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夕(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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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小扬你看,这是烤鱼,很好吃的哦!”

“呜啊——!!!”年幼的我痴痴地看着母亲手里串着的烤鱼,馋的不行。

“多吃鱼的话,会变得更聪明。小扬长大以后,也要比别人更聪明哦!”

“嗯!”我开心地接过了母亲手里的烤鱼。

母亲看着我,也温柔地笑了起来,用她那柔软的纤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拿着母亲给的鱼开心地跑开了,迫不及待地打算拿去跟我那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炫耀一番。

由于父亲一直不见踪影的关系,还怀着小鹦的母亲就带着我一起,住到了乡下的外婆家里。虽然母亲还怀着身孕,但她依旧会找一些简单的工作来做,以养活我们这个可怜的家。而我,则常常在外婆家里自顾自地玩耍着,有时也会跑去外边的田间地头里乱窜。我因此也结识了几个不会讨厌我的朋友。

除却最后的那几天,在外婆家的那些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我兴奋地朝着空地的方向跑去,心里想着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我母亲的手艺。

就在我满脑子都回荡着小伙伴们的赞叹声的时候,从路旁突然就跳出了一只野猫,吓得我连忙停住了脚步。

野猫弓着身子,绿幽幽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冲着我龇牙咧嘴。

我害怕地将烤鱼举过头顶,慢慢地向后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地盯着眼前这只觊觎我手里的烤鱼的野猫。

突然,那只野猫朝我扑了过来,一口就叼走了我的鱼。它锋利的爪子还狠狠地在我的手上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我一下子就坐倒在了地上,一个人哭了起来。

不是因为伤口疼痛的缘故,也不是因为没有吃到烤鱼的关系,只是一想到母亲特意给我做的烤鱼就这样被我给弄没了,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我在满是泥泞的小路上不停地大哭着,也没有人来管我,就只是坐在那里哭,哭累了就嚎,一直嚎到嗓子哑掉,直到太阳下山。

终于,我喊累了,我站起来掸了掸沾在裤子上的黄泥。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家里,也没好意思把发生的事情跟家里讲,我还特意把手上的伤口给遮起来,只为的是不让母亲看到。

然而,到了深夜。

我不知怎么的,浑身开始发热,吓得母亲连忙把我给送到了医院里。

到了医院之后,虽然外婆不停地劝着母亲“身体要紧”、“为肚子里的小鹦想想”、“这里有我陪着就够了”……希望母亲能够睡一会儿,休息一会儿。但是母亲始终放心不下我的病情,一直在我身边陪着。

因为伤口感染的关系,我得了急性破伤风。当时发烧发得非常厉害,高烧持续不退。医生也说“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那个时候,我正躺在病床上。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我,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两只手在一片黑暗中胡乱地摸索着,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来寻求些许的安全感。

然而,我什么都没有抓到。我的四周是一片虚无,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依靠,没有……任何人。

好难过,孤独得想哭。

不知怎的,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开始呜咽起来。我胡乱地想着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掉,是不是就这样一直都要待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了。

这个时候,陪在一旁的母亲忽然抱住了我。她轻抚着我的头,贴着我的脸温柔地对我说道:

“小扬别怕,妈妈在这儿。”

“妈妈,我会就这样死掉吗?”我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奄奄一息。

“不会的小扬,不会的!你只不过是得了小感冒而已,很快就会好的,很快。”

“妈妈,我想吃烤鱼。”

“嗯,等小扬病好了,妈妈就给你做好多好多的烤鱼。”

……

听着母亲温柔的话语,我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安静地睡着了。

在那之后,我的病就真的好了,简直就像是奇迹一样。那以后,我也还是一直住在外婆家里。一切都和母亲说的那样,每天都有好多好多的烤鱼可以吃。

这样平静生活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那年夏天。

那一年的暑假,外婆突然就病倒了。平时一直都拒绝去医院的外婆,等到病情被查处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最严重的晚期。全家人带着外婆跑遍了几乎所有的大医院,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可是,还是没能治好外婆的病。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外婆躺在床上,一天天地衰弱下去。

大家决定,在外婆最后的一段时光里,一起在外婆身边陪着外婆。然而,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发生了那样的事。

我那个深受长辈们宠爱的表弟,偷偷跟大人们告状,污蔑我偷拿了家里的钱。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他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那么做。偏偏那个时候长辈们还信了他说的话,后来,母亲为了维护我就和舅舅他们吵了起来。

外公家是除妖世家,外公还在世的时候,就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除妖人。试想一下,在这样的家族里一个和妖兽结婚并生子的成员会受到其他人怎样的嘲讽和冷待。

在那个晚上,大人们之间所有的矛盾都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大家吵得不可开交。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母亲抱着我和小鹦痛哭流涕的样子。

那次争吵之后没多久,外婆就病逝了。办完外婆的葬礼之后,母亲便带着我和小鹦一起,搬回了自己家。

我们的生活过得很艰辛。母亲没日没夜地做着工作,辛苦赚来的钱也只能勉强地填饱我和小鹦的肚子。在我们过着如此困苦的生活的时候,那个妖兽父亲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露过一次面。

我看着母亲一天天地消瘦下去,不免为她感到担忧。我也曾对母亲说希望她能够歇一歇,好好地休息一下,但她却仍旧是那么拼命地做着手里的活,一刻也没停下来过。尽管母亲总是笑着说没事,可我始终放心不下。

最后,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母亲到底不是铁打的身体,那一天,她就那样重重地倒在了工作桌前,在也没有起来。

在母亲的葬礼上,小鹦止不住地哭着,不停地用双手擦着脸上流下来的眼泪。我看了一眼年幼的小鹦,别过头去,强忍着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

我看着葬礼上站着的那一个个用漠视的眼光看着母亲灵柩的家伙,不禁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都是你们的错……

这全部都是你们的错!!!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原谅这个世界……

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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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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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大型毕业的年轻班主任苏巧然,有些紧张地站在讲台上。我想,这多半是因为她跟我这个“问题学生”站在一块的关系。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非常激动地说道: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祝贺秦汉扬同学在这一次的期末考试中,取得了全f市第一的好成绩。”

一时间,全班掌声雷动。

虽然有些人并不是非常情愿地在鼓掌,比如伊势之那家伙。但我其实并不在乎这些,我漠然地看着讲台下那些在给我鼓掌的人。

切——!无聊。

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完成了那个秃头校长的条件了。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个老狐狸猥琐的笑容。

一旁的苏巧然还在不停地说着些什么,反正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便没有去听她说的。

真是的,既然没有我什么事情的话,就索性让我回到座位上去好了。我一直站在讲台上,底下的人不断地朝我投射来注视的目光,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同学们,接下来我们就……”苏巧然忽然压低了说话声,像是在买什么关子一样,但其实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

“放假咯!!!”

全班一起热烈地欢呼起来,这动静比起刚才不知道要大了多少。看他们欢呼雀跃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到这是一帮即将面对高考的高三学生。

“呼~”

我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这痛苦的煎熬了。

教室的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站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我向着教室外随意地瞟了一眼,一下子就从人群中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还在朝我兴奋地挥手。

外婆,小鹦,她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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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巧然把事情都讲完之后,所有人都各自纷纷走出了教室。

“您其实特地不用来接我的,外婆。”我顺手就接过了外婆拎着的包。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其实还是挺开心外婆能到学校里来的。

外婆慈祥地笑着说道,“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而且小鹦也说想过来看看。”

“欸!是真的吗?”我有些不可思议地朝小鹦看去。这小家伙,居然还知道想我了。

“切!”小鹦不好意思地把头别过去,嘟着小嘴说道,“我只是想看你挨骂出糗的样子而已啦!才不是想你了呢!”

“喔,那可真是抱歉了呢。”我贱贱地一笑,“你大概永远都见不到我出糗的样子了呢,不过,我倒是可以常常看到你挨骂的样子,哈哈!”

“去死啦!臭老哥!”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随着天气一天天地变冷,这座f市的年味也越来越浓。胜利之柱的商场里,打折促销的商铺随处可见,店家们都纷纷忙着准备回家过年。大街小巷不断地响起一首又一首新年贺曲的欢快旋律。各处的电子显示屏上面也都是反复播放着同一个主题——“贺新年”。就连顶上列车,也没能逃过这新年的气氛,它被重新涂装,刷上了喜庆的中国红。

“啊,就快要过年了呢!”我感慨着朝身旁的小鹦看去。

咦,小鹦呢?

我转过身,发现她还撅着嘴站在原地生我的气。

“好啦,快回家吧,我买桔红糕给你吃。”我冲她招了招手,赔笑道。

“真的吗?”一听到桔红糕,小鹦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嗯!”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鹦突然就冲过来抱住了我,黏着我说道:

“我就知道老哥最好了!”

哎,这家伙……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

深夜,

一只[狌狌]的身影飞快地从狭窄的巷道里掠过。这大概是f市仅剩的一只狌狌,它在这阴暗的小路上仓皇地逃窜,想要以此来摆脱在身后的紧跟着的四个人影。

“吱——!”狌狌发出一声锐利的长啸。

行动灵活敏捷的它一下子就把那四个身影给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狌狌长吁一口气,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停了下来。它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在瑟瑟发抖,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自己的同伴被那四个人影杀害时的画面。

“噔、噔、噔、噔”

那四个披着月白色道袍的人影,像是阴魂不散的幽灵一样,从天而降落在了狌狌的面前。其中一个手里托着的罗盘针正死死地对准了角落里的狌狌。

狌狌立刻跳起来,想要再一次的逃跑。但它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以它的智慧,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是被故意逼到这个死角里来的,它已然成了瓮中之鳖。

“松柏!壑清!”四人之中领头的那个向着身后的两人叫道。

松柏、壑清两人随即便心领神会,立刻从怀中取出了黄符,将其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

两人掐着指诀,嘴里念念有词。忽然,黄符上的朱砂字像是活了一样,径自舞动起来。随后,赤字卷携着黄符变成了一条细长锁链。长锁飞快地探出,将躲在角落里的狌狌给牢牢地捆了起来。

狌狌那原本虚幻的身体,在所有人面前显了形。现在,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能清楚地看到它的样子。

那领头之人提起挂在腰上的佩剑,快步地向着狌狌走了过去。

“嗖——”

利剑划过,狌狌的鲜血立刻就溅满了一旁的墙壁。

“这样一来,最后一只也解决了。”领头的人看着瘫倒在地上的狌狌,满意地说道。

接着,他再次提起利剑,切下狌狌的胳膊,抓在手里,像是啃鸡腿一样直接就吃了起来。然后,他又切下狌狌的另一条胳膊,用剑把它挑到了那个拿着罗盘的人面前,说道:

“不来一块么,江诚师弟?据说,吃了这些狌狌的肉之后,就会变得像它们一样,行动迅速、身手敏捷。”

洛江诚淡淡地扫了一眼剑上挂着的那条鲜血淋漓的胳膊,脸上闪过一抹阴沉的表情,他礼貌性地笑了笑,然后推开了递过来的东西。

“多谢未明师兄,我还是不必了。”

白昼未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收回了递出去的那条胳膊,自己一个人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松柏还有壑清两个人开始嚼起了耳根子。

“能够得到大师兄的赏赐,简直就是种荣幸啊。那个洛江诚也太不给大师兄面子了。”

“嘘,小声点!可别让他给听见了,那家伙…”壑清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松柏表情凝重地说道:

“…他先天灵力过人,拥有一双罕见的[阴阳眼],能够不用借助外物就看到那些妖兽。不仅如此,他还拥有着极高的天赋,才二十岁就已经获得了所有师父、师尊的认可,被赐予了[祝融]的尊号。”

松柏听得张大了嘴巴,有些结巴地说道,“你是说被赐予尊…尊号,那可是除妖人里身份、实力与地位的象征啊!尊号会在所有除妖人之间传诵,彼此相见时,只要报出自己的尊号便会受到对方的尊敬和重视。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像师父那样修行数十载的长者,他才刚满二十,这…这怎么可能呢!”

“你以为就只是这样了吗。”壑清看着目瞪口呆的松柏,又接着说道,“师父对他格外的器重,甚至将我们[洛江派]仅有的一件[妖兽器]——[雅附]都传给了他。”

“妖兽器——[雅附]……就是那把寄宿着上级妖兽[负屃(xì)]的剑么?”

“对,没错,[九子]之一的[负屃]就沉睡在那把剑里面。”

“这么说来,那家伙可不简单啊。师父可从来都没有把那把剑拿出来给我们看过。”松柏此时看向洛江诚的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敬畏。

白昼未明在一旁细心地擦拭起了自己的佩剑。

而洛江诚,这个时候独自一人走到了死掉的狌狌前面。

他抱起狌狌看了许久,然后轻声念动了口诀,狌狌身上的朱砂缚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即,狌狌的身体就化成了几缕青烟。

壑清看着洛江诚的背影,缓缓说道:

“那家伙…

也许将来会是我们[洛江派]里最强…

不,应该是整个除妖界里最强的除妖人!”

//

“山核桃、瓜子、花生……要买的年货还真是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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