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梦了无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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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假的不能再假的声音,她斜斜的慢慢歪倒,血红色的艳丽长裙划出比残阳余晖更美丽的风景,如满天云霞一般的飞舞,慢慢归于平静,再见人时,已是身躯半倚着大石,秀发长垂如瀑,娇艳半开的玫瑰花插在鬓边犹带水气。

雪白修长如白玉雕成的手指在杯沿一划,两指间戏法般多了一粒龙眼大小的珍珠,“日,你比以往大方了不少呀。”腻声中,笑意十足,“似乎是上一次我们在那个城守家里偷来的两件宝贝之一吧,这么快‘夜明珠’就给我了,是不是身上没银子了?”

对,我的职业,是走千家盗万户的贼。

不是雅贼,我不偷香窃玉,我就是个十足十偷银子的贼。

对面这个女人,就是我的搭档。

“为什么你喊我的时候不能加个前缀?单喊一个日字听着怪怪的。”我抽抽嘴角,勾勾手指。

她意会的手指一动,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白瓷的酒壶,滴溜溜的朝我飞来,“你想我喊什么?日姐姐?日妹妹?有差别吗?反正你我都是女人,没人会想歪。”

好吧,我承认,没差别。

这个女人,性格比我张扬,打扮比我花俏,行事比我乖张,有时候我都觉得日这个字比较适合她而不适合我。

当然,她也有极会隐藏的一面,合作到今天,我除了那身大红袍外,看见的只有一张黄金面具,那面具下的容颜,从不曾窥探过半分,比起我大大咧咧的露着脸,她比我更懂得保护自己。

两年前,我因为囊中羞涩而窜入一个富户家里准备窃点盘缠‘劫富济贫’一下,正偷的开心间,心中的警兆让我弹出飞刀的同时回首。

梧桐树间,飘飞的红衫像盛放的玫瑰花海,金色的面具反射着月色的冷冷银辉,白玉手指尖轻拈着我的飞刀,那甜腻的嗓音轻轻的传入我的耳内,“你是我见过的轻功最好的人,下手也够狠,可见舔过血,不如我们合作,我踩点你下手,有银子偷银子,没银子偷人,怎么样?”

她所谓的偷人,既不是裹着个大活人偷,也不是勾搭别人家的大爷小爷,而是偷人头,半夜三更,小刀一挥,血吹落,钱入帐。

说起来,我们似乎捞过界了,连人家杀手的行当也抢了,不过我杀的都是该杀的,偷的也是该偷的,所以我们应该光荣而伟大的被称之为——侠盗。

侠盗不侠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多人被我们吓到,生怕被我们惦记上家产,提到‘日夜双鬼’就咬牙切齿,虽然每次我们留下的名头是‘日夜双侠’。

双未必是一对,也代表两个,我和夜从未问过彼此的来历,所以我们只是各自独立的两个人,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好,这是我和她之间的默契,守着自己的领地,小心不侵犯对方,即使在同一个屋檐下。

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知道对方的,少不得要拿自己的换,而我,没有换的打算。

我轻轻的含下一口酒,让那柔滑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半眯着眼感受着风中丝丝清凉寒意,“有没有不关你的事,反正给你抵账。”

她手指拈着那粒珍珠把玩着,看乳白光晕在她手指间飞快的旋转,看那修长眼花缭乱的玩着花俏,让人无法忽略那葱白细嫩的手指间会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这是一双美的毫无瑕疵的手,似最上等的白玉雕成,泛着透明水嫩的光泽,柔软时能轻易挑开天下间最难的锁,坚硬时两只手指轻巧捏碎武林高手的脖子。

不过,夜是女人,在这个女子为尊,主家在外的世界里,她这双漂亮的胜过男子的手只怕得不到半点羡慕,只会换来嘲笑——手上无茧,怎能持家养夫?

“给我抵账?”她轻飘飘的吹了口气,手中的珍珠顿时失去了踪迹,“那也只够还你之前的债,刚才那壶酒另外给。”

“那可是价值的‘夜明珠’。”我头也不抬,捏着手中的酒杯细细品味。

“你欠我的可是三百六十七两黄金,五个铜板算我大方点,免了。”手指一动,一个巴掌大的金算盘摊在她的掌心中,“‘夜明珠’本该在千两黄金的价位,但是是赃物,还是官脏,只能算五成价,我帮你出手再抽一成,只能算四百两黄金,之前你已经喝了我两壶‘碧落泉’,一壶二十两黄金,你还欠我七两,又拿了一壶,再欠二十两。”

“欠着。”我懒懒的出声,阳光只剩最后一缕残影在挣扎后消失,天地间布满冬夜的寂静。

雪,又要在后夜降临了吧,四季轮回的真快啊,转眼间已是三年,所有的一切,开心,激动,震惊,失落,都在那一夜间,随着雪花的飘落打在我的身上,每当这冷清的感觉萦绕身旁,那挥之不去的揪心也同时爬满全身。

所以到了冬季我就不想动,如同一条蛇般懒懒的,但愿脑子也能被冰封住,冷僵了才好。

“又欠?”夜不情愿的咕哝着,“你喝的是天下间最好的美酒,便是‘云梦’‘九音’‘御风’‘沧水’四国的皇宫中,也未必有我这的酒好,至于那些御厨的技术,更不能与我比,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着她的抱怨,我忍不住的牵了牵嘴角,将那抹笑意隐藏在酒杯边缘。

她说的没错,便是皇宫大内,也未必拿得出这么多如此美妙的酒,纵然御厨神功,怕也难及她的玉手妙招。

至于我为什么如此肯定,因为……

“哎!”身边一声重重的叹气,“整天看着你要死不活,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好烦啊。”

“我至少能笑的出来,有本事你把你那个冷冰冰的东西也弄出个笑容来。”我斜睨她一眼,看见的那是透着寒意的黄金面具。

两道古怪的目光从面具后射出,打在我的身上,我能敏锐的感觉到她的好奇,却懒得理会,由她观察,半晌过后……

“日,你是不是太久没男人,憋出火来了?”她手指掠过腮边,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要不要我帮忙带你逛逛窑子?”

鄙夷的瘪瘪嘴,我飞出一记眼刀,丢出两个没有感情的字,“不用!”

“哇!”她发出一声夸张无比的声音,扭曲的身子也坐了起来,“你该不是对男人没兴趣吧?或者,或者……”鬼鬼的脑袋探向我,“你还是个雏?”

“噗……”刚入口的酒被我狂喷而出,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我狠狠的瞪着她,“姑娘我玩男人的时候,你毛齐了没有都不知道。”

这话倒不是女人的面子而吹牛,想想曾经的风光霁月,春色无边,我曾经的荒唐天下有几人能比?至于现在的安宁,就当是洗尽铅华后的恬淡吧。

“真的?”她突然站起身子,目光远望,喉咙间哼出一声轻笑,下巴微抬,“那么这个男人,是来寻你的?”

“男人?”我微笑的脸在顺着她的目光投射到雪夜中的一个黑点时僵硬在脸上,啪的一声响,手中白瓷杯片片碎裂<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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