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十五玉蛟弓(2 / 2)
看风兽脑已经煮得差不多了,江叶用筷子分成两半,夹给了楚倾云一半。
楚倾云夹起,傻笑地看着他,然后送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江叶并着野菜一同送进嘴里,风兽脑滑嫩地如同新鲜的豆腐一样,脑浆在嘴里爆开。
略有些生的腥味,再配以野菜调和,真是人间美味。
江叶又濩了一些蓟草,木耳,芣苢,配合上略带些小雪的清冷,食用着带着天地灵气所化生的食物,任谁来都会惬意盎然。
江叶想起了苏轼的那句“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所共适。”
吃完饭后,两人饱腹地坐在木屋前,满足地看着门前飘落的雪花。
江叶从没有像这般快乐过。每日不仅能够吃这些妖兽的肉强健体魄,增强修为,又有了楚倾云作伴,仿佛脱离了以往那孤寂痛苦的生活。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江叶问道。
见楚倾云有些不理解,江叶指了指远方,做出手指行走的手势。
楚倾云摆了摆手。
江叶看着远方笑道:“好吧!只是我已该启程了。”
此行收获颇丰,吃了这些妖兽的肉不仅让他精神目亮,修为提升,他还用妖兽血练就了许多精华。
用那古卷的术语说,这就是血丹。
以血作丹,胜过世间诸多繁杂手法炼制而成的丹药。
只是他丹田内那枚血丹所化的灵气有些不受他的控制,它狂躁,他暴怒,它厮杀,与体内那些温和地像是柔水般的灵气截然不同。
因为他当时并没有完全练就成为血丹,只是一个半成品,等发现时它就如跗骨之蛆般难以驱赶。所以他现在也不敢贸然再去食用血丹。
夜间,江叶看着熟睡的楚倾云,上前摸了摸那张弓身如玉,弦如墨绳的弓。楚倾云对它爱如至宝,无论做什么都带在身上,甚至都不让他去触摸。
江叶对这张弓充满了热忱。仔细去感受它,弓身如同清冷的泉水般,带着彻骨的寒意,握在上面就像千年寒冰一样,而弓弦则像紧实的肌肉一样富有生命力,捏着极具韧性,像扎根在悬崖上历经风吹雨打过后的树根。
“果然是张好弓,怪不得他如此爱惜。”江叶叹道。
他隐隐觉得这张弓的品阶甚至在自己的追电之上。
江叶看着这座房里的一切。他就要离开了。
毕竟他是一名修士,所以不可能在这里待下去的。
他整理着房间里的物品,却从床底下找出一张破布,还有着字迹,仿佛是用鲜血涂抹上去的。
因为时间久远,血已凝固在了上面,布上落满灰尘。江叶摊开,读着上面的字迹:
余乃陇右节度使郝懿手下一副将,本家和美满,妻子贤顺,父母善美。余亦本想永享其乐。但副使曹冰洋觊觎余祖传至宝玉蛟弓,数次逼迫余交予他。此弓乃余曾祖一辈传下,岂可给予旁人,余便如实相告。怎料他内心狡诈,竟告余有造反之意。余带家眷杀出重围,四处奔逃,饥餐林中野果,渴饮清泉之水。惜余父母年迈,内人体弱,又有曹冰洋党羽追杀,受此折磨,竟相陨逝。余携儿成佳隐于此处。惜余也已身受重伤,难以长存,又恐吾儿年幼,头脑愚笨,难以生存。余每想及此处后悔不已,不禁潸然泪下。蛟弓虽珍,不及家人半分。倘有他人见此血书,请怜我平生艰苦。蛟弓尽可带走,请放吾儿一命,余来世必当结草衔环,做牛做马相报。——草野冯漠谨言。
下面一行标着:永夜五十四年戊戌,慈父冯漠留。
江叶看着他笑笑:“还是有名字的嘛。”
可惜他父亲快到死才明白这个道理,江叶也不知晓冯佳成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江叶看着他的弓,忽生了占有欲。要是把它据为己有,自己岂不是多了一份手段。而留它在这里毫无价值,如果不能展现于世人面前岂不是空费了它的才能。
物不能尽其用,就如人不能遇明主。
他凝望了许久,那张弓在他眼里如此精美绝伦,仿佛是绝世美人,他想要去把玩,去品鉴,去拥有。
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渴求的目光,淡淡道:“还是留给他吧。”<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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