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树欲静下 风却不止(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袁明日被囚在兴盛镖局洛阳分局的后院房内,呈大字形凌空拉着手足,日夜受刑。整个人血肉模糊,遍体鳞伤,不成样子。
霍爱萍经过数日的恢复,伤已经好了一大半,这晚亲自前来审讯他,道:“我敬重你是条汉子,想让你少受点苦,可是你偏偏不识好歹,这就不能怪我了!”
袁顶鹤生前行侠仗义,深得老一辈武林英雄拥戴,袁家被灭门后他们非常心痛,这些年来也一直在追查凶手,同样也没有丝毫线索,现在突然袁家失传的武功重现武林,哪里可以放过?想要从袁明日的口中知道他的“乾坤大扭转”武功是跟谁学的,以便顺藤摸瓜,查出血洗袁家的凶手。
袁明日面对霍爱萍的拷问,只有幸福的承受,黯然道:“我袁明日志在报家仇、复家业、扬家名,无愧于袁顶鹤之子,不想到头来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悲啊!可叹呢!霍总镖头,来吧,我不怪你。”心想:“虽霍爱萍等老一辈武林门派首脑,十分可信,但存放‘乾坤大扭转’武功秘籍的地方,是不传之秘,保不齐他们身边不会有小人,何况就算说了也不能充分证明自己的身份,到头来只会白白泄露袁家的武学机密。”又想:“自己曾两度命悬一线时,机缘巧合死里逃生,最终还是未能如愿,看来是命该如此。这些天来饱受酷刑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早就受够了,若能给你早点打死,也算是一种解脱。”
霍爱萍凝重道:“这可是你说的!”力运拳上,“呼”地击出,打在了他的腹部。
他虽重伤未愈,那一拳只有平时五层的功力,但袁明日重伤之下,加之穴道被封,那一拳结结实实受下来,顿时全身一震,肠子骨头如要断般,钻心的疼。
拉着袁明日手足的四条缆绳粗细的铁链牵连受力后,发出了“哗啦啦”地颤抖声,袁明日喉咙一咸,“哇”地呕出了一大口血,浑浑噩噩的欲要昏去。
霍爱萍喝道:“说――是谁教你的‘乾坤大扭转’?说出来了,你可以痛痛快快的去死,否则,永无安息之日!”
袁明日昏昏沉沉地道:“我说过了:‘是从家传的武功秘籍上学来的。’”
霍爱萍喝道:“你胡说!袁家早在十九年前就被灭门了,宅子也化为了灰烬,怎么可能还有后人和秘籍双双生存下来?”
袁明日昂然道:“无可奉告!”
霍爱萍勃然大怒,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硬――”欲挥拳再打。
这时,袁明月走了进来,道:“霍总镖头,您去歇着,我来试试。”
他被群雄阻止杀袁明日后,心想:“反正他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也不急在这一时。”于是与袁明日一同来到了这里,说是审讯袁明日,实是看着袁明日。
霍爱萍拱手道:“那就有劳辜庄主了!”指着袁明日道:“此贼冥顽不灵,对他不能客气!”
袁明月拱手应过。
霍爱萍负手而去。
袁明月冲袁明日道:“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说还是不说?”神色甚是凶恶。
袁明日顿时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恬不知耻的不肖子孙!”
袁明月“咦”地一愕。
袁明日心想:“既然他如此凶恶,不妨告诉他的身事,也许他会有所改善。”道:“你知道你是谁吗?”
袁明月更愕,心道:“我不知道我是谁,难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袁明日道:“你也是袁家后裔之一,为袁顶立之子,袁明月。也就是我的堂弟,同时也是我的义弟。”
袁明月的神色由凶恶转为怀疑,道:“我是袁家的人?”
袁明日道:“不错。我以为你死在了十九年的那场灭门惨剧之中,没想到你还活着。”
袁明月只知自己是义士之后,但究竟是哪位义士之后,便不得而知了。却知袁顶鹤就是义士,道:“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袁明日道:“你那月牙形的长命锁。”
袁明月一愣,忙将自己的长命锁取出摘下。
袁明日道:“我的是日形。”
袁明月忙扯开他的衣衫,看起了他那沾满血迹,已变成黑红色的长命锁。
袁明日道:“这是我们儿时兄弟的凭证。我们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义弟,名叫袁明星。他所戴的长命锁为星形。”
袁明月突然有了一个疑问,冷冷地道:“我的长命锁是月牙形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袁明日道:“我被高云误伤,小师妹为我疗伤时见我的日形长命锁奇特,然后就说起了你的。明月,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为了袁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袁明月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也不能单凭一把区区的长命锁,就任人唯亲。”
袁明日道:“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袁明月道:“袁家的祖传绝学‘乾坤大扭转’独步武林,除非你能将它传给我。”心想:“‘狂风刀法’虽然以前厉害,但是在被赵天龙断刀后便不行了。若能得到“乾坤大扭转”绝学,那便再好不过了。”
袁明日绝然道:“不行!袁家绝学向来是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我不能传给你。”
袁明月道:“你难道不希望我浪子回头,为袁家报仇、为袁家复兴、为袁家扬名吗?”
袁明日心下矛盾:“我到底该不该传给他呢?如果不传给他,他便会继续作恶,如果传给他,自己便有犯家规……”
袁明月续道:“你难道想让袁家的绝学无人继承,从此失传吗?”露出了杀机。
他的言外之意,你若不传,便杀了你。
袁明日的背心“呼”地惊出了冷汗,心道:“原来他已经相信了,所以那么说为的是得到‘乾坤大扭转’。”不禁十分庆幸:“幸亏一时没有答应他,否则‘乾坤大扭转’便成了他的屠刀,到头来自己后悔也来不及了!”昂然道:“我还要在家规中再加上一条,‘传善不传恶’!”
袁明月怒火中烧,一把锁住了他的咽喉,喝道:“你到底传不传?”
袁明日只感头晕脑胀,呼吸不畅,道:“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何还要……不择……手段的杀我?”
袁明月道:“很简单,因为你又威胁到了我继续想要得到的东西。”
袁明日会意,道:“你真的……是扩廓的人?”
袁明月道:“不错。你传不传?”问着手上加力。
袁明日虽痛苦更甚,处在晕厥的边缘,但依旧昂然道:“不……传!”心道:“你最好能掐死我。”
袁明月心想:“索性就此了结了他算了,免得再在这件事上耗费精力。就向霍爱萍等人说他冥顽不灵,劲儿大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手上欲待再次加力,忽闻房顶“哗啦”一声,尘土瓦砾紧随而下。
他顿时一惊,忙抬头仰望,但见一柄明晃晃的利剑迎面刺下,于是立即收手闪向一边。
仗剑客降了下来,缁衣蒙面,继续挺剑冲袁明月刺去。
另一个缁衣蒙面客紧随其后降下,冲袁明日叫道:“公子!”声音沙哑,正是秦护院。
先前那名仗剑客乃是袁贵。
有了秦护院的加入,高云等人原先制定的救人计划,立即进行了优化调整。当下秦护院就带着袁贵潜入了镖局,镖局内好手虽多,但秦护院的轻功做的了神不知,鬼不觉。很快便发现了主子被囚的房舍,随后勘察了镖局的房屋布局,接着又潜入了镖局的马厩,将所有的马等骑马用具都削断了。若非怕动静搞的太大,惊动了敌人,便要将所有的马都杀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开始了大营救。
袁明日的眼中发出了喜悦的光芒,口中却道:“不要管我,你们快走!”
他早已将个人的生死置之了度外,没有当场痛痛快快的死去,这些天最担心的就是高云等人的安危,怕高云等人遇到正邪两派、元宋两朝的人和来救自己,所以无论被打成什么样都不说高云等人的下落,从而稍稍降低高云等人危险,但是对于高云等人来救自己,却丝毫阻止不了。
秦护院道:“公子,咱们一起走――”说着拔出匕首,寒光闪烁,几声“锒锒”,削断了拉着主子手足的四条缆绳粗细的铁链,然后左手拉住主子的左臂,转身一矮,顺势将主子负到了背上。
袁明日穴道被封,身子软绵绵的,连说话都费劲,虽不让秦护院救自己,但无力反抗。
秦护院双脚一登,负着主子原路蹿了出去。
袁明月一直在边打边叫。无奈自己的武功虽在敌爪之上,但面对敌爪的拼命打法,一时无法腾出手来去阻止另一敌爪营救敌首;援兵也一时无法及时赶到。经过数招苦战,最终完全占据了上风,一脚当胸踹开了敌爪,冲敌首被救走的路径蹿了出去。
他本可乘胜追击,杀了袁贵,但急于阻止袁明日被救,当下也顾不得再与袁贵多耗时间。
袁贵只觉胸膛一震,接着咳出了一口血来,已受了内伤。这时,忽闻门外跫跫声响,敌人的援兵已经到了。
他当下顾不得胸口的剧痛,赶紧猛提一口气也从原路蹿了出去。
秦护院轻功极高,虽负着一个人,但既然比袁明月先行一步,袁明月便追击不上。
他负着主子出了镖局,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停了下来。
高云主仆从黑暗之中闪了出来。
高云急叫:“明日!”朦胧中见袁明日浑身血污,精神萎靡,很是心痛,泪珠滚滚而下。
她和秦护院事先约定,在此接应。
袁明日浑噩中听见了心上人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喜,强睁开眼一看,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高云,微微一笑,道:“高云!”声音极其微弱。
高云主仆将他从秦护院的背上扶了下来。
秦护院道:“公子受了很重的伤……”这时,身后远处脚步声急促,追兵冲此飞奔而来。
袁明月虽然追不上他,但是也没有被他甩掉。
秦护院道:“照顾好公子!”随手负了一个事先用缟色裹好的草人,转身而去。
高云将事先准备好的疗伤药丸,给袁明日服了下去,又给袁明日解开了穴道。
袁明日强撑着身子运了运功,经络微一滋养,便觉神清气爽,好多了。
待袁明月追远后,高云主仆将他推上了马背。
袁明日受了很重的伤,身体非常虚弱,无法独自乘马,于是高云和他共乘一匹,坐在他背后,一边扶着他一边驾驭马。
三人乘马向城北的地道屋驰去。途中但听得洛阳城中鸡鸣犬吠,人声鼎沸,都是武林人士在忙着活捉自己。
秦护院负着草人跃过了南门城墙,袁明月紧追不舍,也跟着跃过,暗自佩服:“好高的轻功,负着一个人还奔的这么快!”
不久,“呀――”城门大开,数十骑鱼贯而出。
也不知镖局更换马等骑马用具的驺卒行事快,还是骑得是守门兵将的马;也不知群雄与那守门将有交情,还是硬闯开了城门。
随着时间的延长,秦护院后面的追兵愈来愈多。
他将追兵引到了新布置的陷阱,追兵的马蹄踏中了地下的铁蒺藜,马匹纷纷嘶鸣倒地。轻功较差的追兵随马倒地后也中了铁蒺藜;轻功较好的追兵虽瞬间施展轻功,继续追击,但只追进一片小树林后,便绊到了横搭着的细线机关,一根根横木迎面甩了过来,又止住了一批轻功稍差的追兵。
越是这样,群雄也是深信不疑的认为敌爪负的就是敌首,于是继续紧追。
高云主仆带着袁明日穿过地道,到达了城外,乘上了事先准备的马匹,快速奔驰,心想:“海阔任鱼跃,天空任鸟飞。这下他们再也追击不上了!”
袁明日经过这件事,对高云有了从未有过的珍惜,心想:“我袁明日以后宁可杀了自己,也绝不会再伤高云一根寒毛!”
高云经过这件事,对他有了从未有过的信任,心想:“无论以后明日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怀疑他、离开他了!”
小葵心想:“小姐和袁公子终于就要走到一起了,那么我也可以……”想到这里,不禁两颊绯红,暗自害羞。
然而正当他们以为成功甩掉了群雄,各自遐想旖旎的时候,左右两旁的灌木丛中突然射出了数十只箭。顿时大吃一惊,忙挥剑拨开来箭的同时,加紧策马。可是还没驰出几丈,两匹马便分别中箭倒地。
小葵武功平平,无法跃离坐骑,高云武功虽然略高,但是扶着袁明日,也无法跃离坐骑。
三人先后随马倒地,同时心想:“秦护院不是已经将群雄引走了吗?这又会是什么人呢?”两旁灌木丛杀声四起,窜出了数十人。有的是平民装束,手持钢刀;有的是武士装束,手提流星锤。领头的是流星派掌门铁战云。
铁战云带人挥刃直扑他们。
高云早已听说铁战云是父亲的人了,见此也不奇怪,心道:“原来是他的人!”
小葵一个翻滚,挺剑滚到了主子和袁明日身旁。
高云先前料想袁明日被俘后必将日夜受刑,身受重伤,所以也未给他准备兵器。这时见他得参战,立即将自己的利剑递给他。不想,他却不接,而是徒手直接迎了上去。不由得大吃一惊,虽知他武功了得,但毕竟现在受了伤。
原来,袁明日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危险,但是更知道高云的武功所使兵器仅限于利剑。一旦没了利剑,势必陷入险境,而自己则可以仗着巧妙的招式任意夺刃,随手舞弄。
他使出“乾坤大扭转”中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在一掌击毙了一名流星派弟子后,夺过流星锤,甩弄起来,横扫一大片,击死击伤数敌。
高云见他并非是要徒手迎白刃,当下放了心。
铁战云立即带人将袁明日和高云主仆冲开。
袁明日重伤之下,本来就是在强打精神,现在经这么用力一击一甩,立刻觉得脏腑刺痛,四肢百骸的骨头如被折断般,痛苦不堪,黄豆大小的汗珠“呼”渗了出来。这时已经被敌人包围,当下也顾不得全身的疼痛,立即挥锤自卫。突然,铁锤被一柄利剑“当”地一抵,释无双出现在了面前,心道:“你倒聪明,知道出现早了的话,高云定会以命相逼。”
原来,释无双为了确保杀掉袁明日,在知道袁明日被俘后就暗中跟随,潜入了洛阳城:一来防止袁明日被救;二来一旦发觉群雄醒悟,要放袁明日,便立即抢先对袁明日下手。刚才在知道袁明日被救走后,正要施展轻功追击,却无意中发现真正的袁明日正在被高云主仆带着驰向城北,自知袁明日武功极高,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在高云主仆的帮衬下,自己也没有速战速决的把握,一旦群雄闻风而来,便会节外生枝,何况高云毕竟是扩廓的女儿,虽然在扩廓的眼里只有目的,但是如果能在杀掉袁明日的前提下,保得高云那便再好不过了,如果那时动手的话,便没有两全的把握。于是立即飘至城外,联络人马。高云是和袁明日共骑一马,小葵又是高云的人,为了避免误伤高云主仆,就下令只许射马。
洛阳城北郊s兵刃相撞之声响成一片,火花四溅,禽兽受惊,四下逃窜。
如果说袁明日重伤之下的疼痛还可以咬牙坚持,那么重伤之下所导致的动作缓慢和力道不足,就难以克服了。尽管如此,仗着“乾坤大扭转”的种种妙招,一时倒也不落下风。
铁锤“呼呼”,犹如飞沙走石;利剑“嗖嗖”,犹如天降暴雨。他甩锤穿来插去,游走其间,回回间不容发,稍有不慎,便有中刃之险。
袁明日早就听说释无双是“剑仙”顾念的独门弟子,继承了威震武林的“暴雨剑式”,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领教,现在见此心道:“听说顾前辈的‘暴雨剑式’威力极大,不想却收了一个不成器的弟子,‘暴雨剑式’在他的手里使成了‘细雨剑式’!”
原来,释无双的八八六十四招“暴雨剑式”虽还未全部使完,但由于他练习“乾坤大扭转”的缘故,对于武功有着独到的认知,可以从释无双的数招之中,察觉出其中的端倪。知道只要释无双稍稍变通,便可收到更加非凡的效果,结果释无双并没有那么做。
按说敌人不济,袁明日应该高兴才对,但袁明日身为武林中人,看到一门威震武林的武功,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高兴不起来。
释无双等人对他暗自钦佩:“重伤之下还能够如此应付自如,‘乾坤大扭转’果然不同凡响!”
高云主仆力斗官兵和流星派弟子,由于释无双之前有令,不得伤到她们性命,所以官兵和流星派弟子只是一味的防守。这样一来就难免出现漏洞,官兵和流星派弟子对她们手下留情,她们可不会对官兵和流星派弟子手下留情。狠刺狠削,刺死削伤好几个。
三十余招后,袁明日渐感呼吸受滞,不管如何运功调理,在强敌的招招紧逼下,始终不得缓解。如此一来,应付的行动就更慢了、力道就更小了,巧妙的招式已无法再弥补不足,立即落了下风。
释无双等人一喜:“你终于顶不住了!”
释无双和铁战云虽然是首次联手,但是都是高手,一出手便配合默契:一攻一守,攻者肆无忌惮,守者密不透风。将每个人的武功威力发挥到了最大。
铁战云自从知道当时爱子掳的是高娃,高云和袁明日情意笃深后,便料到在新乡城客店突然杀出的人是袁明日。
虽然袁明日的出手令他在扩廓哪里的罪过少了一些,但是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高云杀了也就杀了,能杀得与仇人有关的人,亦死而不悔。既然杀仇人不得,便将所有的忿恨、仇恨都记在了袁明日的头上。此时,不给袁明日任何喘息之机,挥舞着双锤毫无顾虑的向袁明日砸去。
袁明日前后左右四面受敌,无法躲避,而内力不足的情况下,不便硬生生的挥锤抵挡,只得甩锤冲铁战云面门击去。
他情知劲敌是攻守专一,这一招围魏救赵对于铁战云来说没有丝毫作用,这么做只是不甘束手待毙的垂死挣扎,心想:“高云,我们只能下辈子再厮守了!”哪知,负责防守的释无双竟没替铁战云挡住,铁锤径直击向铁战云。
铁战云大吃一惊,忙Y锤回援,但已然不及,己锤还在途中,敌锤便已击到,“碰”地一声,额骨破碎,脑浆迸裂,后仰倒地。
这时,寒光一闪,袁明日忙转身挥锤抵挡,虽然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是依旧由于速度慢、力道差,晚了一步,只觉胸膛一麻,上身便没了力气,气喘吁吁地右掌撑着地面,单腿跪倒,低头一看,见胸膛横着一条七八寸长的口子,汩汩淌出血来。
他重伤之下强行运功,此时已不觉疼痛。
原来,刚才释无双在未替铁战云挡住后,立即利剑疾递。
这时另外两名武官,乘隙分别从左后,冲敌首挥刀攻了过来。
袁明日一声长啸,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甩起了流星锤,“碰碰”两声闷响,击中了来犯之敌。
那两名武官应声倒下,就此不动。
释无双森然道:“受死吧!”
高云见袁明日遇险,不再与敌爪鏖战,发疯般冲他奔去,口中不住大喊:“明日!”声音极其揪心。
流星派弟子见掌门被杀,更加恨透了袁明日等人,心想:“掌门生前只是说不让伤高云主仆的性命,但是没有说不让伤高云主仆。”于是纷纷挥锤冲她四肢砸去。
高云不顾一切的要冲向袁明日身旁,哪里还去理自己如何?“喀喀”声响,只觉臂一沉,腿一瘸,不断中锤。
小葵大惊,叫着:“小姐!”奔向了主子。
几名官兵赶紧趁机将高云主仆拿住。
释无双挺剑刺向了袁明日。
高云心虽然受伤、虽然被拿,但是拼命的挣扎着想要奔向袁明日,这时心一凉,扑倒在地。情知袁明日已筋疲力尽,这一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袁明日两眼一瞑,坐以待毙。
然而就在释无双的剑锋离他还有尺许之时,后面忽然传来的一声叱咤,顿时一愣,就是这一愣,一个黑影已从上空翻过,寒光一闪,利剑不由得被撩开了。
他退了两步。
那个黑影正是袁贵。
他在脱身之后赶赴事先与高云等人约好的地方会合,快驰到这里时,见前面有人群打斗,知道是出事了,当下来不及勒定马匹,直接仗剑蹬镫,纵身而去。
众人斗得正酣,加之声音嘈杂,谁也没有发觉有马匹驰近。
袁贵拎剑在主子身前一立,喝道:“谁想杀我家公子,得先过了我这关!”利剑疾递,直刺敌首咽喉。
释无双一招“云行雨施”纵身而起,利剑向上挑开敌剑之后,画了个半圆,直刺敌人中盘。
他只使一招,便转守为攻。
袁贵左转一圈,利剑朝下挡住,接着飞起左足,直踢敌首腋窝。
释无双剑柄一压,然后回拉。“嚓――”剑刃摩擦,发出刺耳声音的同时,火花四溅。
袁贵那一脚如再继续踢下去,脚尖还未碰到敌人,半条腿便给切了下了。
他那一脚卯足了劲儿,脚到中途,如硬生生的给收回去,那一条腿也非闪断不可。幸亏老道干练,临敌应变能力十分丰富,一下子蜷了回去,这样一来劲道骤减,化险为夷。
释无双和袁贵“嗖嗖嗖嗖”地继续再斗。
袁明日等人凝视观战,虽然知道袁贵不是释无双的对手,但是依旧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袁明日忽然发现敌首现在对付袁贵的招式细节,与刚才对付自己的招式细节一模一样,暗骂:“‘剑仙’顾念收的弟子真是太不成器了!对付高手招式呆板也就罢了,就连对付中手招式也同样呆板!”道:“袁叔,举剑回挡。”
袁贵虽然不明其理,但是心想:“既然公子让回挡,那么就回挡吧!”于是举剑回挡,哪知,竟抢先止住了敌首一招厉害招式。
释无双一招受挫,再使一招,绕到敌后,待要攻其不备。
袁明日再次料敌先机,接着道:“后仰递剑、剑削左移……”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袁贵有了先前的经历,当下更不多想,依言而行,处处料敌先机,挫敌锐气。心想:“不知公子何以能够料敌先机?不管怎样,只要能够打败敌首,总是好的!”
在袁明日的指点下,他由弱势转平势,大有占据优势之势。
高云主仆精神一振。
释无双虽然大急,但是无能为力,心想:“三十余招后,看你还能如何!”继续循规蹈矩,一招招的使下去,只盼能挨过这三十余招。
原来,袁明日与昔日的脱列伯一样,吸取了与之打斗过的经验和教训,进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但是由于“乾坤大扭转”的缘故,要比脱列伯认知深刻。
一转眼,三十余招已过,但是由于袁贵和释无双的自身武功差距太大,未能在这三十余招内打败释无双。
释无双精神大振,立即化劣势为强势。
此时,袁明日已无法根据自己的经验和教训指点袁贵,只能靠袁贵自身随机应变。
袁贵护主心切,在知道不是敌手的情况下,使出了拼命的打法,以弥补不足;释无双胜券在握,力求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打败敌人。
如此一来:袁贵招招式式的威力都发挥了出来,一时败得不多;释无双招招式式的威力都大打折扣。
再斗十余招,袁贵渐渐更加攻少守多,彻底败下阵来,接着现象频发。
高云主仆看的眉头紧蹙,甚是揪心。
袁明日揪心的同时在想:“以袁叔的武功、机智和此时的打法,虽然很有可能终将不敌,但是绝不至于败得这么快。一定是袁叔已经受了伤!”不禁更加揪心了。
释无双不给敌爪任何喘息之机,剑如暴雨般向敌爪招呼。
袁贵步步倒退,尽管在招式上处处受挫,但是在气势上非但没有因此消减,反而越挫越勇。
释无双使一招“秋雨绵绵”利剑舞动,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猛刺敌爪。
袁贵利剑大挥,攉开了剑雨。
释无双再使一招“雨断云销”剑雨集中力量扫向了敌爪下盘。
袁贵赶紧再退,就在这时,一条剑雨突然从左侧斜着袭来,知道敌首已经变招,于是赶紧再右转躲闪,又是在这时,又有一股剑气突然从右侧平着袭来,知道敌首又已变招,这下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他半圈转来,眼前出现了一道寒光。
袁明日等人“啊”地一惊。
释无双凝剑不动,已架在了敌爪颈中,只要顺手一削,敌爪立即身首异处,傲然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袁贵气呼呼怒目而视。
袁明日呜咽道:“袁叔!”潸然泪下。
袁贵道:“公子,这次我技不如人,不能再保护你了!”豪迈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释无双得意的“哼”了一声。
这时,前面道儿上传来了“嗒嗒嗒”地马蹄声,声音十分稀落,只有一匹马。
袁明日等人心想:“秦护院去引群雄了,不可能到这来。就算到这来,也不可能骑马。三更半夜,城门已经关闭,来者定然是敌非友。”
释无双等人心想:“不管你是何方神圣,都休想从我手里把人救走,结果还是自投罗网,免得我去抓。”
令双方没想到的是,马驰跟前,下来的竟是一个娇滴滴的缟衣少女,无不十分惊讶,有人欢喜有人愁。
来者正是高娃。
高娃叫道:“额格其!”奔向了姐姐。
高云叫道“高娃!”
高娃奔到了姐姐身前,推开了拿住姐姐的两名官兵。
高云此时没了心气儿,失去支撑后再也无法站立,蹙眉“啊”地一声,坐倒在地。
袁明日和小葵同时大呼“高云!”、“小姐!”语气极其关心,却无奈自己也不是身受重伤,便是给人拿着。
高娃朦胧中见姐姐脸色煞白,无法站立,顿时大惊,道:“额格其!”
释无双道:“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高娃嗔道:“你说呢?你这个大骗子!天下哪有自己伤害自己心爱的人的?”
当日她在听释无双说不喜欢后,便回到闺阃大哭了一场,静下心来后自语:“钟玉柏这是一厢情愿,我去找额格其,让她亲口告诉钟玉柏,让钟玉柏死了这条心!”于是离府出走,去寻高云等人的下落。原以为袁明日是武林盟主,虽然天下之大,居无定所,但是武林中人应该皆知,想要找到不是什么难事,哪知一寻之下才知道,袁明日竟然已经成了公敌,躲了起来。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心想:“世人都找不到,自己一个弱女子又上哪里去找?”无奈之下只得灰溜溜的打道回府,然而刚一回到大都城,却无意间听说七月十五在洛阳召开英雄大会,届时袁明日或许会到。此时已是七月十三,而大都距洛阳足有五六百里。虽然情知已然不及,但是心想:“这是唯一的机会,决不能够放弃。”驰至中途,又听说袁明日已被群雄擒获,囚于兴盛镖局洛阳分镖局。顿时大急:“虽未听说额格其如何,但就算未被擒住,也会去救图公子!”更加抓紧赶路,心想:“如额格其被擒,便救额格其,如额格其要救图公子,便帮额格其救图公子。”快驰到这里时,遥见前面有人群殴,知道定与高云有关,待要拔剑相助,驰到近处发现敌方是释无双。
释无双是既感动又懊悔:感动是高娃竟会为了自己的一句胡诌,不避艰险而来证实,可见有多么爱自己;懊悔的是自己怎么胡诌不好,偏偏那么胡诌,以至于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他无言以对,扭到了一边。
高云向妹妹道:“我不许他杀袁公子!”
高娃立即起身冲释无双喝道:“我不许你杀他――”说着,手指袁明日。
释无双心道:“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道:“二小姐,我与他无冤无仇,我也不愿杀他,只是奉了太傅之命。”
高娃嗔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许你杀!你要是非要杀的话,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释无双嗔道:“对于太傅来说,只有目的,没有情义。就算我杀了你,太傅也不会怪我!”
高娃昂然道:“我爹是不会怪你,那就要看你是否下得了这个手了!”
释无双急道:“你……”
他那是在吓唬高娃,要他杀高娃,他就是杀了自己,也绝不会杀高娃。
高娃料想释无双不会杀自己,要是释无双真要杀自己,自己也不想活了。
双方相持一会。
释无双忽然冲袁明日喝道:“图复兴,你居然让女人做挡箭牌,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自己了断!”
他在万般无奈之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盼望能将袁明日激的自杀。
袁明日挣扎着便要运功自杀。
袁贵大喊:“公子!”便要上前阻止,却无奈自己被制。
高云柔声道:“明日!”泪盈盈的摇摇头。
袁明日一瞥眼见她惊恐伤心的样子,忽想:“我怎可如此自私?只管自己逞一时英雄,不管她的感受。真正的男人是要设身处地,而非自私自利!”当下冲释无双嗤之以鼻,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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