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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鲤城,古巷,青砖绿瓦,曲径通幽。

郑家宅院,依旧是旧时的模样,深门大宅,古老陈旧,阳光透不过树藤,处处阴凉漫延,昏暗暗的,像旧式胶卷下的民国影像,恍惚隔了远远的年代,回到了电影之中。

豌豆推着行李箱,在佣人大妈的带领下,进了郑家宅院,楼台昏暗,飞檐遮阴,目光上下打量,眉头深深皱起,习惯性的抿起了嘴唇。

院子里,一个中年妇人正在浇花,披散着乱糟糟的卷发,穿着睡衣与拖鞋,邋邋遢遢的,整个人凹陷出来,与这处深宅大院格格不入。

“太太,杨小姐来了。”

佣人大妈提了个醒,中年妇人回过神来,手中的洒水壶已经快空了,花盆里浇满了水,溢了出来,混着脏泥,飞溅到她的拖鞋上,满目苍夷。

“你是杨芝?”

中年妇人脸很白,神情很憔悴,乱糟糟的卷发里藏着几根扎眼的白发,眼睛凹陷,明显的睡眠不好,透着疲惫,以及忧虑成疾的面色。

“宁阿姨,您好,”豌豆点头,面上平静,心里不无感慨,遥想六年前,因着同班同学郑子谦的关系,她是知道宁洁的。当年淮高周年校庆,作为特邀嘉宾的她上台讲话,身影映入眼帘,还是那么个窈窕年轻的女人,笑缅如花,美丽动人,如今,竟变得这么苍老。

“收到您的信,我就赶来了。”

“好,好,好,”宁洁愣愣的,连说了三个好字,反应过来,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子谦在房间里,我带你去看看他。”

“阿姨,不急的。”

豌豆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目光四下里环绕,眉头都快皱破了,“我不确定自己帮的了您,您是想怎么做呢?希望我除去它吗?”

“不,”宁洁连连摇头,“我太公公生前吩咐过,不准动它,谁也动不了它。”

“他倒是心里清楚,”豌豆苦笑一声,“自家造的孽,本该自家偿还,况且冤气太大,我也不见得除的掉它。”

“已经偿还了啊,子孙三代,家破人亡,还不够吗,”宁洁喃喃道,“老郑生前信命,信佛,信因果报应,所以出事之后,他二话不说,坦然接受了,他说早晚会有这一天的,郑家祖上无德,是报应,可我没办法接受,作孽的又不是我们,凭什么报应到我们身上。”

“杨芝,阿姨求你,救救子谦,如果它还想报复,就报应到我身上,只要子谦能活着就好,他是郑家最后一根独苗啊。”

宁洁说着,掩面痛哭,很明显,精神有些崩溃。豌豆沉默了下,继而开口,“阿姨,我会帮他的,你们对我有恩,我不会忘的。”

――――

阁楼,窗户紧闭,密不透风,空气有些沉闷,到处阴暗暗的,透着阴凉。

郑子谦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毯子,低着头,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但身形枯槁,死气沉沉,像是生活在阴冷坟墓之中似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看到石爷爷蒙着白布,翕动着嘴巴,躺在腐朽的棺材里,弥漫着已经死去多年的气息。

豌豆身子顿了顿,在他身后停下脚步,“郑子谦,我是杨芝。”

没有动静,屋内异常安静,过了很久,她才看到他抬了下头,缓慢的转了下轮椅,转过身来,面容阴惨,“是你啊,我还以为,我妈又请了个先生过来。”

记忆里,那个阳光明朗的少年,声音清亮,笑容率真,仪表堂堂又温文尔雅,是学校所有女生见到之后都会脸红心跳的优等生。

可如今,他脸上毫无血色,阴惨苍白,曾经黑亮的眼睛蒙了一层死灰,黯淡无光,萎缩枯槁,如阴暗之中的吸血鬼,又如一朵开败了的花草,等待迟暮的审判。

“杨芝,我以为你一辈子都要待在精神病院了,”声音嘶哑,缓慢,郑子谦笑了下,“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你活着就好。”

“没有你们郑家,我活不了。”

豌豆看着他,挤出笑,“我一直以为,端影死了,我还能好端端的活在精神病院里,是我运气好,直到前几天接到宁阿姨的信,才知道原来当年是郑叔叔帮了我,不惜与端家作对,保了我的命,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郑子谦,我知道,是你求着郑叔叔帮了我,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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