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进闺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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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吃惊了,那么他今晚住哪儿?莫非和她在一个屋里?或者,她到邻居家住?不过他没有问出来,现在还不好问。

“你抽烟吧,床头柜抽屉里有,自己拿。”

说完她进了那道厨房门。

霍小宝走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是几包“健牌”。

他踱到后墙那道窗边,木板向外斜撑着,他好奇地瞥了一眼。心里恍然大悟,先前在屋外时的预感证实了,原来这里果然紧挨枫河,窗外是石堤,眼光一扫,石堤外边就是暗沉沉的河面,漆黑里,什么也看不见,全隐在混沌一团的冥冥之中。他们来时的那座枫桥当然也没有一毫踪影,那是古代书生的枫桥,也是大半个世纪前书生的枫桥。

蓦然间,林姨讲的书生与浣纱女子的故事浮上心头,他浑身一激凌,赶紧甩甩头,把一丝不着边际的想法立刻驱开。

他回到屋中,抽着烟,靠在沙发上,感到身上软得厉害。脸和嘴皮又痛起来。他不由起身走到镜子跟前,凑得很近,仔细观看。真是惨不忍睹,左脸微肿,而嘴却肿得厉害,简直像妖怪,要不是他的额头和眼睛漂亮,那就丑不堪言了。

姑娘的声音很大地从厨房里传出来:

“喂,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霍小宝停了停,走到厨房门边问:

“你在问我吗?”

“还能有谁?”

“我叫霍小宝。”

“好俗的名字,霍小宝,你自己进来烧开水吧。”

他走了进去,厨房不宽,简单,但收拾得井井有条。从一扇关着的窄门里传出哗哗的流水声,那显然就是卫生间了。

“在家里干没有干过活?会不会开天然气灶?”姑娘在里边指挥。

“大概会吧。”他回答,“拿什么烧?”

“水壶,看见没有?”

他提起水壶,接好水,放在灶上,打燃火,正要出去,姑娘换了个话题:

“没打过架?”

“头一次。”他说的是实话。

“头一次就上刀子,有种。”

“别提了,我现在手还在发抖。”

姑娘继续说:

“告诉你,我喜欢你这种敢说敢做敢当的男人!”

“多谢你夸奖……”他实在说不出口,终于笑起来,“你哟……”

门里又是一串清脆的笑声。

见姑娘不说话了,霍小宝便回到屋里,再次打量这屋,还是无法判断女主人的身份。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悠悠地抽着烟,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飘到了原先自己的初恋姑娘身上,那是一个很美很可爱的姑娘,可惜被父母棒打鸳鸯,生生折散了。

一堆愁云再次塞满他的胸膛。

一个月前,那个可怕的电话到底出现了;

“小宝,我结婚了,祝我,幸福……”

他俩高中同学,他师专毕业后,共同的音乐爱好又把他们连在一起,他吹萨克斯,她弹电子琴,两人常在她服务的宾馆歌舞厅里获得客人们的喝彩和掌声。

他们相爱了半年,但怎么也不能融化父母大人冰冷的心。父母的态度是明确而又坚定的,他们的儿媳妇只能是一个学有专长的大学毕业生,至于什么高中毕业的宾馆服务员,简直提都别在两老面前提。

他迟迟不敢与父母抗争,而她又是一个性情高傲的女孩,既无法忍受他父母的傲慢,又对他的懦弱恨铁不成钢,拖到最后,她终于愤然而又伤心地离他而去。

“……别想我,小宝,没有缘份的爱情,就让它顺水东流吧……”

他感到眼睛发热,鼻腔酸酸的。

门“吱”地一响,姑娘出来了,一手提了暖瓶:

“水开了。”她说,“你没听见?”

“我来泡茶。”他悚然一惊,从艰涩的回忆之洞钻出:赶紧站起来接过水瓶。

“哟,”她很关心地看着他的眼睛,“想妈妈了?”

“嘴皮痛。”他掩饰地皱皱眉。

她轻叹一声,瞥了他一眼,眼光好温柔。

泡了茶,霍小宝把水瓶放回厨房,回来时,姑娘坐在沙发上,拿毛巾揩脚。她穿一件花的真丝睡衣,脸蛋白里透红,如同朝霞映红了白雪;皮肤闪着水嫩嫩的光泽,头发湿漉漉的,漆黑发亮,在后脑顶上挽了个大大的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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