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玄天雪幕(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透天红光里,奚止猛得握住夕生手腕,看呆了的周泉不假思索,跟着一把攥住夕生。
周泉的手刚抓上来,夕生忽然觉得憋闷,像是水泥预制板劈头砸下,压得他不能呼吸。
有只手用力扯他后背,夕生被大力扯着,猛得向后仰去,飒然一阵风响,星空忽得不见了。
夕生憋得只余倒出的气,胸口便似要炸了一般,风志响过,他便如溺水的人出了水面,忽然轻松了。与此同时,身后的大力刷得消失,夕生哗得直栽下去。
奚止眼疾手快,一把扯了夕生抱在怀里。她身在空中,右手连挥,两道赤焰直奔欧小山周泉。
她抱了夕生砰然落下,赤焰把小山周泉一兜,在空中弹了一弹,扑通连声,两人相继摔下。
这里在下雪。无边无际的雪,没有风,雪垂直落着,天地间寂静无声。
奚止暗叫侥幸,若非雪厚,这样跌下来,她和夕生自然无碍,欧小山周泉只怕要成了肉饼。她掌心刺痛,摊开一看,赤璋裂作两半。奚止无暇细想,先收妥了。
欧小山从砸出的雪窝里爬出来,直扑到夕生面前,叫道:“何夕生!”
奚止道:“他晕了。”她右手轻扬,哧得幻出赤色光刃,焰光流动,在沉沉雪夜里煞是好看。欧小山吓白了脸,叫道:“你要干什么!”
赤刃微闪,化作光斗,却是个倒梯形,里面萤舞流焰,哧溜溜往下流淌,离开光斗便不见了。奚止紧张看着,光斗里的流焰仍有薄薄一层。
奚止松了口气,轻声说:“赶上了。”
她举目四顾,雪光浮动,大片的山脉起伏绵延,了无尽头的伸向远方。
夕生在她膝上一动,慢慢睁开眼睛:“这是哪?”欧小山欢叫一声,扑上去说:“你醒了?”
她抬头急问奚止:“六月为什么会下雪!”又摸手机说:“叫120,快点叫120。”手机没有信号。奚止冷淡道:“别忙了,他没事。”
欧小山很愤怒:“他怎么会没事,他出那么多血……”她往夕生一指,却见被血染透的白T干净绵软。欧小山慌了摸着:“血呢,血到哪去。”
她找不到血,揭了夕生的T恤去看,被夕生一把按住了。
“你干什么?”他嗔怪说。“我……”欧小山一时结舌,转而用力扯他:“没血了,你还睡她腿上干嘛!”
他俩这里拉扯,却听着周泉怪声问:“你们不冷吗?”
欧小山记挂夕生,并未在意,被他一提醒猛得打个机灵,抱了手臂瑟瑟:“好冷!”
奚止道:“这样大的雪怎能不冷。半山市场叫你们走,你们非要跟来。”欧小山抖得像风中落叶,周泉大着舌头问:“这是哪?”
奚止收了赤刃说:“应该是北境,玄天部的地方。”周泉再说不出话,牙齿碰得噼啪乱响。夕生却奇道:“很冷吗,我为什么不冷?”
奚止盯他一眼:“你是仙民,当然不冷。”欧小山冷得抱成一团,顾不上去问什么叫北境,什么叫仙民。
夕生瞧她冻得可怜,搓着她手臂向奚止说:“你能变木箱子,那变些衣服穿,被子也行!”奚止道:“我只能幻化木属,哪有被子棉衣是木头做的。”
樟木箱子是木头做的。夕生眼看周泉和小山穿得单薄,急道:“他们会冻死的!”
奚止想了想,骈指祭了灵力,两点光涡凝于指尖,刷得直送向欧小山周泉。谁知光涡刚碰着他俩,像碰着铜墙铁壁直弹回来,冲得奚止退了两步。
夕生急问:“怎么了!”
奚止叹道:“传世的规矩,仙民的灵力不能渡过留民。”她忽然想起什么,微咦了一声,挥臂刷得拉出一张草帘子。
她拾了草帘子裹了欧小山,夕生看那帘子又脏又破,嫌弃问:“这是什么东西?”
奚止道:“冰台草,防潮保暖,刀剑不毁。”她又弄出两张,一张裹了周泉,一张却递给夕生。夕生道:“我不冷。”奚止道:“你那身衣服叫人看了起疑,披着挡挡罢!”
夕生无奈,接了草帘子。帘子破败,他从中间撕了个洞,套头挂在身上。晶莹的雪落在败破的枯草上,说不出的难看。
奚止左手轻挥,一株香樟拔地而起,右手招出赤刃,迎空一晃,幻作光斧。奚止提斧砍翻樟树,切作四断,并排摆好。
她弄妥了站得远些,指尖轻弹,一束藤蔓流水般涌了出来,绕着樟木结实捆了。
周泉欧小山木然看着,冻得无力惊诧。
奚止扶了欧小山坐上木筏道:“我们快走,找个避风雪的地方。”周泉含糊不清说:“火凤呢,生个火,暖暖。”奚止听清了,却当着听不清,扯了藤蔓背在肩上,匆匆道:“快走,再等下去会冻死在这。”
“你认得路吗?”夕生问。
奚止生长在南境,从未来过北境,自然不识路。她不回答,匆匆说:“快走,找地方避雪,冰台草只能挡一挡。”
茫茫落雪里,忽得响起一串银铃声,丁当清脆,像有人拿了银铃边跑边晃。奚止噤了声侧耳细听,只见着一团黑影冲破雪幕,仓皇跑来。
黑沉沉的夜,纵有雪光映照,仍是晦暗。黑影跑得近了,发觉前面有人,啊一声掉头就跑。声音清越,是个女子。
奚止忙道:“你等一等!”
银铃声猛得止住了,黑影站在雪里,并不回身,只侧了头。她双肩瑟缩,像是怕极了。奚止温和道:“烦你问一问,左近哪有避风雪的去处?”银铃丁当一响,黑影听了,慢慢回过身来。
奚止道:“我这两个朋友是从东边过来的留民,冻得受不住,请你指点道路,救他们一命。”
黑影顿了顿,慢慢走来。她每走一步,银铃跟着一响。她走得近了,奚止借了雪光打量,果然是个年轻女子,穿件天蓝纱裙,两肩各挂一枚银铃。
女子头发散乱,纱裙脏破,她说:“我饿了。”
奚止一愣:“什么?”女子道:“我饿了,你有吃的吗?”奚止听了,背手一招,掌心一枚绿色的果子。
“龙胆果,”她说:“吃吧。”女子极惊喜,抓了果子熟练剥开,取了果肉塞进嘴里,呜噜道:“还有吗?”奚止递上一把:“有,你慢慢吃。”
女子顾不上慢,剥了就往嘴里塞,像是几天没吃东西。她狼吞虎咽,数枚果子一扫而光,又问:“还有吗?”奚止道:“有,还有很多。你带我们去避雪,我就给你。”
女子警惕了问:“你怎么会有龙胆果?南境才有龙胆果。”奚止道:“我们是从南境来的留民,是以冻得这样。”
女子奇道:“留民干什么到北边来,南境不好吗?”奚止叫她问住了,猛然答不出。
咕咚一声,欧小山熬不住冷,晕在木筏上,夕生急忙抱起她,欧小山双目紧闭,红唇发紫,没了素日的俏皮活泼。夕生大急,向奚止道:“怎么办,快想办法!”
奚止便问那女子:“你知道地方避雪吗。不知道就躲开些,我们要走了。”女子一听,呆了呆道:“我带你们去,你再给我些果子。”
奚止道:“那么快走!”
女子见冻晕了一个,放下了防备。银铃轻响,她瞧周泉冻得只剩眼睛能转,细声说:“我扶着你好不好?”
周泉连点头都不必了,他完全是帕金森患者,不断轻微点头。
女子想了想,掏出一枚红色石头。石头形状不规则,边角磨得极圆,在雪夜里放着红光,像玩具手电筒照出的光。她把石头掖进周泉的裤腰,轻声道:“你快冻死了,这个给你用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