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酣胸胆尚开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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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了上桌,点了八样八碟,再来四瓶茅台,点上火锅,吃上饺子。

我们爷俩吃多了,蹭着大腿,脱了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刚开始还聊一些正常的,比如什么东家长,李家短,谁家老王自己就有绿帽子还以为自己享受齐人之福什么的。

我说教授你们那个年代也有这么多事?

教授嘬着牙花子说可不是嘛。

过去那个年代,虽然说风风雨雨,可是造人运动也得坚持,人家老爷子发话了,咱们再怎么着也得一家三四个。

一般人家都老实过日子,哪像现在的年轻人。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现在年轻人的世界是啥样的。

我说您现在看出来有何感想?

这话一出口,教授乐了,“那能有什么感想,我又不是你们年轻人,都要走了还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人都是自己闯出来的生活,你的好坏跟别人没有关系。哪天你们做事犯了糊涂,挨了刀枪,也怪不得祖宗没给你们留下金玉良言。”

我说那倒是,但是现在的孩子沉迷一些事情就容易变得失去理智,本来就一张白纸的他们,再玩上游戏,这不就是家长的过失?

教授笑了笑,一拍大腿,把杯子里的茅台一口嘬尽:“我他娘的管不着!”

我哈哈一笑,北方人的豪迈劲,就着酒往出崩。我估计要不是钱给的到位,我们爷俩就山头上那个精神病院的座上宾了。

教授笑着笑着就哭了,跟我讲了讲他当年的遭遇。

那是湖北省的神农架,当年教授还是个三十几岁风华正茂的中年人。

教授年轻的考古能力是家传,他的老爷子就是爱好历史的收藏家,后来得到政府的支持,把家当都捐给了国家。

临了还写了一首诗给自己的儿女,然后还在后边附上了一句郑板桥说的话,叫:吃自己的饭,流自己的汗,靠天靠人靠祖宗,不算是好汉。

老爷子归了西以后,家里人管不得那么多,几个儿女到底也没分到块八角的钱,留下教授带着名誉守着祖坟,顺道还把老妈推给了他,然后就这么分家了。

后来教授受父亲的影响,开始学习历史,专门研究考古发掘。天分加上天分,然后再加上努力,教授站的高度和理解的东西都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但是正如教授所言,和人家讲文化,人家不懂,反正是全就在酒里了。和人家讲政治,家里除了已经过去了的老爷子,没有任何人能保护他这个政治脉络浅薄的小家伙。所以挨了处分,受了批评。干了一顿,扔在北大荒好几年。

国家改革开放了,国家也开始走向正轨,大量工作人员和有识之士纷纷返回岗位,准备开始新时代的建设。

教授也得到反正,回到阔别已久的北京,准备开始自己的新的计划。

就在教授收拾行囊,信心满满准备回去的时候,国家下来了任务,说神农架山里有一个四千几百年前的墓,看起来是一个崭新的类似于河姆渡(比较,可能看起来很简陋,实际上河姆渡与此墓相差数千年之久)的古墓,国家目前缺少这类人才,希望教授能响应国家号召,带着工作组进入山里,办理相应事宜。

教授怀着年轻的心,再一次感受到国家的重用,觉得很是开心和激动。

当天夜里,睡也睡不下,干脆趁夜写了手续直奔神农架。

神农架自古没有那么多神秘,只是近代外国人进来以后炒作出来的噱头,实际上他们另有目的。

以讹传讹的事情,三人成虎。所以政府不得不费劲心血,拉起队伍整个搜山。结果啥也没有,鸡毛都没有。

教授是不信这个的,也更不信尸体会跳起来突然给人一下子,仔细想想,一个连肌肉组织都没有了的死人,是如何跳起来杀人的?

教授秉承着考古世家的信念,连夜以热情的语言,用大篇幅的电报给国家表了态,还给国家浪费了几十块钱。

因为那时候的电报几十个字就能说明白的,而教授写了篇论文上去。

后来就是带领队伍发掘这座古墓,起初以为是有可能是夏朝和五帝时期的古墓,这个历史时期的空白,一直是国人的阴霾。

教授尤其咬牙切齿,毕竟中国可以追溯的包括一定的文字历史都可以追溯到八千年以上(山东出土八千年前陶器碎片,上有一行小字,由于历史证据不足,不敢断定为文字)。而中国有国家以来,统一的王朝算上,也是在五千年前,至于以讹传讹的黄帝考,则是最大的笑话。

教授给自己立了军令状,说是一定要给国家争光,给世界打一套组合拳,直接点那群弱智的死穴。

国家起初很是支持,各大领导对这个事情也很是重视,甚至于鼓励和物质提供也是不怎么吝啬。

起初的发掘很是顺利,因为年代问题,土质结构等方面,只要下了铁锹就能挖出一大片,根本没有坚硬的石头阻拦。

教授搓着手,挠着头,从文静的知识分子,一直熬成了胡子拉碴的老爷们儿。从崭新的衣服,到破烂的外褂和已经生了跳骚的头发。

三个月下来,几乎没有一件足以证明,或者代表那个历史年代的东西。教授当时就愁出了白头发。

国家和人民在期待着新的崛起,怎么能因此作废承诺,也许出土的东西可能跟他的名誉没有什么多大关系,大不了就是看走了眼,业界也好,同事也罢,都不会嘲笑的。

但是教授年轻时候拧,别说九头牛,绑上火箭也未必能拉的住。

教授再次找到领导,请求再派一个队伍过来帮忙,力图找到足够证明我们国家荣誉的东西。

领导没怎么搭理,说派就派吧,不过我们已经不抱有多大的希望了,你呢也是好心,为了国家,领导说要全力支持,可是这么浪费下去,何时是个头啊?

教授说你贪污少点我就能找出来。

领导紫青着脸,好言好语送出去了,后来再也没接待过教授。

教授我俩都喝的挺高,当地的特色小吃做的真的好吃,真想见见大师傅长啥样。我甚至都想以后有钱了,把所有有名师傅请来做顿饭,哎呀,美滋滋。

教授脸色突然正了正,接着拿出自己的破皮皮包,抽出另一堆照片,指指点点地给我铺张开。

接着回忆。

眼瞅着就要到自己定军令状的期限了,却突然在施工一半的现场里发现了一个埋藏在浅土层下的盗洞!

教授等人急急忙忙连夜开挖,也许地下会有更大的发现。

这个盗洞没打穿,因为下边全是坚硬的巨型石头,如果没有现代装备和炸药,根本就不可能打开这个庞然大物。

教授又连夜带人四处寻找各处的隐蔽地点,却发现,整个山脉,几乎都是盗洞。但是由于年代久远,有的盗洞跟蛇和老鼠洞差不多大,根本分辨不清。不过经过发掘和探查,可以确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盗洞根本就没达到他们想要的地方就放弃了。

教授等人搜集了很久的证据,又拍了好几张照片,亲自下山送到了当地的部门,并找到曾经和父亲共事的老领导。

老领导推着眼镜,默默地抽出自己的纸烟,一点一点地装烟草,包住纸浆,然后舔了舔才点燃。

教授显现着极大的耐性,默默地等着。

老领导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不该你管的,你最好永远不要接触,你就假装不知道,回去吧。

教授一听急了,说:“您和我父亲共事时候,可不是这样啊!”

老领导说:“你父亲和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爹的准头,我受用一生。孩子,回去吧,这个名声不重要,别丢了自己的命!”

教授很疑惑,心说这事情怎么和送命扯上关系的?难不成地下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还是……

教授问是不是地下有鬼怪?

老领导说我又没见过,你自己参悟去吧。

之后就是封山,不允许任何人再回去。教授屡次三番上报,但是却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说到这里,教授说:“持昃啊,你这孩子看起来没什么,但是有着足够的天分参悟这个世界。你怎么看?”

我一愣,接着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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