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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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桌子都是拼接在一起的,所以相邻几桌的人天南海北地聊起天来,什么话题都有。而且音量不算小,有匈牙利语也有各种口音的英语。尽头处是一个小型舞台,穿着匈牙利传统民族服装的姑娘小伙正在跳着踢踏舞,一旁还有大提琴手和竖琴手在演奏助兴。

整个餐厅热闹非凡。

走到了一张空着的餐桌后坐下,凌珊仔细打量起这家颇为别致的餐厅的装潢。

墙壁和屋顶均是用石砖砌成的,再配上墙上挂着的古典主义油画,一瞬间让人有一种置身于古代西方的梦幻。一个角落里的一排排货架上,各色各样的葡萄酒整齐地依次排列开来,一旁甚至还摆着几个酿制葡萄酒的大酒桶。

“这片地原本是一个葡萄酒庄园,后来改建成了餐厅。”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伊诺克对这里很熟悉。

“这么说……这里就是原来的酒窖吧,难怪构造这么独特。”这下凌珊算是有点懂了。

服务生将菜单递上后,被问到想要点什么时,凌珊把决定权交给了伊诺克,毕竟他这个匈牙利人绝对更懂这里的美食。

伊诺克也就没有推让,招来服务员后熟门熟路地用匈牙利语报出了一串菜名。

“有gulyas吗?”待到点完后,突然想起了这道菜的凌珊开口问道。

gulyas,匈式土豆炖牛肉,是匈牙利菜品中被称为国粹的一道菜,相当有知名度。有人这么打过比方,到匈牙利不吃土豆炖牛肉就相当于到中国不吃北京烤鸭。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确,这道菜很有名,不少对匈牙利不算很了解的人甚至以为我们天天都只吃土豆炖牛肉。”琥珀色的眸子飘过一抹调侃的笑意,伊诺克进而解释道:“我刚刚没有点那道菜。因为最正宗的匈牙利土豆炖牛肉应该是在室外生火,然后用我们传统的大锅来炖。下次有机会你来我家,我在我家的后院里生火做给你吃。”

“你还会做饭啊?”凌珊觉得自己又发现了对方的一个技能。

“也算是被逼出来的吧,在美国上学那会儿我要是不学会做饭的话早就被美国的饮食逼疯了。”回忆起年少时的经历,伊诺克自己也止不住笑出声:“平时吃学校食堂的饭,有机会出去吃的话也不容易找到家匈牙利餐馆,毕竟不像中餐馆那样几乎遍布世界的每个角落。所以,那时候每次和朋友外出野餐,我都忍不住想要动手做这道菜给自己解解馋。”

闲聊间,第一道菜已经上来了。

在这里,菜是按照一定的顺序一道一道地上的。每用完一道菜,服务生便会上前把盘子收走,然后再换一下道菜。

被端上来的第一盘菜里,菜盘上铺着一大片又厚又绿的生菜叶。偌大的生菜叶上,摆着几片小鹅肝。

“我有听说过,匈牙利是世界第一鹅肝生产大国,没错吧?”想起自己来这里前学习过的一些资料,切着鹅肝的凌珊开口问道。

伊诺克认同地点了点头,“的确,虽然在法式鹅肝比较有名,但其实大多原料都是法国从匈牙利进口的,因为匈牙利的养鹅历史非常悠久规模也大。其实还有一些原因……想听吗?虽然听后你可能会没有什么食欲。”

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眉头微皱,但凌珊还是表示自己要听下去。

“法国虽然烹制鹅肝闻名世界,但法国并不大量生产鹅肝,因为这个过程太过残忍,法国的动物保护协会对此强烈反对。在匈牙利,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鹅被带到养殖场后,它的酷刑就开始了。第一步,把小鹅关到笼子里,但是要让它们的脖子露出笼子的栅栏并且固定住,以此来训练它们的颈部肌肉。与此同时,饲养人不断地增加喂食量,致力于把小鹅的胃撑大。第二步,一段时间后,饲养人会每天三次地把一根二十多公分长的铁管捅进鹅的喉咙深处,然后把大量的饲料顺着这个管子塞到鹅的胃里。这样一来,鹅的肝就会比正常情况下的肿大六到十倍,一千克的鹅肝到市面上差不多能卖到三十欧元。”

如果不是碍于公共场合的礼仪问题……凌珊此刻真的想把在口中咀嚼着的鹅肝吐出来,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

……虽然不可否认这鹅肝尝起来口感很棒,肥腻中却又包裹着份细嫩什么的。

意识到自己的话的确太毁食欲了,伊诺克也用半开玩笑的语气缓解一下气氛,“幸好我是用中文和你说这些,周围的人听不懂。要是我用匈牙利语或者英语谈这些的话,他们绝对该围上来揍我了……或者这里的老板直接把我轰出去。”

“那你平时……经常吃鹅肝吗?”努力咽下了嘴里含着的那口鹅肝,凌珊心中止不住庆幸着还好这东西贵,这么一个大盘子里只上了这么一点点。

“我也只是偶尔吃一次。不过匈式鹅肝也算是我们的特色之一,所以还是想让你品尝一下。”伊诺克笑了笑,也谈了自己的看法:“我并不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在我看来,食物链的存在自有其道理,只是相比于其它肉食的制作,鹅肝的提取的确太过残忍。至于法国动物保护协会一边反对这样伤害鹅,一边却又从我们匈牙利进口鹅肝来烹制有名的法式鹅肝……我倒觉得他们并不是想要保护动物,只是想要保护法国的动物罢了。”

仔细想了想后,凌珊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再次庆幸我们可以用中文交流,不然我可不知道咱们右边那桌坐着的法国小哥会不会跳起来和我争论。”伊诺克边说着边用眼神示意着右边坐着的人。

听了伊诺克的话,凌珊也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瞥去那桌,“你怎么知道他是法国人?”

“他一直用法语对着他对面坐着的姑娘大说情话,用你们中国的词来说就是那个……撩妹?”有些纠结地思索了一下,伊诺克总算从大脑里提取出了前段时间学习到的新式词语。

而一个“撩妹”让刚刚抿了口葡萄酒的凌珊差点不雅地被呛得直咳嗽。

伊诺克这颗歪果仁……也太与时俱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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