淮菁听得动静,轻咳了下道:“是谁?”
陆予裳走到于淮菁跟前,向他福了福身道:“于公子是我。”
“原来是陆姑娘。”于淮菁坐起身来,道,“陆姑娘,这几日,刘舍的判决就要下来了。”
陆予裳方才并未窥见于淮菁的全部面容,现下一瞧,却见他双目略微有些湿润,额头红了一块,一贯齐整的额发也落了几簇下来。
于淮菁被陆予裳打量着,颇有些不自在,掩唇咳嗽了下道:“今日是我父亲的二七,我去坟头供奉了一番,来在此处是为了替父亲捐些香火钱。”
话音堪堪落地,旁边的阿苏抱怨道:“老爷死了,少爷你可要保重,你身子本就不好,磕头磕这么重做甚么?你・・・・・・”
于淮菁侧首“扫”了阿苏一眼,示意他噤声。
阿苏撇撇嘴,将未尽的话吞回肚子里。
俩人所言皆是于淮菁的私事,陆予裳好不插嘴,这时才道:“于公子节哀。”
于淮菁点点头,转而道:“陆姑娘,朝廷会在十日内排遣新的县令来缃城,到时常公子怕是还会告你讹诈了他一万两银子。我已去他府内调查过,皆道是你有错在先,常公子才会与你发生口角,之后你起了杀心,将那只缸瓦窑白釉刻莲瓣纹瓶砸向常公子,幸亏常公子躲得快,才不至于丢了性命。”
陆予裳自出狱后还未得空去调查此事,却没想于淮菁竟去查了,她感激地看了于淮菁一眼,而后蹙眉道:“也就是说我无法证明是常祺意图侵犯我在先,我为逃脱才砸碎了花瓶?”
“确实如此。”于淮菁忧心道,“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可证明你所言为真。”
陆予裳冷笑一声:“整件事中唯有砸了那只价值一万两的花瓶是我能证明的,因为人证物证俱在。”
于淮菁一听,生了宽慰之意,朝着陆予裳的方向伸出手去,手在半空停留了一瞬,手指一笼,又收了回来,歉声道:“陆姑娘,是我能力不足。”
陆予裳正要开口,突地,却有一人匆匆而来,远远地唤了声:“于大人。”
来的人是李衙役,他凑到于淮菁耳侧说了几句话,于淮菁便起身道:“陆姑娘,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告辞了。”
他说罢,接过阿苏递过来的手杖,走了两步,因地上有一处不平稳,踉跄了一下。
陆予裳快步扶住于淮菁,于淮菁以为这人是阿苏,却陡地有一阵胭脂水粉的香气漫来,充盈在鼻尖,他登时耳根发烫,想伸手将人推开去,但又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只得低声道:“劳烦陆姑娘了,我现下站稳了,陆姑娘你松手罢。”
于淮菁的体温偏低,透过层层柔软的料子,从俩人相贴之处传来,陆予裳忆起了那日她在棺中死命挣扎时,外头于淮菁柔和的声音:“莫要担心,我和阿苏这就救你出去。”,再之后,于淮菁将她从棺中拉了起来,为她打伞,自己则落在雨水中。
陆予裳下意识地将抓着于淮菁手臂的手指紧了紧。
于淮菁被抓得有些发疼,但不表露半点,任由陆予裳抓着。
阿苏却是急了,他不好动手去掰开陆予裳的手指,只瞪着眼道:“陆姑娘,你这般用力,是要将公子的胳膊折了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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