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黄初二年(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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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和谢氏甄宓三人午宴之时喝了点酒。

“喝酒怎么了?”看了灌均的神情,想到自己这两年来的委屈,曹植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把抓过灌均的衣领,一阵摇晃,“是不是连喝酒都是错啊?去告诉你的陛下,我,曹子建喝酒!犯了死罪!”

“子建,你快放手。”谢氏在一旁急得都快哭了,又不住地向灌均道歉,“使者,君侯他,他一时无礼,你千万不要见怪。”

过了好一会儿,曹植才渐渐松手。灌均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胸口,不住地咳。又白眼瞧着曹植。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你是要去向陛下告子建的状吗?再等几日,也顺便带上我新写的诗作吧!”看着灌均的神情,甄宓决定了,她要去洛阳,不为自己。

她瞧那灌均的神情,觉得他定是要夸大事实,诬赖子建夫妻二人的。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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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嘉福殿

曹丕坐于案前,看着下面几位亲信。

司马懿颔首,“臣敢问陛下,陛下要立贵嫔为皇后,有什么理由是能够拿到朝堂上说的?”

曹丕一愣,想了半日才讷讷问道:“为防前朝之祸。特意不立世家大族之女,防止外戚干政?”

“说不通。”司马懿摇头:“且不说大家皆明白这不是陛下这一代立后所能更变的事情;即便是不立世家女子,也大可从民间遴选未嫁之女,又何须定要以妾为妻;再者九品官人法初定,如今正是盛行......”

“好了,好了。”司马懿还未说完,便被曹丕打断,又扫视下面,“那你们替朕想个理由出来!”

吴质曹真等人面面相觑,最后又是司马懿耿直地开口,“禀陛下,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就没有理由吧。”曹丕挥手,反正他已然决定了。

“陛下不如再多加考虑。除了世家大族女,邺城那位诞育长子,亦有不少朝臣属意。先代曾有汉宣帝故剑情深,不忘贫贱之妻,陛下若能效仿此举,必能得千古传颂。”吴质从曹丕的名声角度考虑。

“甄氏,从来不是朕的故剑。”曹丕摇头,“你知道的,建安六年的时候,把头发交给我的那个女人,才是故剑。”

“可是别人不知道。”吴质是真心觉得若是当年那位“任氏”不离开邺城,现在才不会有这么多事呢。可是,陛下他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那位无理取闹,反而还认为是自己事事亏待她。世上的事,也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别人不知道,我知道就行了。”曹丕干脆也不“朕”来“朕”去了!

“汉光武帝开国之初,心中属意阴丽华为后。可权衡再三,仍是立了有子的郭圣通。直到十七年后,才立了阴后。”吴质又讲了个故事。

“这事我自也知道。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何那光武帝在他自己能够独当一面的情况下,让他中意的阴丽华对人磕了十七年的头?”曹丕反问。

吴质一愣,心中竟也开始怀疑起先代帝后爱情传奇的真假来。所以,光武帝为什么要让他中意的阴丽华对人磕十七年头呢?吴质决定回去好好查查先代史书。

“陛下若是果真确定要立贵嫔为后,自得做好一切准备。群臣的非议先不必说,单单太后那里,恐怕就会有不少说法。”司马懿见吴质劝曹丕不动,干脆站到了曹丕那一边向他建议,“就像汉宣帝寻求故剑一般,陛下恐怕也要适时做一些事来告知群臣您立后的决心已定,不可更改。”

“嗯。”曹丕点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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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洛阳皇宫的门,几位亲近大臣一面在等家仆赶马车前来,一面闲聊。

“总听人说有因无子废后的,倒未听说过没有儿子的嫔妃也能立后的。”曹真摇头叹道。

“那是你见识少,前朝的明德马皇后不就是?”吴质举例,“不过明德马后是那时太后属意的皇后人选。‘后/庭之事,皆受命皇太后’,太后于封后废后上自有些权利,咱们的太后,心中属意的该是邺城那位吧?”

“太后管什么用?若是陛下非要立宫里那位,太后又能说什么?把陛下的心思抓住了,什么都好说。”司马懿摇头,又轻声道,“内子她同宫中那位交情深,说是那位表面看着像性子怯弱,事事以陛下为先的,实际上根本让人琢磨不透的。”

司马懿在曹丕身边的时候也算长的。他知道,什么“江南有二乔,河北甄氏俏”的,在陛下心中,根本比不上宫中那位。

他记得建安十三年。在铜鞮县,当时还是丞相家二公子的陛下得知那位失踪,就跟疯了一般,根本就顾不得自己尚无职无权,也不顾卞夫人劝阻,只凭着“丞相家二公子”的身份便用官府势力让人一夜之间让人将铜鞮县翻了个底朝天。

他记得建安十八年,颇有野心的二公子,已然胆大到私下在许都设下探子了。探子无意发现了伏皇后有意刺杀丞相。二公子原本是想瞒着,等丞相“自己发现”的。可吴质又从邺城送来书信,说是那位好像被伏皇后的人带去了许县。二公子竟立时拔腿就想去向丞相那里请罪,告知自己私下在许都设探,得知伏皇后有意刺杀,请丞相先下手为强。后来陈群告知丞相其实早已知晓,只等二公子前去,却又另说。他的心意总在那儿。

司马懿印象最深的。是建安二十二年......

建安二十二年

司马懿同世子曹丕受魏王召见。

“你知道鲍勋是谁吗?他的父亲救过我的性命!”魏王曹操抬脚就往世子肩上狠狠一踢,“为了一个女人的家事,你三番四次写信要他枉法。他不允,你竟着人陷害他?”

曹丕受了一脚,却还是跪着一动不动,“儿臣知错,请父王责罚。”

“责罚?你是我魏国的世子,为了这等事责罚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曹操冷哼一声,眼神一凝,“只是,她既能让你做出枉法之事,是万不能再留了。你自己动手还是孤派人动手?”

曹丕大骇,膝行向前抱着曹操的腿,哀求道:“父王,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跟那个弟弟只见过一面,并无什么感情。是,是儿臣,是儿臣担心鲍勋将此事告知父王,有损自己的前途,是儿臣自己做错了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当为父这般好骗?”曹操大怒,张口就要唤人。

“父亲,父亲!”曹丕拽着曹操的长衣,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也只能病急乱投医随口胡诌道,“丁夫人生前很喜欢她的,说她跟自己很像。丁夫人临终之际和她说过,[你跟子桓年少便认识,可要好好的,万不要与我同司空一样......]。”

听了曹丕此言,曹操果真一时楞了。

见父亲似有所动,曹丕又及时道:“父亲,儿臣发誓。自今之后,断不会再为私情做出违背法纪之事。若违此誓,短折而死。”

“你,自己看着办吧!”曹操皱眉,抬脚甩袖进了内室。

司马懿记得,那时候,世子跪在地上,完全没有力气起来。他去扶起世子的时候。发现世子仍心有余悸地重重呼吸,手臂颤颤发抖,手心与额头皆沁着冷汗,忽又对他委屈地笑了笑,“仲达,我怕是,又要有一阵子不能见她了。”

司马懿陪曹丕去医署查看肩上的伤势。

“魏王还是往轻里踢的呢,没什么大碍。”卫汛查看了一番,又替曹丕穿上了衣裳。

“原本还想让你帮我劝她不要再吃那种伤身子的药,我自己装作不知道呢。现在看来,坏人还是得由我自己来做。”曹丕看了看卫汛,苦笑一声。伏典的死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有些事情,他前些日子才知道真相。

他心疼,真的只有心疼。他知道她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若不是因为自己,她又怎么会失手杀了伏典?

“怎么了?”卫汛不解。

“为了鲍勋的事,父王今天发了好大的火。我怕是有好一阵子无法见她,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做个坏人,和她吵上一架,让她直面杀死伏典那个现实,不要再依靠药物了。”

有没有孩子一点都不重要,他也不在乎她瞒着他,他只要她身体好好的,什么都不要多想。

(很多很多年后啊,当司马懿快要去首阳山的时候。又恍然想起首阳陵的男主人弥留之际,在同他交代完了国家大事后,又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交代:“吾妻女王,太子若不孝,卿与我看顾之。”这些皆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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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初二年六月,嘉福殿

“陛下,监国谒者告临淄侯私祭武帝一事并邺城甄氏夫人书信上奏。”

黄初二年六月,甄氏夫人卒于邺城。同月,临淄侯获罪贬爵安乡侯。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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