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初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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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仓皇逃窜的步兵立刻跟上储靖,与周临所率领的骑兵分道而行。望着义弟远去的背影,周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同时听到储靖头也不回地大吼一声:“大哥,活着回来!”

“那是当然。”千言万语尽在心底,周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嘟囔了这一句。脱却了步兵的累赘,骑兵们撤退得尤其迅速,毕竟此刻支撑他们的,是无与伦比的求生欲望。董卓军很快被甩在后面,事实上也是因为张辽稍稍放水,没有人听到他在追击时兀自念了一句:“虽是逆贼,但一颗仁心可鉴……既然如此,我就逼到此处,看你逃不逃得出去了!”

奔逃了不到半刻,密林就已在眼前,而张辽还在安全距离之外。周临想着终于熬到头了,飞马跃入林中,张辽没有多想,仍旧追了过去,高顺紧随其后。

林中响起了密集的沙沙声,是马蹄踏过落叶的动静。躲在树后的郑誉眯缝着眼向外看,只见周临已在密林里驰骋,身后喊杀阵阵,董卓军依旧穷追不舍。他抬手说道:“大哥把敌军引来了,准备放箭!”

张辽与高顺很快出现在了射程之内,郑誉屏息凝神,朝后大吼一声:“放!”一时间万箭齐发,箭矢带着烈焰落在林中,正值隆冬,遇树就着,转瞬就是熊熊大火。董卓军士卒中箭的犹多,又陷身火海,四处都是惨叫声和求救声,慌乱间已有几分溃不成军的迹象。

火计既成,陈炀舞心中大喜,眉飞色舞地冲郑誉说道:“子君,他们乱了,我们趁势杀过去吧!”陈炀舞的话本来是计策之内的事情,然而郑誉却看出几分端倪,定睛说道:“等等……你看他们。”

陈炀舞照着郑誉所指的方向远远望去,只见张辽勒住胯下宝马,提刀怒吼道:“别慌,区区雕虫小技而已,跟我杀出去!”

乱军之中,这句命令本来是不该起到什么效果的,谁知张辽也不管有没有人追随,径直策马奔向林外,丝毫没有惜命的意思。主帅如此,士卒们更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冒着火海紧跟这张辽。

此时绕后突击是最佳选择,但郑誉却发现了另外的阻碍――高顺率领的五千陷阵营在火箭来袭时便持盾防御,伤亡甚少。张辽朝林外奔去后,高顺突然下马遁入士卒中,并且赶走了自己的坐骑。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陷阵营在大火连天中排列成队,阵型严整,一盾连着一盾,还有盾牌朝天集结,形成了一块密不透风的铁甲盾阵,大有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气势。

林中不断有被大火燃着的树木倒塌,砸在陷阵营的盾阵上,而他们的阵型却丝毫未乱。陷阵营不光堵住了郑誉追击张辽的通路,甚至还能缓缓前进,走出林子也只是时间问题。郑誉没想到衡天众之前精心策划的计策居然被轻易破解,额头上泛起了豆大的汗珠,不知是被火熏的还是紧张所致。

陈炀舞哪里受得了眼睁睁看着敌人逃走,只见她一夹马肚,一声令下:“骑兵列队,给我冲散他们的阵型!”

郑誉还没来得及阻拦,陈炀舞已带着三百骑兵冲向陷阵营的盾阵。陈炀舞一马当先,抡起铜钟般骇人的狼牙棒砸向面前的盾阵,霎时间盾碎人飞,陷阵营看似不可击溃的阵型被打开了一个缺口。陈炀舞也是飚的不讲道理,只身冲进重重盾阵中,不断挥棒抡飞那些戴着铁面具的敌人,把他们的阵型搅得翻天覆地。

陈炀舞在阵中杀得痛快,郑誉在阵外却看得真切,他看见陈炀舞身后的骑兵学着将军的样子撞向盾阵,盾阵中却刺出根根长枪,无比精准的将他们捅翻马下。一时间杀入盾阵中的只剩下陈炀舞一人,而她也很快遇到了阻碍――位于盾阵深处的高顺猝起发难,飞跃着举起断马刀砍向陈炀舞。陈炀舞倒也不惧,挥动着狼牙棒,与高顺正面交锋。

论武艺,陈炀舞在衡天众里不说数一数二,也跳不出前五之列。而论起力气,她却是能和佘闻人相比的盖世怪力。陈炀舞这一棒下去,直接将高顺击飞出去,落地退出三五步来,以刀支撑才勉强不倒。陈炀舞立在马上,轻蔑笑道:“只有这点本事吗?”

“看看你身后。”高顺冷冷地冒出这一句,陈炀舞才想起向后望去,只见盾阵里外的自家骑兵俱是人仰马翻,偌大的敌军丛中只剩下自己一人。郑誉显然也意识到了陈炀舞的危机,也顾不上什么损失,提枪杀向陷阵营,大吼道:“冲过去,救回陈都尉!”

凭郑誉的武功,杀进乱军丛中救回陈炀舞不是难事。然而在冲出盾阵的那一刻,他看着遍地哀嚎的士卒,看着冲天熊熊的烈焰,看着渐渐远去的张辽,看着紧随其后的陷阵营,沉重万分地意识到,衡天众的初阵,已是必败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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