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二回 哀莫过心死（1 / 2）

 或许他是在最后一刻才后悔牺牲我吧。我苦笑着自嘲，背过身去，努力不让自己去看阿云的狼狈。</p>

虽然我明白他作为王爷的责任，虽然我明白我不过一个掉进芸芸众生中就再也找不到了普通女人，可是心里仍对他有那么丝不讲理的埋怨。</p>

待阿云歇了片刻，突然抱住我，将我的头藏进他的怀中，“依儿，还好你没事，我再也不敢让你冒险了。”</p>

是啊，因为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我在心底悄悄地道。嘴上却故作乖巧地道，“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是想要我死。”</p>

“依儿……”阿云滚烫的泪滑进我的颈间，印象里他一向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模样，没想到却会哭出来。</p>

我推开他，寻了帕子给他擦擦脸，心里却无喜无悲，只是痛痛的有点难受。“别哭了，不然……我要笑话你了。”</p>

“依儿你怨我就骂我吧，别这样。”他拂过我的发丝，只让我觉得一阵别扭，毕竟这双手不知道和岳芷雪这些日子做过什么。</p>

不过我不想让他察觉，所以强压下心头的别扭，仍是勉力笑着，“我知道你的想法，别这样了，我要怪你，你还能看不出来么。”今日的我早非昨日的我，已经学会了懂事和识大局。</p>

阿云神色有些寂寥，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我，我却觉得如今的我们已经很陌生了，我不能接受一个刚伤害过我的男人又来甜言蜜语。</p>

“对了，我们今天要怎么住？客栈大约不行了吧？”我不想继续这种沉闷尴尬的气氛，忙不迭开口道。</p>

“那就委屈娘子大人与在下以天为被，以地为褥啦。”阿云也故作轻松地打趣，我却觉得那一声娘子听着连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却仍是跟着阿云笑着。</p>

我在地牢里的时候猜想过若是我不再爱了，一定会哭死掉，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微笑，笑到我觉得自己好苍老，原来催人老的不仅是岁月。</p>

是夜，阿云捉了两条鱼烤了，没什么盐，实在是不好吃。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了，盖在我们俩的身上，火苗烧得噼里啪啦的，很暖和。</p>

“我和岳芷雪没什么的，我们……”阿云抱住我，有些弱弱地解释道。呵，好一声我们，而不是我和她。</p>

“嗯，知道了。我想睡了。”我的声音带了笑意，然而我却明白是哀莫过于心死。他喜不喜欢岳芷雪对我现在而言都早已没了意义。</p>

靠得很近的人僵了僵，我们都很安静地想了一夜心事，却什么也没有想清楚。</p>

一夜再无话，待我睡醒早已日上三竿，阿云早将我抱到了树荫下，还撑着衫子挡住我的头，生怕太阳将我晒坏了。</p>

有那么半梦半醒的瞬间，我当真以为前些日子的伤害都是一场梦魇，但很快这种想法就消失了。</p>

“多谢你了。”我撑起身子，觉得饥肠辘辘，毕竟昨夜的鱼不怎么好吃，我也没吃多少。我用手遮了额头，挡住刺眼的阳光，眺望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