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推倒(2 / 2)
她像是有所明白似的,笑着安慰他:
“别害怕,这里安全得很,没人来打扰我们……”
他一头埋进她的胸窝,竞大声抽泣起来。
“听话,别哭了,像你打架那样。拿出点男人的威猛来……”
她捧起他的脸,柔情相望,渐渐,她的眼睛开始泛潮,黝黑的瞳仁变得水晶晶的,一种热烈的神采从两汪深湖底处迅速地翻卷上来。她让他的头靠着枕头,然后轻舔他那发红发紫发烫的伤脸和嘴皮,喃喃地说:
“你为我吃了苦,我报答你……”
他感到脸上更加灼痛,他知道,那是血液加速循环的结果。
哦,枫桥,枫桥……
霍小宝先还有点战战兢兢,但仅仅就这么一会儿,便把姑娘拥在了怀里……
霍小宝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室内的光线还不是很强,这是从明亮的窗户上看出来的。他立刻就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脑子也一下子完全清醒,看看身边,姑娘已经起床。
一丝乐音在他的血管里歌唱,他是吹萨克斯管的,有很高的音乐素养,他觉得那灌注身心的曲子都带着古韵,古韵悠悠中,枫桥在薄雾般的轻潮中隐隐浮现,诗一样的典雅,梦一般的瑰丽,而一个身材柔柔的女子在天地澄明间广舒长袖,轻啭莺喉,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又是那么的清晰如画。
她有一副水润润的大眼,她的红唇如丹,双眉似黛,她的长袖渐渐就演变成包容天地的白色轻纱,轻纱团团缠缠,把他跳动的红心紧紧包裹,一声幸福的长叹挤出他的胸腔,他愿就这么窒息在一团玫瑰色的死亡中。
“咳”的一声响,他清醒过来,是有人吐了一泡痰。他半撑身体,听见了屋外说话的声音,是姑娘和一个男人在叽咕。门关着,面向天井一方的窗户开了半扇,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隐隐约约,勉强听得清楚。
“不让我进去?”一个公鸭般的沙哑嗓音。
“你讲去没意思。”姑娘说。
“有客?”声音有些不悦。
“怎么样?”
“怎么样,这问题该你来回答……”
“小声点。”
“喝,怕羞?”
“人家是正经人。”
“哈哈哈。……”笑声有点流里流气,“老子听到这句话就好笑。”
“你小声点!”姑娘急了。
“你正经了?”男人的腔调更有点轻侮,“今天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没从西边露头。”
“好了好了,你走吧,”姑娘像是在急于摆脱纠缠,“我今天有事。”
“走?打了你手机,你不给我接,让老子亲自来,来了就这样走?”
“你来得不是时候嘛。”
“这几天去哪儿了?”
“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你,管得着我的货。昨天你本该做什么啊?”
“弄脏了。”姑娘的声音突然低下来,“给你说声对不起嘛。”
“那我怎么卖?”男人提高了嗓门。
“你这个样子,”姑娘的口气软弱无力,“赔你就是。”
“赔当然就无话可说了,”那个公鸭嗓子大咧咧的,“价格你肯定是记得的,六百二,正宗的意大利牛仔。”
“现在就给你……”
“算了,”公鸭嗓子的声音一下变得淫狎,“我两个还是好说好商量。嘻嘻!”
外面的声音没有了,但是既没有开门声,也没脚步声,霍小宝想下床看个究竟,想想又觉不妥,这是在别人家,应该自觉。于是他只好静待,耳朵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好一阵,姑娘的声音响起来:
“好了行了嘛,走吧,走吧。”
那男人瓮声瓮气地说了些什么,没听清楚,接着,响起了脚步声,是两个人的。他们出门去了。
那男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会粗蛮,一会狠鄙?姑娘也令人不解,一会傲慢,一会又恳求?但他俩肯定很熟,又在吵,又在谈,谈什么,好像她欠他什么,要她赔六百二十元钱。
哦,是她那套牛仔服,正宗的意大利牛仔,她在说弄脏了,不就是火车上被那只灯影牛肉空罐头盒弄脏的?这是她借那个人的?他俩究竟是什么关系?情人?有点像,可又不像,她留一个男人在家里过夜却并不怕他,她究竟是干什么的?莫非她爱上了自己,否则,怎么会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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