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耿耿长夜(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欧小山在屋里好奇,刚溜出来,正看见l九被砍了手腕。
她轻呼一声,把脸藏在夕生背后。雪山洞中,她亲睹流月姐妹四人,饿死的饿死,被杀的被杀,已觉这里残忍。进了银针松林,仿佛有了些人味,可这人味还未停留,被周泉打火机的一簇火苗搅得精光。
瘦九像是并不痛,呆呆看着断腕鲜血,满脸的不可置信。霜南冷冷道:“你是化人氏族的后代,能断肢再生。宫正大人宽宏大量,这只是小作惩戒。”
夕生和周泉听了,微微松口气。特别是周泉,无心之失害人没了只手,这罪名可背不起。
他们那口气还没松到底,便听着瘦九一声厉嚎,捂着右腕在雪地翻滚屈伸。他断腕处喀喀作响,一节节白骨慢慢冒出来,筋骨血脉便似蚯蚓般,血淋淋得弯曲伸长。
瘦九痛得已作兽声,荷荷怪叫,恨不能求一剑死个痛快。雪狼王理了理大氅:“究竟是半兽人,断肢再生也要痛得这样。”传令官丁着实不忍,小声说:“大人,半兽人再生,若是调理不善,恐有性命之忧。”
雪狼王闪他一眼:“你是说,我不应该?”
传令官丁赶紧跪下:“小的不敢。”雪狼王噙了冷笑:“你们关内的人,是从不把大王子放在眼里。怎么,我跟在大王子身边,便是低人一等,砍只手也不行了?”
他自打进了林子,所到之处人人屏息,个个回避,有谁当他低人一等。
传令官丁只得吞声:“小的多嘴,小的该死。”雪狼王冷笑不答。
霜南问道:“你出浮玉关是有事吗?”传令官丁恭敬答了:“正是,小的奉令往浮玉之湖。”霜南听了,小心翼翼看看雪狼王。雪狼王一掸大氅:“累了,上酒铺子坐坐。”
他当先而行,霜南霜冽连同传令官丁依次跟了,只留了瘦九哭喊连声,在雪里翻滚。
夕生一听他要来,转身就往屋里躲。还是慢了,身后一声断喝:“站住,什么人!”
他们来得太快,便似风吹来了一般。夕生站定了,缓缓回身,挤了笑容道:“卖冰台草的。”
他身上披着草帘子,霜南信了无疑,挥手道:“让到一边。”夕生忙答应,可他无处可让,只能推着周泉小山钻回小屋。木梯轻响,雪狼王拾阶而上,到了门前,霜南霜冽早挑了帘子等着,他微一低头,负手而入。
屋里不及外头光亮,雪狼王入屋先吸一气,轻声说:“好香。”
奚止低头坐着,只作不知。雪狼王正眼不瞧她,自顾走去土炕边坐了,招手道:“你来。”
传令官丁紧步上前,撩袍跪倒。雪狼王问:“你去浮玉之湖,有什么公事?”传令官丁恭敬道:“是诏书。”雪狼王大马金刀一伸手:“拿来看看。”传令官丁微有犹豫,揣度着说:“王令,诏书要大王子亲启。”雪狼王充耳不闻,招手道:“拿来看看!”
呛得一声,青光又闪,夕生立在门边看得分明,霜冽的剑缠在腰间,极细极长,并不像剑,却像根三尺多长的钉子。此时青光隐隐,剑锋直指传令官丁的喉头。
传令官丁吓了吓,抖了手从怀里摸出黑绫诏书,双手奉上。
霜南上前一步取了诏书,退而呈送雪狼王。雪狼王接了一瞧,上面戳着火漆,押着“天”字。雪狼王笑道:“天地人,是天字号,很紧急。这里距浮玉之湖尚有八千里,若是急事别耽搁了,我替大王子瞧瞧。”
传令官丁伏在地上,一句不敢言语。雪狼王缓缓抽开黑绫。
就这个功夫,夕生听着身后草帘微响,余光瞧去,周泉悄悄溜出门去。
他不知周泉何事,又怕喊出来惊动雪狼王,急得微微生汗。雪狼王一目十行瞧完了诏书,卷了递给霜南:“收好。”他搓了指尖坐着,脸上似笑非笑,也瞧不出是喜是怒,仿佛这“天”字号的诏书不过是封寻常家书。
坐了一时,他抖抖大氅起身:“走了。”传令官丁伏地道:“宫正大人,诏书要面呈大王子,小的才能复命!”雪狼王便像没听见,袍角拂过他,往门前去了。
传令官丁急得面色惨白,他抬头要再求,便见雪狼王砰一声撞在奚止身上。
奚止一惊,缩身子躲了躲。霜南喝道:“坐里面一点。”奚止微一颔首,正要起身避让,雪狼王却笑道:“你撞疼我了。”
夕生微生紧张,欧小山贴在他身后,紧抓着他。
奚止低眉不答,雪狼王歪脑袋看看她:“阿草国人?”奚止细声道:“是。”雪狼王又问:“卖到哪一家?”奚止又不答。
雪狼王碰碰奚止:“哎,我问你话。”奚止咬了咬唇道:“我是贡进王室的。”雪狼王笑道:“送来北境的都是贡进王室。我问的是,你拨到了哪一家?”
奚止咬了咬舌尖:“卖到,卖到,二王子......."
雪狼王咯咯笑道:“卖到二王子府上,怎么在这里?赏雪啊?”奚止咬唇不吭声。
雪狼微然一笑,挥手道:“带走!”奚止迅速抬头,急道:“大人!”
她这一抬头,两人都呆了呆。
奚止绝色,秀眉含悲,朱唇欲诉,自不必说。银光微照,雪狼王眼似凤目,一对黑瞳乌亮,定定瞧着她。他鼻子挺拔,唇若涂丹。雪氅银袍,衬得丰神秀玉,倜傥逼人。奚止流盼颔首,微微避了开去。
雪狼王瞧她避开,弯腰凑上柔声问:“你叫我啊?”奚止心下慌乱,拿不准他是何人,脸上却不作色,轻声问:“大人带我去哪?”
雪狼王越发温柔:“我在哪,就带你去哪。”奚止镇静道:“大人,小的是二王子府的人。”
雪狼王笑道:“你若不是二王子府的,我还瞧不上呢。”霜南便似得令,上来就推搡:“起来,走!”流月慌了抓住奚止衣服叫:“姐姐!”
雪狼扫她一眼,冷冷问:“一起卖到二王子府里的?”
奚止只好说:“是。”雪狼王下巴向欧小山一指:“门口那个呢?也是一起的?”奚止沉默一下,道:“是。”
雪狼王笑道:“贴着她的男人又是何人?”奚止知他问夕生,猛然间却答不上。雪狼王饶有兴致看她:“阿草国没有男人,你可别说是你兄弟。”
奚止道:“小的怎敢欺瞒大人。那位大哥是打仙台草的留民,偶尔结伴同行,与我们并不相识。”
雪狼王听了,右手箕张,隔空向夕生一抓。夕生只觉大力袭来,他便像铁钉遇着了吸铁石,嗖得凌空飞去。
没等他惊出声来,大力一顿,夕生硬生生停在空中,与雪狼王一臂之距。
雪狼王一笑,侧目瞧着夕生,缓声道:“留民?我看他的眼睛,怎么有点绿啊!”
夕生被他悬在半空,一点动弹不得,欧小山已失声叫道:“你干什么!”
雪狼王猛得拉近夕生,捏他下巴直兑上眼睛,狐疑了道:“不像半兽人。”一句方罢,左手闪电般在夕
生后腰一拂:“尾骨是平的,不是半兽人。”
夕生情急之下,用力攀住他手臂。掌心凝寒,一道冰霜慢慢攀上雪狼王的银袍。
雪狼王微咦一声,手腕微晃,哗啦风响,凭空展出一副冰扇。
冰扇蓝光隐泛,扑得一招,夕生顿觉刚风袭人。他慌乱之际,拿出半山市场救小山的功夫,双掌齐挥,两道冰蓝彩光嗖得飞出,没等汇作冰墙,呛啷一声,被冰扇击得碎作万点寒光,流溢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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