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参商永离兄弟情(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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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所有的人都以为紫陌会就此逝去之时,她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紧蹙着眉头,怔怔注视着拥抱着自己的他,泪水悄然而下,“好疼!原来燕儿好勇敢,我差点儿都做不到了……”

“不要说了!紫陌,你别再说了好吗?我这就带你回宫,让全南诏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你不会有事的,我不许你有事!”太子疯狂地怒吼,虽然一如既往的霸道,可霸道得那么可爱。

抬手轻轻为他拭去了泪水,任由着他抱着自己在段府之中狂奔,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心中悄无声息地蔓延着。伤口很疼,她能清楚地感觉得到箭头在身体里的位置。那儿极为靠近心脏,若在偏移一些,她真的不敢想像此刻的自己会是怎样的情形。然而她却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喜悦,似乎只要有他在,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任何能让她感到害怕的事情。

更何况此时的她,心中还有着一丝淡淡的愧疚。\若不是自己的犹豫,又怎会让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说到底,自己这一箭是活该的,即便他曾经被人诱惑而背叛过自己,且又不曾主动说出实情。

趁他不备,悄悄用手握住了露在体外的箭尾,这大好吉时,又怎能让他失望呢?咬紧牙关,强忍着连呼吸都会引起的剧痛,暗自发力于掌心,心中默默地念叨:神哪!保佑我吧!我还想死。若三世夙缘真的存在,就让我能够度过这关,陪着他走完这人生短暂的几十载!

“紫陌!!!”刚跨上马背,他已然发现了她的意图。有力的掌心扣住了她颤抖地手腕,“你想干什么啊?若要硬拔此箭,你会死的呀!”

微微弯起了嘴角,她似乎想要对他笑,却因伤口的剧痛而让她的笑容显然异常苍白。“不会的,我是半神的龙族。”喃喃地说着,靠在他的肩头,仿佛感觉回到了小的时候。父王有力的臂膀,母后慈祥的笑容,九个疼爱自己的哥哥,为自己撑起的那片天地。\

“不行!我不要失去你,你是我永世无法忘怀梦!”他哭着乞求着她,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不敢有任何的松懈。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她的双眸那么美丽,他害怕失去,怕今后只能在梦中才能再次与她相聚。

段府之中,数十柄利刃架在了蒙崇峻的颈上,他绝望地闭上了眼,寂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他不怕死,却担心着她的安危。自从知道了李曼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之后,对于她的思念便更深了。每当夜深人静之后,脑中浮现的总是她的音容。捧着那缕从她身上扯下来的绒毛,闻着毛上残留的香气,他曾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将她抢回来,要让她永远臣服于自己。

然而正是那一纸军报,仿佛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自己。南诏太子即将大婚,而太子妃的名字却赫然书着她的名字。那一刻,他差点儿失态,紧紧握着那卷军报,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自己掌心里。\虽然知道这是必然,但他却依然无法接受,毕竟她是唯一能让他心疼的女人。

策马狂奔至岷江边,对着江岸放声怒吼。只想要将对她的思念与对现实的不满全然吼出,为何老天对自己总是如此的不公平?

“崇峻,你过江去吧!她就在对面,或许你还来得及!”

“我不要你管,你这假仁假义的卑鄙小人!”

“呵呵!叔父都不叫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啊?”邓闻那冰冷的笑声,让他感觉无比的刺耳。倘若没有见到那龌龊的一幕,或许他还会叫他一声叔父,然而此刻,他恨不得将他撕碎扔下岷江。

“什么态度?你心里明白!”他咆哮着,若不是因为寄人篱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如此忍气吞声。

“呵!玩玩儿而已,你又何必这么认真呢?你心里惦记的又不是她,对于你来说,她不过是块跳板。\等将来相爷重用你了,你还用得着理会她吗?”

听着邓闻如此轻松地诉说,他只感觉一道寒气正在侵蚀着自己的身体。那夜他与她说过的话,此刻还在不断击打着他的心灵。毕竟她是他的妻子,却正与他的叔父做着那龌龊的事情。紧紧拽着的拳头真的很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但他还不能那样做,因为此刻并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

“你给她吃了药?”邓闻冰冷地问着,背着双手踱到了他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完全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嗯!”他哼了一声,却反而换来了他一记狠狠地耳光,“你知道你做了什么蠢事儿吗?”

“我不知什么叫‘蠢’,我知道不能让我的妻子生下的孩子将来却得叫我兄长,这太荒谬了!”那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迸发而出,愤恨地瞪着他,恨不能喝其血,而噬其肉,“你想要她就拿去,我不在乎失去这么个贱人!”

“打疼了吧!”他却忽然一改常态,目光柔和得让人难以置信。\伸手便要去触摸他的脸,却被他一记重拳,打得倒在了地上,“记住!本王不是你所养妖物,叫你一声叔父是看得起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将你扔进岷江去!”

邓闻一怔,望着他那俊秀的脸,嘴角泛起了古怪的笑容,“嗨呀!几日不见威风了,若不是我将你从那儿救回来,你能有今日的地位吗?”

他沉默了。满怀忧伤地望着江面,来时曾与她同室而寝,如今却已宛如隔世。

“其实说到妖,她才是妖呢!第一眼见到她,我就感觉她一身的妖气……”

“不许说她!她不是妖,她是龙!她是龙呀!”他愤怒极了,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猛然将袖中的毒箭对准了他,“你若再说她是妖,我立刻杀了你!”

邓闻大惊,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激动的时候。\也知面前这冠玉俊男,并非如他外表那般容易对付,若真的将他惹急了,或许他会真的杀了自己。于是赶紧赔笑道:“崇峻,别这么激动啊!我这不只是说说而已。我也知道你对她的心意,不如明日一早我就安排你过江去,也算成全了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

昱日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踩上了回归之路。其实至那一刻起,他也已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死亡。

一骑良驹正延着迎亲的大道飞驰而过,马背上的一对新人,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新郎踌躇满怀,紧紧揽着新婚的妻子,却还一手持缰,一手捂着她流血的伤口。手中那洁白的锦帕,早已被她的鲜血染红,然而她却似乎并不在意,平静地靠在他的肩头,双目微睁,唇角挂着淡淡地笑意。

“别跑这么快,我不会有事的。你的子民都在看着你,你怎能如此惊慌呢?”

“臭猫,你别那么任性好不?不许你拔箭你非要拔,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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