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饕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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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这个世界。”

“不，倒不如说，我恨这个世界！”

／／

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有些发愣。

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意识不免有些模糊。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赤着脚走到了窗边。从脚底下逐渐传来了地板的凉意，让我清醒了许多。

像往常一样，我随手拉开了房间的窗帘。

我住在五十楼，比起那些常年只能接触到微弱阳光的底层，这里能够更好的感受到太阳带来的温暖。拉开窗帘，自然就成了每天醒来后要干的第一件事情。

可是我没有想到，今天第一眼看到的却并不是什么明媚如春的阳光，也不是碧蓝色纯净的天空。

而是，一排密密麻麻的鳞片！！！

我绝对没有眼花，鳞片的外形看上去就和鱼鳞差不多，一排排的正向前上下交错移动着。

这是生物才有的特征，而且还是个体型巨大的生物，以至于我站在窗前都没能够看清楚它的全貌。

我静静地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它一点一点在我面前游过去。

终于，等到那庞然大物缓缓远去之后，才看清楚它完整的样子。

大约五十米长的硕大身躯，狰狞的头颅宛如神话中蛟龙一般，怒目圆睁。一条鲤鱼般的长尾拖在身后，悠闲自得地在空中左右摇摆着。

“螭吻。。。”

我下意识地低声喃喃，看着眼前的怪物不自觉地念出了它的名字。

［螭吻］，龙首鱼尾，相传是龙的儿子。所谓龙生九子，螭吻，便是其中之一。

／／

螭吻视旁人于无物一般地在将近两百米的高空中肆意游动着，仿佛就是一条潜在水里的鱼。

胸前的双鳍缓缓挥动，推动着庞大的身躯，在高楼间来回地穿梭。

谁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因为，普通人看不见妖兽。

至于现在正站在窗前的我。

我在目睹了这一幕后，却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惊讶，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的身体，甚至连最简单的眨眼动作都已经懒得给出。

我缓缓地系好了窗帘，然后，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我，秦汉扬，十八岁，拥有一半的妖兽血统，是个能够看见妖兽的人。

每日与妖兽为伴，这，就是我所生活的世界。

／／

【壹·饕餮】

／／

“唉～最近气体中毒的人可真多啊！”

外婆对着早间新闻感慨道。

“嗯，好像确实是这样呢。。。”

坐在饭桌一旁的我，看着电视里的那些被送进医院的受害者，随口说道，

“嘛，反正都是些倒霉的家伙罢了，外婆你就别太在意这个了。”

我正说着，突然，外婆把话头一转，看着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

“小扬啊，你可千万别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乱逛！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让外婆和小鹦可怎么办？”

唉～外婆又开始杞人忧天，为我瞎操心了。尽管我已经成年了，可在外婆眼里，我似乎一直都是那个整天乱跑的小屁孩。

“嗯，外婆，我知道了。”

为了不让外婆担心，我只好答应道。

“小鹦那家伙呢，还没有起床吗？”

除了外婆之外，我还有一个亲妹妹，叫做秦鹦舞，今年十四岁，正处在要漂亮的年纪。

“哦，小鹦啊，她还在房间里打扮呢。”外婆说道。

“小鹦，再不快点，上学就要迟到了咯！”我朝小鹦的房间里喊去。

还没过一会儿，小鹦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拍桌子，对着我不耐烦地说道：

“真烦人，我说老哥你自己才是吧，可别又迟到了！”

唉，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啊！一点都不像个妹妹。

不过，平时我倒是也不怎么像是个当哥哥的，只能说兄妹俩之间彼此彼此吧。

“那我就先走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鸡蛋饼，走出了家门。

“再见，外婆。”

外婆朝我挥了挥手。

“路上小心啊。”

／／

呼～又得去面对这个我所讨厌的世界了，还真是让人非常不爽啊！

调整好心情之后，我便快步走进了［顶上列车{toptrain}］的车厢里面，看到空位就立刻坐了下来。

“叮————”

列车发出了有些刺耳的提示音。

随即，车门被快速地关上，整节车厢开始缓缓地动了起来。

车厢里坐满了人，我的视线从车厢里扫过，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车厢里的电子显示屏。上面慢慢地飘过一排红字，依次是日期、天气、站点以及下一个将要前往的站点。

“2066年9月10日，教师节，阴，西宿站前往岭下口站。”

／／

在这个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环境污染也日益严重。尽管环保问题一直在被人们反复提及，却始终得不到一个好的解决。

最后，空气的污染程度已经严重到了无法令人类继续生存下去的地步。于是在三十年前，也就是2036年，全球联合展开了一项巨大的地球改造计划。

由于大气下层的空气已被污染，人们的活动范围集体搬迁到了二十层楼以上的地方。得益于科技的发展，超过百层的楼房已经比比皆是，并不稀奇。

接着，全球统一在海拔50米的水平面上建起了厚厚的隔离板，将上层的新鲜空气与下层的受污染的气体彻底隔绝。这一层厚厚的隔离板将整个地球表面给牢牢地包裹了起来{除海面、南北极}，就像是地壳一样。因此，这层隔离板也被称作是“第二地壳”。

但尽管有了［第二地壳］的存在，大多数的人依旧不愿意在地面上活动。因为［第二地壳］的下面就是被污染的空气，“地上”和“地下”仅仅只是隔了一层隔离板，人们对此多少还是会有抵触心理的。就好像大多数人接受不了从粪便里过滤出来的净化水一样。不管它有多么的纯净、多么的富有营养，可就是觉得它恶心，就是喝不下去。

好在有着先进的科技。最新研发出来的金属材料既轻巧又坚固，而且房屋的稳定性也值得信赖。就在这样的契机之下，［顶上列车］诞生了。通过在楼与楼之间铺设的轨道，将不同的楼房彼此连接了起来，人们的出行问题就这样得到了解决。很快，［顶上列车］就成了人们出行首选的代步工具。

／／

我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这时，耳边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是坐在我对面的几个中年妇女传来的。她们一边讨论着我，还一边用眼神不停地朝我这边瞄过来。

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是一种嫌弃的、厌恶的眼神。其实不只是坐在对面的大妈，我身旁的每一个人都在下意识地挪动着自己的位置，想尽可能的远离我。好像我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传染病，会把病毒传染给他们一样。

不过我并没有去理会这些，其实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异样的目光。

因为体内有一半妖兽血统的缘故，我一出身便是红发红瞳。这让我在人群中看起来确乎就是个异类，也常被人看作是染发的不良青年。有时候，哪怕我什么都没做，也会莫名地被人怀疑。从小到大，我周围的人不是在排斥我，就是在针对我。感觉就好像是这个世界在拒绝我一样。

这样想来，这个世界一定在讨厌我吧，它一定是恨我的吧！！

所以这个世界才会这么拒绝我、排斥我，就是这么回事啊！！！

那么，既然这个世界恨我，那我也憎恨这个世界好了。

不用去在意别人，只要为了自己就行了。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绝对的利己主义。

虽然这个世界是这么的讨厌我，不过还好，这个世界不讨厌小鹦，她没有继承妖兽父亲的那一半血统，她是个正常的孩子。

／／

我从兜里掏出耳机，听起了音乐。那些人想怎么看都随他们去吧，反正我和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我把目光转向了窗外。f市的高楼一幢幢在外面矗立着，在那高楼的中间，我又看到了那条［螭吻］的身影。

它一直在这座城市里头游荡。自我有意识起，我就能看见它每天不停地在这里徘徊。

有时候我不禁会想，它究竟在这里游荡了多久，几十年？几百年？或是几千年？

但，不管怎样，它一直都是那么孤单的，在这块地方兜着圈子。

也许，它和我一样，都是被这个世界所排斥的可怜人。

／／

“叮——中央公园到了”

从列车的广播里传出了说着标准普通话的女性提示音，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情感，它提醒我该下车了。

背起书包，走下列车。我现在正站在ｆ市中心最高的建筑——“胜利之柱”上。

［胜利之柱］是一座包含了商业区、办公区、以及居民区等一系列重要区域的超级建筑，它不仅是ｆ市的核心，也是ｆ市的象征。

［胜利之柱］高达540米，加上［第二地壳］下的二十层后，共计600米。全部楼层一共有166层，分为“地上”146层和“地下”20层。

而我现在正位于［胜利之柱］的楼顶——“中央公园”。

现在的楼房占地面积普遍比六十年前要大，而［胜利之柱］的面积更是要大过一般的楼房，装下二十个足球场没有任何的问题。

［胜利之柱］的南面是ｆ市的第二高楼——“誓约之柱”。高层的空气通常都要比下层的空气清新许多，因此，一些重要的建筑设施像公园、学校、医院之类的，都会选择建在楼顶。

而［誓约之柱］的楼顶，就是我所就读的学校，ｆ市的第一高中，特级国际贵族学校——“洛水学院”。

顺带一提，我既不是什么国际贵族，家里也没多少钱，更不是官二代。我能进这个学校，只是因为我的成绩是全ｆ市第一，仅此而已。

和其他建筑不同，［誓约之柱］和［胜利之柱］之间是靠着楼梯来彼此连接的，而不是［顶上列车］。楼梯很大，也很长。但是，它的牢固程度是绝对可以放心的，有最新型的金属材料做它的支架，即使是遇上超强台风和地震，这楼梯也绝不会塌。

我走下楼梯，来到了学校里面。

学校，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型的社会，迷你的世界罢了。在外面被排斥的我，在里面也同样的被人排斥。不过，在这里，我就可以……

／／

“喂，让开！”我一把拉开前面那个挡路的家伙，自顾自地走进了教室。

“你这家伙，想找茬儿吗？”那个被我推开的家伙，立马就追上来抓住了我的肩膀。

“啊，是又怎么样？”我慢慢地转过头去，不屑地看着他。

谁叫你挡在我前面的，一个人在后门跟着一大群女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说有笑的。把路挡住了，还一点意识都没有。是啊，我就是看不惯你了，心里不舒服了，羡慕嫉妒了。我就是这么自私，怎么了啊！

“你要讨打是吧？”那人举起拳头来想要打我，后面围着的一帮女生则在一旁偷笑，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还是像先前一样歪着头，看着他。

“打呀，别怂。”我嘲讽道。

那家伙还真听话，果真朝我打了过来。

好慢，我看着他的拳头，心里这样想着，是该还手呢，还是不还手呢？半妖血统不是当摆设的，普通人的那点速度、爆发力，在我看来不过实在是不值一提。

轻轻避开他的拳头之后，我对着他的胸口就是随便一推，他便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如果不是有别的女生在后面托住他的话，他可能会摔得很难看。

那家伙摔倒之后，立刻就站起来，打算冲上来要继续“教训”我。

我懒散地站在原地，等他过来打我。说实话这种程度的家伙，我连虐他的心情都没有。

这时，他身旁的女生纷纷拉住他，还帮他说好话。

“别生气了…”

“走吧，没必要为这种小事生气…”

“这种恶心的人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怪人！！！”

“自私！！！”

……

那家伙在她们的劝说下，这才稍稍平息了怒气，他带着那帮女生又回到门口继续谈笑风生去了。

“恶心的人吗…”我反复的咀嚼着这句话。

哼，这可怨不得我，是这个世界先对不起我的。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在这个学校里，到处是贵族和富二代、官二代，每个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刚才的那个家伙，又不知道是哪个富豪的宝贝儿子。不过无所谓，我并不会因此被学校怎么样，因为我是学校用来招收更多贵族和富二代的招牌。毕竟，我是全ｆ市的第一。学校只要在招生时说“全市最优秀的学生，是从我们学校出来的。”自然不愁没有学生来。虽然学校里满是贵族和官、富二代，但能拿得出手的升学率和成绩实在是没有多少。

而学校对我的要求，也是宽得可以。基本上，只要是我能一直保持第一，那么，学校对我的事情就都会选择视而不见，迟到也好，逃课也好，打架也好……对，没错，这就是拥有实力后带来的好处。

没有实力的家伙，就什么都不是。

／／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最后一排的那个靠窗的角落。很不起眼的一个位置，不过对我来说这样也好，我也不想被太多的目光整天盯着。

我刚把书包放好，坐下来。这时候，一个女生走上了讲台，好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那个人…应该是我们的班长吧？叫什么来着？总之，我也记不太清了，啊不，是根本没有去记。何必去记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的名字呢。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当然，我也是一样，我也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要去记得他们呢，无聊！

对我来说，只要记住父亲和母亲，小鹦还有外婆就足够了。

“同学们，今天是教师节。等下老师来了，我们一起站起来说声‘老师，节日快乐！’给她个惊喜，怎么样？”那女孩正站在讲台上询问大家的意见，她的确就是这个班的班长，叫做慕轻寒。

底下的人一致同意，都说好。

教师节啊…

我单手托腮，看着天花板，自顾自地想着。

说起来，倒也确实在列车上看到了今天是教师节了呢。嘛，不过这跟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老师什么的，还不是跟别人一样在排斥我。

“噔、噔、噔……”从外面的走廊上传来高跟鞋踩过地板的清亮的脚步声，应该是班主任过来上课了。

班长慕轻寒匆忙地从讲台上跑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端正正地坐好了。她还示意大家都先安静下来，等下按说好的做。

门开了，班主任走了进来。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一毕业就过来当班主任了。

我坐在位子上，等着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老实说，我连班主任的名字也不记得了。这听起来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过嘛，事实就是这样。而且，不知道班主任的名字，对我也没多大的影响。

班主任刚刚在讲台上把书放下，准备要开始上课，这时，班长喊了一声“起立”，全班便“唰”地一齐站了起来。

“老师，节日快乐！”全班一起朝着年轻的班主任鞠了一躬。

坐在最后一排的我，琢磨着是不是也该站起来说声“节日快乐”什么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平时就没有把老师放在心上，尊敬老师，现在来弄这些假惺惺的套路有什么意思。

于是，我就坐在位子上，没有站起来。反正我是最后一排，站不站都一样。只是，没有想到，我的这个举动却被班长慕轻寒给看到了，她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瞪着我，明显是对我表示不满。

切，我索性不去看她，把头转向了窗外。

“谢谢大家，好了，大家就快坐下来吧。”年轻的班主任应该是被这个惊喜给感动到了，说了几句感谢和激励的话之后，就开始给他们上起了课。

对，就是给他们上课，并不包括我。

班主任讲的这点东西，我早就已经烂熟于心。如此简单的内容，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认真地听下去。我干脆就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看着窗户外面，我不禁有些期望着还能再看到那条［螭吻］的身影。

然而，我并没有看到它。它现在不在这附近。

我顺手打开了窗户，想透透气。因为教室的气氛让我觉得实在是太沉闷了，他们的开心，是没有把我也算在里面，我只是一个站一旁看客而已。

呼——

上层清新的空气，朝着我的脸上吹来。我始终看着窗外，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中时不时的掠过几只鸟型妖兽的身影，还发出让人惊异的怪叫。当然啦，这一切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就在我看得有滋有味的时候，忽然，天上有一只妖兽改变了原来的飞行轨迹，径直朝我俯冲过来。

想来我父亲必定是一只实力强大的妖兽。就算说不上强大，那也一定有些本事。因为，继承了他一半血统的我，在碰到一些小妖兽时，可以凭借着血统优势就把它们吓跑。只是偶而会有些比较有实力的妖兽会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其中有些甚至想要吃掉我，不过，好在我凭借着不错的头脑和身体素质活了下来。

我看着那只妖兽离我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它的相貌。看上去是一只很奇怪的鸟，长着六只眼睛，四只翅膀和三只脚，身体好像是蛇一样在空中卷曲着。

两米多长的身子从空中“扑腾”、“扑腾”地朝我飞来，嘴里还发出了“酸与————”的怪叫声，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忽地回想起小时候外婆曾给我讲过的《山海经》里的故事，说里面有一种怪鸟，名字叫做［酸与］，长着六只眼睛，两对翅膀和三只脚，身体像是一条长蛇，它的叫声听起来就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一样。只要是碰到它，那么就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还没来得及把窗户关上，怪鸟就“嗖”地一下飞了进来。不停地用翅膀拍打着我的头，还试图用它那尖锐的喙来啄我的眼睛，好在被我躲开了。

在和［酸与］的纠缠中，我发出了不小的声响，班上的人的目光渐渐朝我这个角落看过来。我知道他们都看不见这只怪鸟，可能我现在的样子在他们眼里看来就像是在发神经一样。

终于，我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没有人再去听班主任的讲课了。年轻的女班主任看着我“发疯”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个…秦汉扬同学，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说出来…”班主任的声音有些发抖，可能是被我给吓到了吧。

别来烦我！我的问题不是你能够解决的！别来和我扯上关系！

我没有去搭理班主任，而是低着头从后门冲出了教室。

很扫兴吧，我这个人。明明是个该高兴的日子，原本应该是很完美的一堂课，却让我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啊——真是讨厌呐，这个世界，还有我自己。

／／

我冲出教室以后，教室里乱成了一团。年轻的班主任愣在原地，鼻子有些泛红，眼角微微发热。心里有莫名的委屈却不能说，想要哭却不能在学生面前哭出来，资历尚浅的班主任竟不知所措。

这时，班长慕轻寒站起来喊道：

“你们都安静点行不行！让老师好好上完这堂课！”

不愧是班长就是有魄力。话一说出口，全班就立刻安静了下来，班主任也重新收拾好了情绪，继续上课。

／／

我在学校深长的走廊里不停地奔跑，沿途经过了许多的教室。里面的人纷纷对我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但在他们看到我那标志性的红发后，诧异的眼光立刻转为了一种厌恶。因为，大家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啊，你看，又是那个红毛鬼！”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为什么我会和这种人在同一个学校里啊！应该把他给开除啊！”

……

从教室里传来了杂乱的议论声。

嗯，确实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好几次了。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去在意别人的骂声，而是甩开身后的那只名叫［酸与］的怪鸟比较要紧。

好在学校足够大，在迂回曲折的走廊上绕了几圈后，总算是成功的甩开了那只怪鸟，我也没有了再回教室去听课的心情。而是一个人来到了学校的天台，这里空荡荡的，除了我以外一个人也没有。顾不上什么干不干净的问题，我直接在天台的正中央躺了下来，总算可以歇一下了。

我躺在天台上，仔细地看起了蓝天。天空中的云一点一点在挪动着，看久了，又有种好像在动的不是云，而是自己和学校的错觉。

真安静呐，这样的时光多好，没有人会来打扰我，没有谁会来排斥我。

心里总算是有些稍稍地放松了一些，就这样，我在天台上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放学了。吵醒我的，正是学校的放学铃。一不小心竟然睡了一天，逃掉了一整天的课。不过，学校是不会来管我的。

我从天台回到教室里，教室的人看到我从早上开始“失踪”一天后又回来了，都议论纷纷。

真烦啊！

我从位子上拿起我的包，飞快地朝教室外走去。由于没吃午饭的关系，肚子正“咕咕”的叫着。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家里，去吃外婆做好的晚饭。

“喂，那位同学，请等一下。”一个女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叫我吗？不可能吧。我这样想着，装作没听到一样继续朝外面走去。

“拜托，请等一下！”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接着，我感觉到她现在正朝我这边走来。

然而我还是继续朝外面走着，并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打算。

“喂！那边那个红毛，班长在叫你，你聋了吗！”一旁的一个男生突然粗暴地吼了起来。

这时，那个女生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拦住了我。她抬起头来，用她的眼睛看着我。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一个人的脸，除了小鹦和外婆。

要说这个女生的相貌的话，额…怎么说呢，也就这样吧。或许在别人眼里，她看起来皮肤白皙、身材匀称是个少见的美女，说她是这个学校的校花倒也不为过。只是，在我看来，一般般，也就是个中下的水准了吧。对，没错就是中下。我还记得母亲生前的样子，对我来说，我母亲才是最美的人，其他人嘛，一律是中下的水准。因为我对那些排斥我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那…那个秦汉扬同学，对吗？”班长慕轻寒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谁啊？”我毫不客气地说。

“喂！你个红毛鬼，怎么跟班长说话的！”那个男生的冲上来想要掺和。

我白了那个家伙一眼。

真是好笑，又不是我要跟她说话的，明明是她来打扰我好吗！就算你想在班长面前装个逼、耍个帅、体现一下男子气概，也不要到我这里来。我不是用来给你们装逼的，要装逼请找别人去。

“抱歉，忘了说了，我叫慕轻寒，我想找你商量个事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虽说是带着询问的语气，但还没得到我的回应，她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今天是教师节，我们全班打算一起到苏巧然{班主任的名字}老师家里去，开派对庆祝，你会来的，对吧？”

“班长，为什么要叫他啊，这家伙去了太破坏气氛了。”一旁的那个男生很不解。

班长没有说话，而是用她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我，希望我能够接受她的邀请。她的样子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会让人不由得激起一种保护欲。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她用这一招折服过，然而……

“我不去！”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开什么玩笑！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打动得了我。在家里小鹦对着我撒娇的时候每次都是用的这一招好吗，我对这种东西早就已经免疫了。而且小鹦比你要好看多了。虽说，小鹦在我心里也就是个中等水平，不过，肯定比这个班长要好。

“欸？！为什么啊？”原本对自己信心满满的慕轻寒发现一直以来用惯的方法行不通后，有些慌乱。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做好了第二轮准备。

“你这家伙，班长都这么求你了，你居然还好意思拒绝！”一旁的男生听到我的话后，立刻跳出来为班长抱不平。好像我拒绝就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情一样。

啊，真烦！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么想让我去干嘛，我不禁有些好奇。但却没有继续留下来听他们说话的打算。

教室里还有很多人留着，在看这出好戏。我讨厌被这么多人一直盯着看。所以，转身就往外走，不想再留下来听他们废话。

“等等，秦汉扬同学，你难道就这么打算走了么？”慕轻寒的态度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去，然后给苏老师好好的道个歉才行！”

哼，终于是说出实话了吗。想让我去赔罪？让我在那里去给你们做嘲笑、排挤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绝对不可能！

给班主任道歉？真是对不起，这我做不到，这种事情以后肯定还会再发生的，道歉根本毫无意义可言。假惺惺的，真恶心呐！我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秦汉扬，你…”慕轻寒见我毫无反应，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