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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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那人,坐在飞机头等舱靠窗的位置,夜晚时分,仍旧带着墨镜,看向窗外,不知望了那边,暗色的镜片下,是一张极苍白的脸。

时间已晚,机舱内要熄灯,空姐步履款款,走了一圈,见他,微微倾身,小声询问。

“bonjour,nsieur,puis-jevousaider”

那人却似未闻。

空姐犹豫了会儿,换了中文:“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他转了转头,隔了墨镜,辨不清神色,声音好听,却淡淡透了凉薄。

“不用,请熄灯。”

“好的,祝您有一个愉快的航程。”

标准的微笑,一个欠身,镜片上倒映出面容,精致动人,他却看得模糊,微皱了眉,在她转身之际,出声。

“麻烦,给我一杯温水。”

“好的。”

轻微的脚步声,渐远。

他低头,摘下墨镜,是一双黑玉深幽的眼眸,轻轻眯起,过了几秒,方适应舱内昏黄的光线,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盒药,手颤抖着,白色的颗粒倒入掌心,层层叠叠,在眼里成了模糊一片。

“请问...”他抬头看着端来水的空姐,将手心曲伸递至她眼前,轻微的晃动,底声道,“不好意思,我看不清...有多少粒。”

“一共六粒,先生。”

居高临下望来的,不知是怎样同情的目光。

他不再抬眸,只轻声一句谢谢,吃完药,重新戴上墨镜。

如纸一般苍白的脸,透出未褪的病色,静静靠上椅背。

大量镇静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他的视力下降很快,画画时,常常含混了颜色...呵,他曾对色彩敏感到最细微处的差异。

轻轻闭上眼睛,手放进口袋,触到一块冰凉,指尖轻抚过它边缘的弧度,轻轻收紧,握在掌心。

那是一块玉,色泽莹润,无裂纹无缺憾...世无双。

‘我们小迟,是和氏璧。’

脑海里明晰了画面,是女生带笑的脸,口吻坚定。

他忽然就笑了。

唇角扯开来,弧度讽刺。

这世上...哪有如他这般,残缺不堪的和氏璧?

他曾待在冰冷雪白的病房里,日一复一日,画着他记忆里的姑娘,一张张画纸,散落四方。

有人在他身前蹲下,挡住了天光,缓缓靠近,极近的距离,让他看清她的面容,是发红的眼眶,带着无声的微笑。

她说:‘许迟,我们真像呢,你不肯死心,我也不肯...’

她说:‘那么想的话,我给你机会去见她好不好?’

画笔滚落指间,他看着她,静默无言。

那姑娘,落着泪,却倔强撑了笑意,与他打赌。

‘我们赌一把好不好?你忘了你做过的事,不带负担,满心欢喜,去找她,如果她肯原谅你,肯接受你...这样不知何时会伤人伤己的你,我就放手...’她说,‘否则,你就回来,尝试,接受我,如何?’

伤人伤己的他,到头来,借口一场病痛,忘却了因果,忘却了所为,厚着脸皮,重新出现在她身边......若是不被接受,他又如何?

黑暗中,脑海里的人,似乎连呼吸都近可触碰,微微颤抖的手,伸出...再睁开眼,不过满目空花...一片虚幻。

第一批出发去支教的人不多,加上陌姜总共也只有四个,两个大三年级的男生,一个大四的,先前是宣传部的副部长,因为体态憨厚,做事认真负责,在宣传部颇得人心,外号潘哥,与陌姜也是说得上话的朋友。

另外两个大三的男生,一路同行,倒也渐渐熟悉,他们两个是室友,戴眼镜的叫赵文,人斯文腼腆,爱看书好国学,三言两语便可引经据典,倒是博学多识,只是姑娘般白净,也容易脸红。

另一个,叫魏传星,是a市本地人,陌姜跟他聊得来,天南地北的胡侃一路,两人倒结了朋友。

赵文问:“学姐,你一个女生怎么想着这大冬天去北方一个小地方支教?”

陌姜叹口气,右手折叠,横放在胸前,一本正经:“都是压在我心口的红领巾作祟啊!”

魏传星很合适宜的给她配了背景音乐。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潘哥一脸无奈,端了泡面挡住大脸,对赵文说:“我们离他们两傻蛋远点,免得别人误会咱是一起的。”

赵文笑一笑,低头看手机。

魏传星说:“对了,我们去那地方是山区吧,那里边是不是没信号啊?”

赵文郁闷的看他一眼:“你去支教还想着开个4g啊?”

魏传星急了:“谁想着玩了?我走之前跟我妈说,最少一个星期给她去个电话,到时候打不通,我怕她报警。”

潘哥说:“得了啊,别黑人小地方成不成?我大一的时候去过,那里虽然穷,也有好几家装了电话,村里人都特好,随时欢迎你去用电话,现在过了好几年了,应该情况更好些了。”

魏传星这才放下心。

“我天...我们学校美院是要上天了。”低头刷着简讯的赵文忽然感慨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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