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八十五、一切固有源头（2 / 2）

于是，这条鱼王在龙门之下入定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他觉得自己的精力已然恢复到至强一刻，终于深吸一气，一跃而起，巨大的体形横空出世，向着那座高高的龙门跃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龙门，鱼王感到自己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跳了出来，成功离自己已然越来越近，自己书写的神话将会永世流传！

然而，在鱼王几乎就要撞入龙门的一刻，一道难以估量的力量突然如泰山压顶出现，顿时将鱼王的身体无情击落！

轰！

鱼王的身体在刀剑般的礁石上撞击了好多次之后，一头栽入江水之中。

遍体鳞伤的鱼王从江水中昂起了头颅，如何也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为什么会有那种突如其来的力量存在？

他在江水中悲鸣一声，用尽所有力气，高高跃起，再度向龙门撞去！

然而，这一次，几乎是上一次的重演，鱼王在临近成功的一刻，再度被那种强悍的力量击飞。

愤怒已极的鱼王，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却一次比一次惨烈，竟将下方大片的江面染红。

“我不会失败，我一定会书写一个空前的神话！”

最后一次，鱼王发动念力，将自己的身体献祭而出，犹如一头羽化飞升的鲲鱼一般，高高跃起，冲向了龙门！

虚空中忽然传出一声叹息：“回去吧，鱼跃龙门只是一个谎言，这个故事的存在，只是为了增加生命的原动，不至于让这个世界毫无生气，法则至高无上，众生只是蝼蚁，轮回只是传说，而生命只有一次，回去吧！”

“法则由谁而定？为何我们天生就是鱼肉？我不信，也不服，就算是死，我也会用残躯将这座虚伪的龙门撞碎！”

怒吼声中，鱼王熊熊燃烧的身体犹如流星轰然撞向龙门！

那个声音兀自叹息，犹如悼亡道：“如此奋不顾身，坚韧不拔，兀自难得，可叹吾族之艰，正如鱼族，你既不愿沉沦为先灵，更不可能战胜我，如此，便让你的意志，彻底凝固在这座亡者之碑中吧！春风化雨--”

一股柔如春风的法则气息瞬间弥漫，燃烧的鱼王的巨大躯壳突然停滞在空中，在正欲破碎的一刻，另一股莫测的力量突然洞穿虚空，立时冲入了鱼王的身体中，使得鱼王一时间如遭雷击，那无尽世的轮回光影从血脉之中被释放而出，鱼王的目光，一眼万年，他看到了海洋中的无尽食物链之争，他的目光追随着一具具强者的轮廓之影倒退，直至后来退出海洋，进入大江，再回溯到河流之中，最后的他的目光凝聚在一只烧焦的兀鹰尸体上，兀鹰的尸体冉冉飞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为那扑击长空的雄姿，而后再次落下，鱼王的目光聚集在一头死了的鹿的身体上，鹿忽然高高跃起，回到悬崖之上，冲破了狼群的包围，而后回归鹿群，变成了一头小鹿，生命最后化作了胎儿，回归母腹。

而后，鱼王的目光落在了一片萋萋的春草之上，光阴如河水回溯，草收缩回土地之中，化作了一颗颗休眠的种子，紧接着是死寂的冬之坟墓，其后是秋之杀伐，而后是夏之浓烈，最后，终于回溯到了那最初的春天！

无尽的光影和生息从大地万物中回溯，直至凝聚出那个年轻人的身体，鱼王如梦初醒一般看着那年轻人的面孔，忽然浮现出一丝满足的笑意，之后，他的身体彻底破碎，破碎的躯壳中，那年轻人的身体光鲜出现，一步跨出，便越过了那座法则之门，出现在那双漠然的眼睛面前。

“不要以为你走过了这道门户就能战胜我，那道真正的春风化雨之门你根本还没有触及！”

一个一身邋遢的枯瘦老头，站在不远处的空中说道，奇怪的是，年轻人却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也许吧，但我已然走出了第一步，我想，我最终一定会看清你的本来面目！”

“本来面目？笑话，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一个区区后辈又何从得知？”

“一切固有源头，不到最后一步，我不会停止！心的求索，只为自由，何问有我无我？”

“这话我爱听！年轻人，拿出你吃奶的力气，动手吧，除了战胜我，你没有出路，倘若你输了，只有死！”

老头狠狠威胁，不耐烦搓了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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