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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廷心头陡沉。
“我方才的话你没有听清——”
她打断了他,“我说我要出宫,我把阿萝放了,请你也恪守承诺。世子大人,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她目光更冷几分。李兆廷很少看到她如此冰冷待人,但想起方才那一下,他尽量抑制着心中
怒火,淡淡出声,“我说过的话自然作数。”
“人,我会放,但不包括你。”
素珍闻言一窒,半晌,怒意遽起,“你明明答应把我们平安送出上京,如今竟要将我扣下来?李兆廷,你是当着你部属面前许下的承诺,你更是即将登基的人,这大周的新君,君无戏言,你还能再无.耻一点!”
李兆廷眯眸看着她,看她张牙舞爪,不怒反笑。
“冯姑娘,无耻的并非我,是你没听仔细而已。我当时说了两遍,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你们’!你我相识多年,我记得,你记性不差,何不回想一下当时?”
素珍顿时一身冷汗,她当时头昏目眩,已是随时欲倒之态,哪还能认真分辨清楚他话中真意。她已记不真切,但他如此一提醒,她却隐隐想起,他当时似乎确不曾提过“你们”二字。
论城府,她怎么比得过他!
他是怒她以阿萝要挟,他压根没打算放她出去。
“你是我向你心爱的姑娘赔罪还是如何?可以,我去,让我走,让我离开这里!”她气急攻心,隔着饭桌,冲他厉声喊。
李兆廷却是十分从容,冷静地看着她急她怒,似乎要将她锋芒都磨掉了再说。
素珍心中一阵悲哀,这就是她曾经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她不觉举起了手,朝他打去——
只到半空,她的手便被他紧紧扣进掌中!
他握在她虎口之上,她全身消软。
这是会武的人的特征,认穴其准。
是,他不是连玉,怎能任她宣泄。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李公子,骗她去摘花,骗她会娶他,骗她……她从前甚至不知道他会武,也是那天,他一箭射来,救下她一条狗命的时候才恍然察觉。还记得那年他病了,李大娘不喜欢她,她便翻墙爬进他家,守着他,给他端汤喂药……她怕他是因为用功过度,便想尽办法把他带到山谷,她给他编花冠儿戴,给他表演从戏台上看到的曲目,告诉他,她从不求夫婿功名显达,只要他健康快活。
因不会烧菜,她央红绡儿给她做了很多菜肴,打成一个大包裹,自己背着过去。
回程路上,遇上盗匪,她想也不想,就挡到他身前……
他当时一定觉得很可笑吧,她那么傻。
她常说,爱情从不需生死相证,她在花开花落、漫漫流年中为他倾尽所有,没有太多流血,没有太多眼泪,但每一点,都是一颗心。
哪怕,当她再不爱他,地窖之中,她也绝不能看他死在她面前。没有了爱,总是还有记忆。
哪怕,是后来对连玉,她以身相许,生死相付,却已没有契机再付出那么多心思和功夫了。
“兆廷,你到底有没有心?”终于,她声音也一点点低下来,再无一丝激烈。
她视线落到地上尘埃之中。对他,她也曾低到尘埃里去,只是如今是再也开不出花来了。
她眉眼之中是一大片灰败,仿佛比白天所见,又老去几分。李兆廷的心仿佛被人探手抓住,一点一点掐住,好似是疼,又好似是酸,那种感觉,很不好。
他吸了口气,手一用力,把她带入怀中。
“你不必难过,我把你留下,和阿萝并无关系。你……你父亲虽背叛了我,但我母子是他救的,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哥哥也是我的朋友,我把你留下来,是你一旦出宫,魏成辉绝不会放过你,一月之后,没有了我承诺的约束,他若暗中把你擒住,我又不知道的话,你会死。冯素珍,我不想你死。”
“在这宫中,有我的庇护,你不会有事,我……我们的婚约,我会把它恢复过来,我会跟你成亲,给你一个名份,虽非嫡妻中宫,但日后你……所出子嗣,若是足够优秀,我也会把他和嫡妻还有其他妃位比你高的妃子的孩子一起考虑,作为储君之选。”
她本来又开始激烈挣扎,闻言竟完全安静下来!李兆廷把她揽住,不知她心思,四周出奇的安静,他略一略又道:“算是……彻底还了当年你爹的活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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