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凤求凰(1 / 2)
南诏王宫的议事厅里,怡冰木讷地瘫坐在殿上,身后几十口人,全是家老小。
王锁着眉头,面如铁青,右手心握着一块明黄色的丝锦,不时捂着嘴巴剧烈地咳嗽。王子含首而立,面色青黄,虽然心明白这是奸人陷害,然而一时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为其辩解,只能伫立一旁焦急而又担忧的望着段府上下一干人等。
殿前,左右清平争锋相对,面红耳赤,谁也不肯退让。左清平邓炳龙一口咬定,段家深受王恩,却拥兵自重。对于市井传言,明知是反言,却不出面制止,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而右清平张卿勋,自然是极力的反驳着他的言辞。一来,他与段俭魏交情匪浅,对于其为人与忠诚,他是无论怎样都不相信他会谋反。二人,怡冰是他的义女,也是他亲自将她引见予王子的,若是他段家真有谋反之意,那自己也得背上那连带之罪。为此,他又怎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呢?
“大王,您可千万不能听信谗言啊!这段家对于朝廷的忠心,那可是天地可鉴啊!千万不能仅凭这几句市井传言,便将这谋反的罪名扣在良臣的头顶,这可是江山的不幸,社稷的不幸啊……”
“张清平此言诧异,”还未等张卿勋说完,老奸巨猾的邓炳龙已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什么叫江山不幸?什么又叫社稷的不幸?看来张大人的确还是未将此事弄明白吧!当然,此事自然不关大人之事,若要怪罪,也只能怪那段俭魏太过狡猾,就连鄙人也是被其蒙蔽多年,直到今日才恍然大悟。这‘皇’字,就连大王都不敢随便始用,而她——段怡冰,不过是名弱女子,却敢接受众民如此称呼,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右清平张大人还是看不出来吗?”
张卿勋一时语塞,无言以对,焦虑地望着殿前的段氏一族,气得牙直痒痒,偷偷瞅了瞅王子,只盼他能够想出对策,为其出头。
然而他却让他失望了,只见他面色铁青,目光暗淡,怔怔地望着怡冰,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无法自拔。看来这情之一物,果然害人。能够在这无影无形间,将这铁打的汉子也变成庸人之辈。坏就坏在此时的王,病魔正无情的摧残着他的身体,以至于都无法让他冷静地分析。如若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便被小人利用,做出这有损于社稷之事儿来。
“爷爷!”小殿下终于挣脱了父亲束缚的大手,冲上殿前,毫无畏惧的怒视着王:“爷爷,您还异儿娘亲来!”
如此稚言,却让满殿众臣为之一震,谁都知道当年王子毅然扔下快要临盆的王妃,领军出战六诏头人,虽是战战报捷,但直到回朝之后才得知王妃因难产而逝的消息。这一切宛如一柄尖刀,无情的剐着这位战场上如同战神一般的男子。他败了,没有败在敌人的钢刀下,却败在了自己的愧疚里。独自在她坟前守了七天七夜,并发下重誓,今生再不娶妻。
然而如今,上天却与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因为她的出现,再次扰乱了他那静如止水一般的心灵。他挣扎过,也试着说服过自己,却都失败了,他终于明白,原来背叛一个人,竟是如此容易。可当他终于决定抛开一切与她表明时,她却又意外的失踪了,如同她出现时一样的突然。直到那天午后,右清平张卿勋拿着那张画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声称那是他的义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只可惜为人眼高孤傲,一般凡夫俗子却是看不上眼。
一见画女子,他感慨万千,认定这是上天的安排,立马答应了这门婚事。却怎么也没想到,这誓言竟然真的应验了,而且来得这么猛。
“异儿!不许胡说!”王子喝住其子,挺身上前跪倒在地,满目忧伤,“父王,其实怡冰早已是儿臣的人了,若是您要将她治罪,那就连儿臣一起也给斩了吧!儿臣身为段家女婿,又怎能独善其身呢?”
此言一出,殿顿时哗然,纷纷将目光移向这位当世才女,谁都没想到她竟是如此轻薄之人。王则被气得不住的咳嗽,脸色憋得酱紫,气喘吁吁地指着他,想要骂都骂不出声来。
“对!此事孙儿要以做证,而且这‘乐凰’的名字,还是爹爹给起的!而且这‘乐凰’二字,并非‘乐皇’而是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有意歪曲事实真像,此事孙儿也能做证!”小殿下一言惊倒万人,霎时间殿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敢要再出言反驳。小殿下却乐了,站起身来指着怡冰与自己的父亲笑道:“爷爷,您看啊!他们俩儿,一个是凤,另一个是凰,这不正是天生一对吗?自古凤凰并称神鸟,凤若少了凰,那还怎么称得上是凤凰呢?”
王心一震,怔怔地望着这个岁的孩子,难怪圣主如此喜欢他,甚至还曾提意让他长大后入天朝为驸马。此子果然非同一般,国师之言的确不假。
“那你再说说这‘乐’字又何解啊?”王此时虽然气已消去了些,但依旧想要再考验一下这位未来的王者。
“‘乐’字?那就更好解释了,娘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最为善者,却还是琴。她的琴音好比伯牙再世,晏龙复生,余音绕梁让人心旷神怡,听说还能治病呢!”小殿下称赞得头头是道,目光却无意地扫过了殿前左边的窗棂。
此时的王,早已厌倦了每日与汤药为伍,一听音乐也能治病,心顿时惊诧不已,怔怔地望着怡冰,半天没能回神来,“她?她的琴音真能治病?”
怡冰也怔住了,急忙想要解释,却见小殿下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悄悄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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