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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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什么仇,你又跟谁有仇了?”唐龙生来一副大嗓门。

“当然是那个严紫菱!亏她还是个大小姐,竟然跟一群歌妓登台献舞,不知羞耻!一桌子人还夸她舞姿出众,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真是气死我了!”唐语蓉越说越气,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来回走动。

“她跳她的舞,你非得跟她较什么劲?”唐龙说道。

“哼!这还不得怪你,说什么花了大价钱要让我在新县令面前好好露个脸。结果呢,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又白白站了两个时辰,连人影都没见着就被挤得到处跑。我都快被人笑死了,她还偏偏在柳县令面前献舞,你说她得没得罪我?”唐语蓉咽不下这口气,说起来话胡搅蛮缠。

唐龙早已习惯她这刁蛮性子,不愿与她多做纠缠,忽然话题一转,“我看你还挺在意这柳进元的,难不成是看上人家了?”唐语蓉走到他面前,急匆匆地说,“怎么可能?我生下来就是唐家大小姐,从来都是别人来追求我,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别人?”只见她眉飞色舞,手上还不停地比划着,看上去竟有几分激动。唐龙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神秘地说道,“好啦,好啦!明早爹爹交给你一样差事,保证让你在柳进元心里胜过严紫菱那丫头。”

唐语蓉转过身去,满不在乎地说道,“看我明天心情如何吧。”心中却异常期待明日与柳进元见面的场景,即使躺在床上,也忍不住去想那些画面。只是时不时的,那个穿着讲究却分明穷酸的傻小子又会从脑海中跑出来,用各种滑稽的动作和表情让她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每当她意识到这一点,便赶紧收起笑容,心里想这个穷酸小子也敢跑出来打扰我睡觉,真讨人厌。

衙门后边不远处,一条小路直通别院,名曰“明镜府”。古朴的中式建筑,难称气派却清幽典雅,别出心裁。府内丫鬟众多,厨师、厨工亦不在少数,因为入口处设在衙门后边,坊间只是大约知道却少有人见过。

柳进元一夜未眠,说不清是昨夜太过兴奋,还是这别院住着不习惯。天空才一泛白,他便推开门,一抬头见一丫鬟在门口侍寝。他吩咐丫鬟下去歇息,以后不用再来侍寝。这自称凤娘的丫鬟生得不算标致,礼数规矩却毫不含糊,赶紧跪下,惊恐地问道,“奴婢有何不周之处惊扰了主子?请大人责罚!”

柳进元淡然一笑,弯下身子将她扶起,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应对,便岔开话题,吩咐她去沏壶茶来。凤娘走后,见不远处有座凉亭,便走了过去。上手一摸,石凳有些冰凉,还带着湿气。往上一坐,冰凉冰凉的感觉瞬间勾起许多场景。

“大人,您怎么坐在石凳上,当心着凉了!”凤娘将茶具放在桌子上,一把将他扶起,给他倒杯茶暖暖身子。又从别处拿了个垫子过来,放在石凳上,方才叫他坐下。

“谢过凤娘!”

“奴婢侍候主子,本来就是应该的,大人您谢我是为何意?”凤娘脸上又有几分紧张,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柳进元。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不习惯被人侍候,并非是你有何不周之处。”柳进元连忙解释,又关切地问道,“你做丫鬟多久了,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凤娘自小就被父母从阳江卖到新州,仔细算下来,做丫鬟应该也有十多年。至于家人,早已杳无音讯,也不想再去寻。”凤娘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一句,已经低的让人听不见。四周出奇的安静,远处间或传来几声鸡鸣。她又突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县丞大人吩咐我,若是大人您醒了,要我告诉您,城中不少乡绅富贾今日会来拜见。辰时三刻聚到公堂之上,向您介绍介绍县里的情况,方便您日后治理管辖。”

柳进元望了望天空,自语道,“现在什么时辰?”凤娘为他将茶杯斟满,说道,“刚好正卯!您回房休息片刻,辰初时分,凤娘再侍候您洗漱更衣。”柳进元面色平静,盯着她说道,“我就在这坐会儿,时辰一到就去县衙。你也歇着去吧,不用在这侍候。”凤娘见他似有心事,小心地问道,“大人,您为何不多睡会儿?”

柳进元没有接话,仔细想想,似乎从九岁那年起,他就没有一日能睡到天明,久而久之便养成习惯。凤娘见他沉思,不敢多问,只恳求道,“既然大人暂不习惯,凤娘也不敢强迫大人。凤娘就守在大人门前,待大人洗漱更衣之后,为大人指路跟随便可。若是县丞大人见您独自前往,定会责罚于我,还请大人应允?”柳进元点了点头,便让她退下。

此刻,县衙门外早已排起长龙,下人们三两成群,抬着一箱箱贺礼相互推搡。乡绅富贾们则在一旁嘘寒问暖,谈笑风生,唯独不见严绵庆和唐龙二人。

这严绵庆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倒是真不见动静。唐龙昨晚颜面尽失,自然是备了厚礼。只是这送礼之人还赖在床上,连唐夫人都出动了才肯起床梳妆打扮。其实这唐语蓉早就睡醒,只是昨晚失了颜面,今早才故作姿态。表面上拖拖拉拉,心里可是算着时间,尚不至于太过失礼。差不多时候,便半推半就地坐着轿子出发。

唐府离县衙并不远,大约一刻钟轿程。她从轿子里一出来,四周便低声议论起来,指指点点,笑声不断。她当然知道是在议论自己,索性高昂着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径直走向衙门。<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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