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不可貌相(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不想再提姬稷之事,尹寒转而问道:“不知军将是哪里人氏?”
李辰洪回得爽快:“洒家是延州人。世代都是吃兵粮的,不比你们读书人光彩。”
尹寒奇道:“既然军将出身延州,不在当地投军,怎么到秦凤来的?”
李辰洪沉默下去,神色在跳动的火光中变幻不定,最后猛然仰脖灌下一口酒,将酒气化作憾然一叹:“若不是犯了事,洒家现在应该在绥德城啊……”
绥德……
尹寒还记得陕北有句俗话叫做‘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板瓦窑的炭’。可在此时,瓦窑堡此时尚未修筑,米脂在西夏人手中,青涧城被宋人控制。而绥德,一直都是党项人的控制区,直到三年前西军名将种谔用计逼降了当地的守将嵬名山,方才占据了绥德。
位于无定河边,横山深处的绥德城,是控制无定河流域以及附近百里横山蕃部的核心所在。种鄂夺占绥德就如将一枚钉子钉进了横山,让宋军的控制区向着西夏的腹地拓展了一大步。
“若不是犯了事,洒家何必避到清水县来?若有五郎照拂,过两年也该升做殿侍,等再立些功劳,升做三班何在话下?……洒家的老子曾在种老太尉帐下行走,守过青涧寨,筑过细腰城,倒是洒家生得晚,没能得见老太尉的威仪。”李辰洪说起他父亲曾经跟随过的种老太尉,在面上闪过的憧憬和仰慕的神色,在他身上实是难得一见。
“军将说的种老太尉可是种公世衡?”
“这天底下哪还有第二个种太尉!如今打下绥德的五郎也当不起太尉二字。”
尹寒至此方是恍然:‘原来是~延种家的人,难怪气魄如此。’
李辰洪说的老种太尉,就是十几年前去世的关西名将种世衡。也是如今~延将门种家的前任家主。种世衡是真宗朝著名隐士种放的侄子――既然是著名,那所谓的隐居其实也便不过是做做样子,终南捷径这句成语不仅是尹寒,此时的人们也都耳熟能详,在终南山做隐士只可能是为了做官――不过当其时,世称隐君的种放深得真宗皇帝的宠信,名位颇高。
等种放去世之后,由于其无子,便由种世衡这个侄儿受了恩荫,入了军中。种世衡在关西为将数十载,战功卓著,范仲淹向朝中推荐陕西将官时,将种世衡列在第二位,而第一位便是狄青。欧阳修也曾上书说,‘臣伏见兵兴以来,所得边将,惟狄青、种世衡二人’,都是把种世衡和狄青狄武襄视作同一等级的将领。
只是种世衡的官运远不如最后当上了枢密使的狄青。他名声虽响,可名位却不甚高。虽是关西人称种老太尉,但终其身也不过一个正七品的东染院使,离横班这等高阶将领还有七八级,离真正的太尉之衔更是十万八千里。称横班是太尉,那是世间的习俗,就像将民间将经略使称为经略相公。杨文广能称太尉,因为他曾为秦凤路兵马副都总管,而种世衡无论从品级还是差遣上都是远远不够资格。
尹寒前身是士人,对名位高低而带来的不同称呼有着天然的敏锐,在他的记忆里,从没有以太尉之名来称呼种世衡,一声世衡公已经是很恭敬了。但现在是跟崇拜种世衡到五体投地的李辰洪说话,称呼一声‘太尉’也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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