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矫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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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第三百七十三章矫诏

小南庄位于京师与通州之间,距离京师也就不到四十里了。而通州本就已经是京师门户,快马加鞭,一日一夜也就能打个来回。

大军行进当然无法与快马快骑相比,能日行百里的,已经是精兵中的精兵,天下间还少有能够做到的。扈卫孙承宗进京的,当然可以算得上是精兵,但距离日行百里的要求,还是有些差距,再加之上吴明的故意迁延,整整一日,也就行了不到四十里。

但就算吴明再故意拖延时间,明天下午也应该能够进京了。当然,前提是不出意外。

入夜之后,赶了一天路的孙承宗早早的便已经睡下了。他毕竟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精力不比年轻人,一到晚上,就容易犯困。更何况,明日进京之后,他恐怕连洗漱都来不及,就得进京陛见,然后恐怕就不得不承担起整个京师的防卫重任了。

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每天晚上,孙承宗都只能浅浅的睡上一小会儿,而且还老是失眠多梦,有时候即便是很小的动静,都能将他惊醒。而惊醒之后,想要再入睡,就十分困难了。

这个时候可不像后世,有效果十分显著的安眠药,郎中开的安神药,也只会有助于睡眠,效果也根本没法跟安眠药比。之前在行辕或者是高城大院之内,孙承宗还会喝上一剂安神药,但现在大军驻扎在外,而且四周又危机四伏,孙承宗自然不敢再喝安神药了。

小南庄内的一处破旧土地庙,被亲兵清理了出来,成为了孙承宗的临时中军帐,他手下的亲兵营,如众星拱月一般驻扎在土地庙四周不到十米的地方。巡夜的士卒,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会在土地庙四周巡视一遍。

亲兵营左侧,则是归庄带领的一个百人都,也被暂时编入了孙承宗的亲兵营,但毕竟还是‘亲疏有别’,他这一百人也只能护卫在亲兵营驻地左翼。

而吴明所部三千人,则从亲兵营驻地右翼开始,围着整个小南庄,密密麻麻的,星罗密布的,全是吴明所部士卒的军帐。

所有的军帐几乎都是白色的,除了归庄带领的那一个百人都住的十个行军帐。归庄他们用的帐篷不是白色的,而是深绿色的,在黑夜里,若不靠近了看,根本就无法察觉。而白色军帐就不一样了,隔着老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子夜时分,小南庄内除了值夜的士兵身前,燃烧着熊熊火堆,露出一丝丝光线外,几乎再也看不到任何光线。

副将吴明的营帐,就在小南庄南面,这个时候,他营帐之中,没有任何光线透出,但黑暗之中,却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飞快地向他的营帐接近,最后钻进了他的营帐之中。

营帐中很快就亮起了一盏油灯,油灯后面,映照着吴明阴沉的表情。而在吴明对面,是一个年轻的黑衣人,正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黑衣人是吴明的亲兵,吴明率军出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堂侄,吴都头的亲兄弟吴威失踪了,一同失踪的,还有吴威所部的一个百人都!

不用想,吴明也知道,吴威肯定是去找杜斌替哥哥报仇去了!当时吴明就忍不住大骂了一句:“蠢货!”吴威也不想想,凭他那区区一百人,去找杜斌报仇,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么?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要报仇,也得找一个适当的时机不是?

骂虽骂,但毕竟是自己的侄子,吴明也不能弃之不顾不是?因而,吴明便派了自己的亲兵,快马加鞭,想要去截回吴威。

然而亲兵还是慢了一步,等亲兵找到吴威手下的那一个百人都时,吴威已经只身去了苏松陆营大营驻地。亲兵便又马不停蹄地追了过去,在大营外围的小树林里,等了很久,也没看到吴威出来,亲兵这才猜测,吴威肯定出事了,因而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向吴明禀报。

听了亲兵的话,吴明脸上的脸色不停地变化着,不用说,吴威肯定也落到杜斌手中了。行刺朝廷命官,吴威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没有活命的可能了,等待他的,恐怕只有枭首一刀,甚至连整个吴家,也得遭受牵连,就连他吴明,几乎也免不了得受其牵连!

接连两个侄子出事,而且一个是里应外合,勾结外敌,另外一个却是谋刺朝廷大将,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抄家杀头的大罪!即便吴明不相信自己的侄子有胆子勾结外地,但在外人看来,这两件事都已经是证据确凿,无可争辩的事实!

吴明作为一军统帅,又是他们的亲叔父,对他来说,这两件事,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死也是死了!

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火光映照中,吴明的脸庞也变得越发的狰狞起来。最后,吴明终于把心一横,下定决心,咬牙切齿地说道:“杜安,你马上去把各营都头以上军官全给我叫进来,再通知所有亲兵,携带兵刃埋伏在营帐外,听我号令行事。”

那个叫杜安的亲兵吓了一大跳,抬头瞧见吴明冰冷的眼神,心中一惊,急忙躬身应道:“是,将军。”转身跑出了吴明的营帐。

等杜安离开后,吴明便又把营帐外守卫自己的亲兵叫了进来,开始替他穿戴盔甲。穿好衣甲,戴上红缨盔,吴明转身大步走到兵器架边,伸手拿起架上的一把弯刀,拔了出来,映着火光瞧了几眼,又插回了刀鞘,将腰刀挂在了衣甲外。

做好这一切之后,吴明便走到了前营,大马金刀地坐在帅案之后,静静地等待军中各级将领的到来。营帐之中,四盏高脚油灯,将整个营帐都映照得仿如白昼一样。吴明坐在帅案后面,脸色阴沉得可怕,营帐中只剩下油灯晃动的光影,偶尔夹杂着杂质燃烧时爆炸的噼啪轻响。

吴明在帅案后面坐了没多久,手下的第一个军官走了进来,是一个都头,左手拿着头盔,夹在咯吱窝下,右手轻轻地拍打着嘴巴,边走边打着哈欠。

进了营帐,惺忪的睡眼一眼瞧见帅案后面脸色冰冷的吴明,顿时吓了一条,哈欠也瞬间消失了,伸手拿着头盔,戴好之后,这才几步走到吴明跟前,躬身行礼叫道:“将军!”

吴明没有任何表情,木然地瞧了那个都头一眼,微微转了转头,那个都头直起身来,走到一边,站直了身子。

接着,又有几个军官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能听到有人在低声抱怨:“这深更半夜,天寒地冻的,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咱们的副将大人又是哪根筋不对了么?”

随后,可能也是看到了帅案后面的吴明,那出声抱怨的军官顿时吓得不敢出声了,跟在几人身后,走到吴明身边,躬身行礼,大声叫道:“将军。”

吴明有没有听见那个军官的抱怨声,谁都不知道,但火光映照着的副将,却是脸色深沉,可怕得吓人,让进帐的所有军官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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